跟花水笙辩论,花将军从没赢过。

花水笙成功得到允许,出去小住,不过地方换了,换了花将军在东郊的一处别院避暑,花将军在北郊的别院避暑效果极佳,但是老夫人前些日子住进去了,

去哪儿小住没有任何区别,花水笙主要的目的是陪佑斓一起住些时日。

隔天早上,花水笙和画蝶天一用了早餐后,用了遮容符离开将军府,去了青衫巷的画府,从画府的密道去了龙府。

花水笙与画蝶她们买的府邸,密道都是相通的,即使不通也能造出一条来。

花水笙到了龙府的主院,佑斓小小的人儿端坐在石凳上,小手捧了一本书,常嬷嬷端了个凳子坐在他身后,以防他摔下来。

小家伙看书看的认真,完全没察觉花水笙的到来。

常嬷嬷听到脚步声,转头望了一眼,正准备开口叫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常嬷嬷笑了笑,花水笙打了几个手势,常嬷嬷会意,从凳子上起来,花水笙坐到了佑斓的身后,而佑斓一无所知。

天二和画蝶相视一笑,默默陪着,看看佑斓什么时候发现他身后换了人。

花水笙探头看佑斓看的什么书,泛黄的书页上印着工整的墨迹,正楷体。

‘见富贵而生谄容者,最可耻。遇贫穷而作骄态者,贱莫甚...’

花水笙眉头轻挑,似有些意外。

这几天都是夜里来看佑斓,还没看到过他聚精会神的看书。

天二凑近画蝶,小声感慨道:“少主完全沉浸在书中,来日必成大才啊!”

专心致志,目不转睛,年纪小小耐心毅力惊人。

想当年他两岁多的时候还在娘的怀里哭呢,啧,完全不能比啊!

“你也不看看少主身上流的是谁的血。”画蝶笑着回道。

天二想了想,点点头。

花水笙的基因太强大,而且佑斓净捡花水笙和蓝宝的优点长。

阳光穿过树梢,斑斑点点的光影落在母子俩身上,令人不忍破坏这静好的画面。

虽然是在树荫下,但天气炎热,花水笙怕佑斓中暑,抬手招呼常嬷嬷过来,低声吩咐道:“倒杯温水来。”

常嬷嬷点点头,进屋去给佑斓倒水。

佑斓似乎被花水笙的声音惊扰,他转过小脑袋,疑惑的眼眸忽闪亮光,眉眼弯弯,“娘亲。”

“打扰到你了,是不是?”花水笙揉揉佑斓的脑袋,小脑袋瓜上点点汗珠密布,浸湿了头发。

小家伙晃了晃脑袋,糯糯地道:“没有,娘亲来,很高兴。”

花水笙拿出锦帕,给佑斓擦了擦汗,“外面暑重,怎么不在屋里看书?瞧你热的都出汗了。”

佑斓年纪小身子弱,花水笙不敢给他佩戴寒玉驱走暑气,房间里也只敢放少量的冰以此驱热。

冬天还好些,夏天就难办了,出一点汗就怕他因此着凉。

明明是个男孩子,却比女孩子还难养,磕不得碰不得,更不能生病。

“舒服。”小家伙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瓷白的乳牙,瞬间萌化花水笙的心。

“少主太萌了,我又想生儿子了!”天二这个大老爷们都被俘获了。

画蝶挑眉,笑着觑他,“你得先有个媳妇,不然你只能想。”

天二:“......”他也想要媳妇,找不到啊!

“还有,就算你找到媳妇,也不一定能生出少主这般可爱的儿子。”画蝶慈母笑的看着佑斓,这般可爱的尤物,除了她家公子能生出来,别人那是不可能的!

天二称吟一声,这软刀子可真是疼啊!

“画蝶,你...”

画蝶歪头,水眸凝视着天二,笑意盈盈,看着温吞无害。

天二呵呵一笑,“你以后生的儿子也会这般可爱,加油脱单!”

天二抬手做了个打气的手势,“困了,我去休息一会儿,拜拜。”

说完转身就走。

他不是怂,他只是从心。

画蝶眨眨眼,微微一笑,看向树荫下的母子俩。

花水笙喂着佑斓喝水,视线却落在两人身上,画蝶和她的目光碰撞,两人相视一笑。

“你也去休息吧,不用守着我。”龙府安全性极高,里里外外都守着人,伺候的人也多,画蝶也正好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谢公子,属下告退。”画蝶也没推辞。

人家母子俩相处,她凑什么热闹,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想要生个儿子了。

许是之前专心看书,没感觉到渴,被花水笙喂了温水后,佑斓小手托着杯底轻轻一抬,咕咚咕咚的将一杯水喝完了。

花水笙把杯子放到石桌上。

“还要吗?”花水笙擦了佑斓嘴角上的水渍,捏了捏他的脸蛋。

“不要了。”佑斓转过身子,伸出小手去拿桌上的书,继续看书。

花水笙状似无意地问道:“儿子,看得懂吗?要不要娘亲教你?”

佑斓没有回答,但转动身子,面对着花水笙,笑容灿烂地望着她。

花水笙沉吟一声,“唔~看不懂啊?娘亲见你看的有滋有味,好像并没有不认识的字啊。”

佑斓那双和她相似的狐狸眼闪过一抹懊恼,垂下眸子,微微嘟着嘴。

“小姐幼时便很聪慧,有其母必有其子。”常嬷嬷笑呵呵的搭话。

花水笙点点头:“也是,嬷嬷,我想吃苹果了,您去给我切一盘来吧。”

“好,小姐,老奴这就去。”常嬷嬷出了主院。

花水笙将佑斓抱起来,“外面太热了,咱去屋里待着。”

窝在花水笙怀里的佑斓,眸光闪了闪。

母子俩进了屋,花水笙抱着佑斓去了卧房,将佑斓放下,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佑斓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珠子,眼底隐藏着一抹担忧,笑嘻嘻地扯着花水笙的袖子,又甜又软的喊声,“娘亲。”

花水笙将袖子扯出来,佑斓不禁紧张起来,小手握成小拳头。

只见花水笙拿过一个凳子坐到他面前,眸子平静无波的看着坐在榻上的他。

母子俩大眼瞪小眼,花水笙始终挂着一抹笑,才对视一会儿佑斓就溃不成军,伸出双手委屈巴巴的道:“娘亲,抱!”

花水笙拍了拍裙子,手放在膝上,看着佑斓,漫不经心地开口:“花佑斓,你想干什么?”

“娘亲?”佑斓大眼睛迷糊地望着花水笙,似乎不懂花水笙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咱们开诚布公的聊聊,你投生到我肚子里,现今是我花水笙的儿子,你想做什么,我必须要知道。”花水笙笑容也收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有前世记忆的,所以说吧,你曾经的经历。”

佑斓低着小脑袋,不吭声。

“你不说,那我来猜猜吧。”花水笙懒散地道,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

“你前世就是金越大陆的人,对吗?”

佑斓扣着小手,对花水笙的话充耳不闻。

“唔,具体点应该是秋金国的人,是吧?”花水笙慢悠悠地道。

佑斓陡然抬头,惊愕地看着花水笙。

“还真是啊。”花水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后面的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呢?”花水笙歪头,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一双狐狸眼深不见底。

佑斓微张嘴,呆呆地看着花水笙,小手紧握着衣角。

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前世的事。

花水笙猜得没错,他确实带着记忆投生,他也是秋金国的人。

自有出生到现在,花水笙虽然陪在他身边的次数少,但对他是真的疼爱。

而且花水笙一直都知道他是有前世记忆的,却不曾害怕,还几次暗示过。

或许他可以相信花水笙,相信他的娘亲。

她的能力很强,能猜中这些或许也能查出他前世的身份背景。

“我...秋金国的傀儡小皇帝是我。”佑斓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花水笙面无表情,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她吐出一个名字,“雪晟闵?”

佑斓的小脑袋点了一下,花水笙双手抱臂,“你是重生的,来自未来对吗?”

这就有意思了,白芜扶持的傀儡小皇帝居然成了她儿子,关键她还和白芜是好友,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我死的时候是闵丰十四年。”

花水笙眯了眯眼,算了算,如今秋金国是闵丰七年,那就是七年后。

这倒是有趣,没重生回自个身子,却是成了她的儿子。

“另一个你如今活的好好的,你打算怎么做呢?回到秋金国当皇帝?还是帮另一个你夺权?”他看的书是帝王之术,难免她会这么想,要是这么想,那还真是难办。

佑斓忽然迷茫起来,另一个他还活着,在秋金国还当着傀儡皇帝,自打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后,就在想复仇,完全没想到这些。

他没考虑时间够不够,也没考虑另一个他是否活着。

花水笙微微叹口气,将佑斓抱到怀中,“佑斓,你可知晓白芜是我挚友。”

佑斓身子一抖,望着花水笙的眼神有戒备,不一会那抹戒备褪去,眼神里是信任。

他相信花水笙不会告状,因为他是她的儿子。

花水笙挑眉,她和白芜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佑斓会是这样的反应?

而他又放下了戒备,满是信任,这一点让花水笙很欣慰。

“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事。”花水笙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雪晟闵活的很惨,皇帝与他相较,都惨不过。

以前她对雪晟闵的经历只是觉得可怜,如今成了她儿子,有的只是心疼。

能被老天赋予重生的机遇,可惜体弱多病。

花水笙在这一刻更加坚定了要快点解除佑斓体内毒的想法,前世那么惨,今生成了她的儿子必须要安然无恙的度过一生,长长久久的活着。

雪晟闵看着风光,但没人能比她清楚他受的是什么罪,秋金太后不是他亲生母亲,他只是秋金太后手中一枚控制白芜的棋子。

秋金太后和白芜有过一段感情,简单来说就是一出千金小姐与穷小子的故事,这不是什么好故事。

秋金太后还是闺阁小姐时于白芜有恩,一个馒头之恩,后来见他可怜,又收留他进府。

白芜单恋起秋金太后,而秋金太后知道白芜喜欢她,却吊着他,秋金太后贪恋权势地位嫁入宫中,却告诉白芜她是被逼迫的,她也不想嫁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在秋金太后嫁入宫中成为秋金先皇的妃子后,白芜奋发图强,想着有一天能把秋金太后抢回来。

白芜若是一个单纯的穷小子那肯定是痴心妄想,但他不是,他是秋金国前朝明氏皇室遗留的血脉,秋金国前朝余党还想着复国。

白芜经营着他父亲留下来的势力,秋金太后也知晓白芜的真实身份,用她父亲的人脉将白芜安插到朝堂之上,白芜也争气,一步步往上爬。

秋金先皇人老,很难再有子嗣,于是秋金太后想到了白芜,算计白芜得到一个孩子,秋金先皇老来得子,龙心大悦,秋金太后的位份也提高了。

而白芜猜测那是他的孩子,当即去找秋金太后问,得到了秋金太后的印证,秋金太后楚楚可怜的哭一哭,再说点软话,白芜一颗心都扑在他们母子俩身上。

秋金太后太得宠,大有人看不惯,设计秋金太后流产,却没想到孩子命大,当然不是真的命大,在五个月的时候被人设计的摔了一跤,白芜的孩子流掉了。

那时秋金太后肚子里的孩子备受瞩目,是很多人的期望,秋金太后怎么甘心让孩子流掉。

于是她决定假装孩子还在,在白芜耳边吹风,借白芜之手除掉了一些绊脚石。

白芜年轻,哪里知道秋金太后的谋算。

秋金太后从外边抱了一个男婴,而这个男婴就是雪晟闵,因为不是秋金太后的亲生儿子,雪晟闵从小就过得不好,秋金太后对他非打即骂。

白芜以为雪晟闵是他儿子,对他很好,还计划让雪晟闵登基。

白芜不知道雪晟闵被秋金太后虐待,一心一意的为他们谋划,秋金先皇驾崩,雪晟闵登基。

在雪晟闵登基两年后,白芜发现雪晟闵不是他的儿子,从而知道了秋金太后的真实面目。

白芜还不能和秋金太后撕破脸,假装自己不知道,白芜为了秋金太后手上染了太多鲜血,城府也深不可测,打算夺回明氏江山,多年来步步为营。

对雪晟闵不再如从前一样好,秋金国也乱,白芜慢慢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而雪晟闵从始至终都没有权利,先是被太后掌控,后来又被白芜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