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宝儿豁出去了,冷笑道,“你别在我跟前装,我昨晚被人打晕丢进来,你却早已在此等候,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你谋划的吗?”

男子金刀大马地往她跟前一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嘲讽,“你觉得,我需要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找女人?”

许宝儿咬咬下唇,说不出话来。

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尊贵气质与那无形的威严,傻子都看得出,他是位权贵。

而且,撇开他的身份不说,单凭他的好皮相,只要勾勾手指头,都有大把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前赴后继地扑过来。

怎么可能去算计一个农女?

不行,说错话了,要逃了。

她双眸游离,寻找可下手的东西。

“呵!”见她不说话,男子勾唇,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修长的手指缓慢地解开腰带。

“女人,恭喜你成功惹恼了我!”

他化作了饿狼,扑向她。

就在这一刹那,她猛地抓起**的瓷枕,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脑勺。

“砰!”

男子毫无防备,被砸个正着,身子晃了晃,额头满是血,翻起了眼白。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抓着瓷枕拼命地砸,“砰砰砰”直把瓷枕给砸碎了。

男子身子摇晃了几下,才“噗”地倒在了她身边。

许宝儿双脚一软,坐倒在地上,心脏狂跳不止。

过了一会儿,她积聚了一丝力气,便捏起拳头,对着这个恶劣又欠扁的男子拳打脚踢。

好一阵,才解了气。

她的衣裳昨晚已被撕坏不能穿,又去剥他的衣服穿在身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银票要了,毕竟他已经误会了她,装清高也改变不了他对自己的鄙视。

还有,地上掉了个水头很足的玉佩,卖掉也能换不少银子。

她一一捡了起来,踹在腰带里。

打开门,往外探了探头。

许是天色尚未亮起,外边没有人。

她蹑手蹑脚走出来,把门关上。

这里是一间客栈,她身处的位置是二楼。

她缩头缩脑走了下去,小二正趴在柜台打瞌睡。她猫着腰躲躲闪闪,跟做贼似的贴着墙边一点点往后挪。

待出了门口,便发足飞奔。

……

已经日上三竿,还得到自家主子的召唤,有些不同寻常。

白展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直接推门进去。

地毯上散落着衣物与被褥,其中被撕碎的白色女子里衣与兜儿特别吸引人眼球。

这……昨晚上战况够剧烈啊!

再一看,一丝不挂的白慕洐伏倒在地上,毫无反应。

白展小心翼翼地喊了声,“爷?”

玩脱力了,还未睡醒?

不对!

昨晚上爷是中了招儿,可他拒绝了陈老鸨找来的女人,又服下了清神醒脑的解药,怎么会还有女人出现?

白展面色一变,将白慕洐的身子掀过来,顿时一呆。

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两只眼睛有着深深的黑圈,跟熊猫眼儿似的。

这是……

被打了?还是昨晚太剧烈留下的丰功伟绩?他不能确定。

好伤脑筋。

不对,白爷的后脑勺上有个溢血的大包!

再一看,旁边是一堆破碎的瓷枕瓷片,顿时,一股寒意从白展的尾椎骨窜到了天灵盖,他脸上一白,打了个激灵,探头冲外边喊,“不好了,方六,咱爷被打了!”

隐藏在树上、与树叶成为一体的暗卫,比他还震惊,“你说什么?”

“爷身上全是淤青,头上犄角峥嵘,被人打晕了,还被剥得赤条条的!”

“是谁!该死的,兄弟们抄家伙!”他们方才在树上睡着了,必须把那人打死,否则难以平息白爷的怒火!

白展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不是。你听我说,打了爷的应该是个女人。”

“什么?女人?白展你脑门是不是被夹了,凭爷的身手,有哪个女人能伤得了他?你……”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白展的头扒拉开,也截断了来自树上的咆哮。

“爷……”白展两股战战,心里好慌。

爷不但被吃干抹净,还被打得鼻青脸肿,这绝对是他平生最丢脸的事,没有之一!可自己方才咋呼呼的宣扬了出去……

后果不敢想象!

白慕洐面沉如水,从牙缝中逼出一个字,“滚!”

“可是……”白展硬着头皮,承受着被怒火烧成灰烬的危险,“爷,您该启程了。”

白慕洐压着后压槽,“你是不是想死?”

白展欲哭无泪,“爷,眼下已耽误了些时日,若是赶不上太后的寿诞……”

白慕洐倏地看向他,那深眸里的冰冷,如同千年寒冰,瞬间冻结了白展浑身的血液,他不敢再开口说半个字。

白慕洐缓缓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躯带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把那该死的女人给我揪出来!”

“是!”白展如蒙大赦,抬脚就走。

“等等。”白慕洐又出声唤住。

白展转过身,等了几秒钟,白慕洐才咬牙切齿,“去准备身衣服。”

白展瞟向地面,被撕裂的凌乱衣服全是女子的,而爷的被偷走了!

他忽然有点同情爷了怎么办?

……

许宝儿冲出客栈,便拼命地往前跑,好一阵才感受到路人异样的目光。

她陡然停住脚步,看了看自己,明白了。

在古代,一个女子穿着男人的衣服当街跑,是不守妇道,是要被抓走处死的。

没法子,她钻入了小巷子,在民居门口转悠。

片刻后,她在一座农家小院发现一老妇人,将湿漉漉的衣裳晾在屋子前的空地上。

她眼前一亮,趁老妇人进屋时,将衣裳取下,躲到屋角动作利落地换了,将那男子的衣裳留下当作赔偿,便扬长而去。

出了城门,沿着原主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往家里走。

生怕遇到前来寻找自己的家人,她还不敢走大路,专门捡山路走。

幸运的是,山路荒凉,又是清晨,没遇到什么人,也没遇到野兽。

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她才回到家的后山上。

她瘫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不住地喘气,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双脚软得跟煮熟的面条似的,娇嫩的脚底也被磨出了好多大血泡。

昨晚上被那男子纠缠了一整夜,今早上又拼命赶路,整个人都虚脱了。

可她这个时候,必须出现在家里,不然家里人都要疯了。

时间紧迫,她不敢再歇,站起来拖着虚弱的脚步往山下走。

可是,自己一夜未归,该找什么借口来瞒天过海?

脑子里想啊想,一不小心,“噗通!”踩中了一个陷阱。

真是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