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琅远有颜顾帮助,又有颜顾从邝家俊手里得到的地图,准备工作比孤身一人时充分了十倍,等集结好团队就可以出发了。

出发前,邵琅远打听到颜知非上次看到梁安安去找陆焉昌时提了一大袋东西,非常沉重,当梁安安把那包东西提到陆焉昌的办公室时,脸上已淌汗。

当陆焉昌看到梁安安包里的东西是一堆泥土时,脸顿时拉了下来。陆焉昌的助理上前撵人,梁安安却说那是从孤岛上来的土。梁安安绘声绘色地讲着有关烧制瓷器的事,陆焉昌却紧皱着眉头想着一件事——邝家俊居然悄无声息地登上了孤岛。

等梁安安停下来,陆焉昌微眯起眼睛,瞳孔缩起来,眼中精光一闪,向梁安安索要出海登岛的地图,以及孤岛的地图。

在地图上,陆焉昌没少花力气,这么多年来却都没什么进展,上次好不容易登岛,却损失惨重。梁安安能平安出入,自然是知道平安出入的方法。

梁安安不肯说,陆焉昌没有说什么,让梁安安离开了。

梁安安觉得古怪,以陆焉昌不依不挠又霸道的处事方式,没得到图纸怎么肯轻易放她走?入夜后,有人影闯入卧室,将她拖到客厅绑架起来,她才知道陆焉昌另有阴谋。

陆焉昌如一座黑压压的大山挡在梁安安的跟前,皮笑肉不笑地对梁安安道:“我知道你白天见我之前去见过秦老板了,秦老板是做锡矿生意的,对孤岛的事跟我一样感兴趣,但你失算了,秦老板送走你之后就给我打了电话。”

“交出来吧。”

陆焉昌朝着梁安安伸出了手。

梁安安压住心中怒火,让自己保持平静,说道:“我没有你想要的图纸,不怕跟你说实话,我和邝家俊虽是夫妻却如仇人,我九死一生才逃回上海,你觉得我身上怎么可能有你想要的东西?”

陆焉昌不听她废话,把梁安安的住处搜了个底朝天,一张碎纸片也不肯放过,最终在高大的花瓶里找到了出海登岛的图纸。

陆焉昌把图纸放到梁安安的眼前扇了扇,随后一句话没说离开了。

对陆焉昌来说,万事俱备就差一张图纸了。

上次他花了巨大的财力却一无所获,在他看来,问题全出在图纸上。

陆焉昌从梁安安的家里悄悄离开后,一个人从暗中走了出来,他便是陆焉昌口中的秦老板。

秦老板为梁安安松了绑,作为回馈,梁安安给了一份图纸给秦老板。

秦老板眉飞色舞地说:“今天你来找我的时候,陆焉昌就在我的办公室,我哪敢答应你啊,所以悄悄跑来找你,咱们有什么都好商量嘛。这不,还救你一命,要是我不来,你不是饿死也会因为通体血液不畅而困死在椅子上。”

梁安安道:“不管是你还是陆焉昌登上孤岛,只要肯跟我合作,我都一视同仁。实话告诉你,我去过孤岛一次了,九死一生,那里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你要是去,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另外,孤岛无矿,这一点,陆焉昌怎么也不肯相信。”

秦老板显得迟疑,梁安安又道:“孤岛无矿却有黄金,你要是先陆焉昌一步找到,那些就都是你的了。”

听她一说,秦老板两眼放光,立即组织人马出了海。

秦老板压上了一大半的身家,很快就凑成了一个团队奔向孤岛。为了赶在陆焉昌之前登岛,秦老板一路把马力开到最大。

秦老板的准备并不充分,船是好船,招揽的人也算专业,但他自身却没有足够的野外求生知识和实战,但他一路都很顺畅,因为在临行前,梁安安为他在图纸上画出一条白线,叮嘱他唯有沿着白线前行方能躲过一切海上灾难。

深夜,海上一片漆黑,陆焉昌的船队遥遥看见远方海面上有灯。

有灯就意味着有船,有船就意味着有人。

这么快就追来了竞争对手,也确实出乎陆焉昌的意料。

陆焉昌试图马力前行,却被同行的队员劝阻,从探险的专业角度来说求快不如求稳。而且,他们也不能百分百确定陆焉昌拿到的图纸就是万无一失的,必须小心谨慎地摸索。

破晓时分,船停在海上不再前行,陆焉昌好奇地拉开帘子往外探看,看到前方乌云密布,厚重的云紧贴着海面,还有一道道雷电闪现。陆焉昌仓皇地走出船舱跑到甲板上,冷风把他刚扣好的衬衫卷开,冷得他瑟瑟发抖。

前方不远处果然被厚重的云层压着,雷电轰鸣,十分古怪。见此情形,不禁暗自庆幸昨天晚上听了同行队友的话,不然此刻他们就会困在黑云中渡劫。

当黑云散去,陆焉昌成功穿过汪洋与孤岛遥遥相望。

陆焉昌在忍辱负重几十年,在生意场上起起伏伏,都能做到心思平稳,此刻却只觉浑身血液沸腾,恨不能立即飞到那荒凉的岛上探寻出它令人神往的秘密。

越靠近孤岛,陆焉昌体内的血液就沸腾得越厉害。突然,他看到海面上漂浮着一件衣服,还有鞋子、帽子和别的物品……

莫非之前看到的那只船被卷进了黑云漩涡?

陆焉昌一行悄悄上了岛,装备整齐地往丛林深处走去。湿重的苔藓,带刺的荆棘,说不出名字的杂草,还有凌寒而开的野花,让陆焉昌感到新奇而激动,完全忘了刚才看到的带血渍的衣裳和物品时那种恐惧。

越往孤岛深处走,植物的长势就越古怪。叶片有人高,厚重地搭着,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走在最前面开路的探险专业人士用刀劈开挡路的叶片,却被里面溅出的水浆给淋湿了全身。

为了不惹祸上身,他们不敢再随意对这些看上去无害的植物动刀,唯恐它们喷出的汁水有毒。

走得累了,一行人便找了个光滑的石板坐下歇息。其中一人因为晕船,斜靠在树干上,紧皱着眉头让五脏六腑暂归清净。

陆焉昌兴致很高,目光灼灼地搜寻着四周,试图找到金灿灿的黄金。

休息好了就重新出发,却有人满脸狐疑地问:“还有一人呢?”

“老罗?老罗不见了!”

“他刚不是坐在这儿吗?又没走。”

刚才靠在树干上休息的就是老罗,从没站起来过,更别说走动了,却突然不见人影了!就跟蒸发了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