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颂捂着自己被划伤的胳膊,整个人颤抖着半跪在窗边,凛冽的寒风带着发丝挂在了还在流血的嘴角。
她强撑着清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黑羽啄伤了纪之遥和冯甜甜。
看着他们两个落荒而逃,她才靠在了墙上,看着自己被冯甜甜划伤的胳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裙子。
“你为什么不朝他们出手,你刚刚明明有机会杀了纪之遥。”
黑羽飞过来落在颜清颂脚边,心疼地看着她问道。
“我觉得他们不敢杀人,不然祝夭夭死八次了。”
颜清颂看着黑羽,轻音很轻地说着。
只是刚说完这句话便觉得胸口发疼,吐出了一口鲜血。
“如果我不来她那一棍子打实了,你知不知道……”
黑羽看着颜清颂拧着眉头痛苦的样子,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如果我起了杀心,他们两个都活不了,我这辈子,不想再和应时序站在对立面了,我就想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
颜清颂缓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脑海中都是小应时序温润的眼神。
“你真是疯了!”
黑羽生气地张开翅膀飞走了。
颜清颂捡起窗台上的羽毛,无奈地笑了。
这家伙又掉毛了。
银色的月光洒下,屋子里的灯砸坏了,整个屋子里只有倾泻而下的月光,她低头自己白皙的皮肤上,刚才被纪之遥捏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淤青。
她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暗红的血液和白皙的皮肤,二者强烈的反差显得伤口格外的刺眼。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骆烟本来在看着展品,距离这边比较近,眼睁睁看着落荒而逃的冯甜甜和纪之遥,这两个家伙在一起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
她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就看到了这个狼狈的女孩子。
颜清颂抬眼,一下子晕眩感袭来,她看着面前的女孩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
这是……
她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了门外纷沓而至的脚步声。
“小夫人!”
钱哥推着应时序一进来,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夫人,整个人的怒火从脚底冒到了头上,
“这哪个孙子干的。”
“骆烟姐姐,好久不见。”
应时序过来看着女孩打了个招呼,随后越过女孩看到了祝夭夭身上刺目的伤,他冷冷地开口,语气有些森然,
“小舅舅,纪家恐怕,得给我个交代了吧?”
“我刚刚看到纪之遥和冯甜甜被一群乌鸦围着跑开了,”
骆烟轻蹙黛眉,轻柔地扶着眼前的女孩,
“你还能站起来吗?这里我熟,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换件衣服。”
颜清颂轻轻点点头,抬眼看着侧身挡在自己身前的应时序,委屈顿时涌上了心头,强忍着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很快重新低下头。
应时序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的祝夭夭,倔强的咬着下唇,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哭,此刻看着自己却眼里含着泪水。
他的心底突然燃起了一股无名火,无论这个女孩子怎么样,她现在就是自己的未婚妻,纪之遥有点太目中无人了。
他竟然对于一个这么瘦弱的小丫头都下的去手,就算再怪力少女,也只是一个小丫头。
“这个纪之遥,越发的不像话了。”
纪臣看着应时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女孩子。
“哎哟,嫂子怎么伤成这样,我快带她去看看吧。”
应兰正在后面看笑话,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这可是欺负这个小疯子的好机会。
“劳烦骆烟姐姐了,您带她去吧,别人我不放心。”
应时序丝毫没有给应兰面子,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放心吧。”
骆烟拿自己的手帕先给小丫头止住了血,慢慢扶她起来。
“还能站起来吗?”
“乌鸦,是怎么回事?”
纪臣看着骆烟扶着小女孩离开,冷声看着应时序问。
“我没看见乌鸦,你看见了吗?”
应时序冷声说着,眼睛一直看着祝夭夭的背影,小家伙的胳膊上青紫的痕迹……
“那小家伙手里,是一根黑色的羽毛。这小家伙,到底什么来历?”
纪臣的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他侧目看着地上银光闪闪的餐刀上还有血迹,想到刚刚小姑娘胳膊上的上,他便用胸前的手帕垫着把刀拿了起来下意识看向了应时序。
“我外公今天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看纪家,也就到这了。”
应时序看着纪臣手中的证据,丢下一句话便让钱哥推着他离开。
然而刚才落荒而逃的冯甜甜和纪之遥则各自换了衣服。
“死乌鸦,哪里来的那么多,这个疯子难不成会妖法不成!”
冯甜甜愤恨地锤着客房洗手间的大理石台面,看着镜子里自己近乎扭曲的脸,拿起手边的刮眉刀片,用力地划着一个人偶娃娃的脸,
“刚才让我丢了那么大的人,你个死疯子死疯子!怎么还不死!还不死!”
冯甜甜愤恨地发泄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脖子后面有一块青紫的痕迹正在缓慢地扩散。
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里,骆烟温柔仔细地给颜清颂清洗着。
颜清颂被弄得有些痒痒的,目不转睛地仔细端详着这个温柔的女孩子。
这就是纪臣心心念念的爱人啊,看现在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在一起呢,因为应时序喊她姐姐。
咱就是说,大哥喜欢这么温柔如水的女孩子,怎么把自己养着养着……emm……
“你忍着点,晚点还是要去医院看看知道吗?”
骆烟有些不放心地叮嘱,看着小丫头懵懂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时序这样和他小舅舅说话,他啊,可一直都是这些孩子里面最温润的一个。过段时间那个孩子也该回学校了,他肯定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应家。
我能看出来,那家伙对你,很上心哦。”
颜清颂愣了一下,还是继续沉默着没有说话。
祝夭夭可是应时序的青梅竹马白月光,能不上心吗?
“好了,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换上。”
骆烟看着这个狼狈的孩子一直沉默着,刚刚说话也只是怕她疼给她转移注意力,怎么感觉她头越埋越低,难道自己吓着她了?
“谢谢。”
颜清颂轻轻点点头,张开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
“没事的。不过只有一件红色的晚礼服了,你太瘦了,其他的,你怕是撑不起来。”
骆烟在衣柜里扒拉着,自己这次来,也没有带几件衣服,只是带了两三件自己备用的而已。
颜清颂眨眨大眼睛看着骆烟手里红色的晚礼服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这么红?自己又不是要出嫁。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血迹混合着土,已经看不出原本珠光白色的礼服,有些纠结地蹙眉看着骆烟。
“不喜欢吗?”
骆烟看着这个清冷的小丫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可爱的样子格外招人喜欢,回头重新拿了一件,比在自己身上询问着小丫头的意见,
“那就这件黑色的,我给你改改。”
“嗯!”
颜清颂认真点点头,她是真的非常讨厌红色。
因为她见过最多的红色,就是血。
另一边,纪臣推开老爷子的房门,就看着满身是伤的纪之遥正在老爷子腿边哭诉。
“爷爷你得给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