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附能量的过程进行到二分之一的时候,程之语的全身都在颤动着,她好像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种痛苦不断地在她的身体来来去去,就好像她刚刚承受完一个痛苦,另一个又接踵而来,永无止境。
当一个人意识到永无止境的时候,那才是地狱的开始。
“我承受不住了,好痛好想放弃”
程之语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她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现在她唯一的信念就是那些在半空之上的队友。
这是她第一次抬头看向队友,却看到了三个队友的机甲死死地贴在墙壁上,而唐初墨则依旧飞在半空中看着她。
程之语看着唐初墨,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初墨,等等我啊,我很快就好。”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一股巨大的痛苦凌空穿刺了她后背的脊椎,她就好像被人从后面活生生地刺了一刀。
这种毫无防备的痛苦一下子击倒了程之语,她直接就从站立的姿势跪倒在了地上。
她的膝盖猛然撞击到地面之上,但她感觉不到膝盖的痛苦,因为后背的痛苦要比膝盖疼上千百倍。
跪倒在地上的程之语依旧死死地握住小炮,她咬牙忍了一会后,安慰自己很快就会结束。
所以她才能继续抬头,看着小炮从白色圈圈里吸附出来白色能量。
但这个痛苦才刚刚结束不到两秒的时间,忽然又有一记更痛的穿刺从前面直直地刺进她的身体。
要知道人的不过是一具柔软的血肉之躯,哪里遭受得住这么痛的穿刺痛苦。
所以程之语现在整个人躬身,猫腰抱着小炮。
现在小炮就是她唯一能够借力的东西,她直接通过死死地抱紧小炮而释放那种痛苦。
随着能量吸附的进程越来越快,痛苦的发生已经不再是一次又一次的接着,而是一直在叠加。
“我受不住了,对不起,我受不住了!”程之语颤抖地想要丢掉自己手里的小炮。
可是忽然间,小炮的炮体出现了一句话,那句话是,“如果你松开了手,那么第二空间里的所有人都会被立刻杀死。”
所有人都会死。
包括她最爱的人,和她的队友,和她自己。
程之语读到了这句话反面的意思,那就是,只要她咬牙坚持下去。
那么结果就会是好的,只要能坚持下去。
可是这种痛苦不断地在击打着她的躯体,她不过就是一具平凡的血肉之躯啊,哪能遭受得住这种反复叠加的痛苦?
这种穿刺和打击的痛苦不断冲击着她的意志力,痛苦不断地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了,她感觉全身都在流血,可是她却看不到自己的血。
只感受到了伤口被不断撕裂的痛苦,感受到万千把尖刀刺痛的痛苦。
再这样咬牙强忍,她没法能够再继续下去,因为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所以程之语选择了宣泄这种痛苦,她充满痛苦地喊叫着,头部不受控制地在微微晃动着,“啊!!!!!!!!”
程之语抬起了头,乞求地看着唐初墨,声音惨痛地喊叫着,“初墨!
救救我!好痛!我承受不住了!求求你!救救我!”
被锁在墙上的冯靖琦听到了程之语发出痛苦的求救声,她疯狂地想要挣脱束缚,却始终无法动弹。
冯靖琦听到程之语那充满痛苦的哭声和乞求声,她的心好像被活生生地撕扯开去。
这种无能为力的困境已经将她逼疯了,她只能够朝着唐初墨大喊,“唐初墨!你在干什么!快去救之语啊!她快要不行了!你难道听不到吗?”
可是唐初墨却一动不动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程之语在受苦受难。
好像他之于她,不过是泛泛之交,他们根本不认识。
无论程之语再怎么痛再怎么被折磨,他依旧视而不见。
“唐初墨!你疯了吗!快去救之语啊!她快死了!你听不见吗!王八蛋!
你为什么站着不动啊!妈的你动一下啊!程之语快要死了混蛋!她要死了!”
冯靖琦疯狂地咒骂着唐初墨,“你个疯子!你是疯了吗!她是你最爱的人啊!
你怎么能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赵智渊也奇怪地看着唐初墨,他不敢相信为什么唐初墨会对这个情况无动于衷,“初墨?你怎么了?
你快去救救之语啊!她已经快不行了,初墨?”
冯靖琦整个人急得已经哭得不行了,她只能哭着求唐初墨,声音已经沙哑,“唐初墨,我求求你去救之语,我求求你了!
去救救她!我不想失去她!她被折磨得好痛苦!你快去救救她!”
可是无论冯靖琦和赵智渊再怎么说都好,唐初墨依旧一动不动,他就这么看着地上的程之语。
一下又一下的痛苦疯狂地,快速地叠加在程之语的身上。
她已经从一开始的咬牙强忍,直到后面的痛叫。
但是即使哭喊着嘶吼着,这些痛苦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是更加猛烈。
程之语很想将这个小炮关闭,想要停止这种痛苦,可是她不能!
因为一旦她松开了手,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
她绝不会让他们死去,绝不!
可是为什么他要眼睁睁地站在半空上看着自己?无论自己的恳求有多么的痛苦和真诚,无论自己的求救有多么惨痛。
为什么他无动于衷?为什么好像他完全就不在乎自己?
程之语抬头看着半空之中那无动于衷的唐初墨,她除了身体痛,心也在不受控地疼痛了起来。
“初墨!你来救救我好不好?求你了,来救救我!不要丢下我!初墨!”
程之语哭得不能自已,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满心却只在看着那个半空之中高高在上的唐初墨。
她想伸出手,可是她不能。
她只能用声音乞求他来救她,可是好像他一直在冷眼旁观,好像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有多痛。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遭受过这么痛的痛楚,这种痛楚彻底击毁了她的意志力和内心。
逐渐收拢的白色能量在不断地加深她的痛苦,她的祈求好像变成了一种奢望。
那高高在上的人呐,好像心已经不见了。
即使自己的姿态多么低,是不是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笑话?
程之语死死地抱着小炮,无力地朝着右方侧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