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与其这么轻松地说出这话的时候,程之语忽然觉得自己喉咙一紧。
她记得,这是一种民间搏戏,也是一种古老的娱乐活动。
小时候她在公园里看着爷爷们拿着一个专门的蛐蛐陶罐,里面放着两只小小的蛐蛐。
一群人围在四周看着里面的两只蛐蛐为了领地或者配偶权而争斗,里面的蛐蛐不断地打生打死,却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生死只是人类的一种娱乐方式。
可怕的是,即使是同一个星球上的生物。
它们并不能意识到自己是被操控的,依旧以为自己是在为自己而搏斗。
却丝毫都没想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包括自己遇到的另一只蛐蛐,都早已被安排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也被当作了一只蛐蛐?
又或者是,从头到尾,他们也只是一只被操控的蛐蛐而已。
只是他们从未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是被安排的。
程之语觉得这真是可笑至极,他们是来拿tvr试剂来与c6对抗的,不是被当成一只蛐蛐在这个破空间里斗生斗死的!
“我去你吗的。”程之语冷笑着说出这一句脏话,这是程之语第一次骂脏话。
“哎哎哎?女孩子不要骂脏话嘛,我在这里等了你们这么久,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斗嘛。我最喜欢斗蛐蛐了。”方与其不慌不躁地说着。
程之语收起了笑容,她的眼里开始出现不耐烦,“我们是来拿tvr试剂的,试剂就在20层。
交出来,我就不毁了这里,你也不用死。”
“哟吼?小姑娘,我早就死了,我现在何惧生死?”方与其带着笑意说着。
突然之间,程之语觉得自己拿这个东西毫无办法,“我们来这里,不是来和你玩的。
我拿到东西,就要赶去下一个地方。”
“嗯哼。”方与其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只要你们斗蛐蛐了,我就给你们,并让你们安全走出这里。
我就想看你们斗蛐蛐,就想看你们厮杀。
而且,你们迟早都要厮杀的,何不趁早就厮杀?
只要你们所有的空间都死一个,另一个,就可以完好无缺地离开这里,并且拿到tvr激活试剂。
我拿到我想要的,你拿到你想要的,完美。”
“疯子!”程之语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枪,可是当她开枪后,却发现天花板依旧完好无缺。
她惊讶地看着天花板,不信邪地又开了一枪,却发现这个空间半点都没损坏。
“怎么会”不单是程之语看到了,陈景良也看到了,这仿佛是一个强到爆表的空间。
“斗啊!”方与其就像突然发疯了一样,一声嘶吼突然在他们的耳间炸开。
伴随着这句话,一阵强电流瞬间从他们的身体间流过。
程之语和陈景良纷纷不受控制地倒向地面,他们身上的的一切都伴随着电流在不断地颤抖着,甚至脑子都不能思考。
可是倒向地面后却是更强的电流,他们只能硬生生地忍受着这种痛苦。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你有着意识,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凭电流疯狂地流过身体的每一寸。
“我要你们斗,你们就得斗。听懂了吗?这是我的空间,我告诉你们,你们只要踏进来了,就妄想逃出去,你们也破坏不了这里一分一毫。
除非你们各自厮杀,只要其中一个人倒下了,我就放另一个人离开这里,就真么简单而已。
如果你们不想再受折磨的话,就老老实实给我想要的。听懂了吗?”
当方与其说到这里的时候,地板停止了电流攻击,程之语和陈景良两人都瘫倒在地上喘息着。
身体的疼痛和麻痹依旧存在着,他们甚至都不能立刻爬起来。
“我问你们!听懂了吗!听懂了吗!”方与其在他们的耳边嘶吼着,震痛了他们的耳膜。
陈景良忍着疼痛,一发狠就爬了起来,他用左手慌乱地抬起了枪指着程之语,他紧紧地扣着枪支开关的位置。
“嗐。”方与其笑了起来,他笑得有些变态,“唔,对了。真听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现在,你要么开枪把她杀了,要么她爬起来把你给杀了。
斗蛐蛐么,你俩都接受了规则后,剩下的,就是你俩的厮杀。
这里就你们两个,要么你死,要么就她死,了解了吗?”
陈景良看着瘫在地上暂时还爬不起来的程之语,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明,明白。”
程之语也不是聋子,她费力地抬起头瞪着陈景良,她看到他拿着枪指着自己。
原本她已经领教过他的一次背叛了,没想到现在还要来一次。
果然,人性就是这样,背叛过一次,永远都有第二次。
原本程之语不看陈景良还好,一看他,陈景良现在心里紧张得要死。
“开枪。”方与其冷冷地说了一句,“杀了她,tvr激活试剂就是你的了。你就可以得到属于你的能力。”
说完,方与其又自顾着地说着,“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了,你以为人性美好,你选择相信别人。
可是别人值得你相信吗?你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吗?多少人直到死之前,才真正看懂人性的力量。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圣人,善于恶的交锋,才是最真实的人类。”
这句话似乎是他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提醒着程之语。
程之语看着那个枪口又再一次指向自己,她看着陈景良的眼睛,声音都在颤抖着,“陈景良,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吗?”
程之语试图唤醒陈景良的人性,面对这个问题,陈景良陷入了思索。
“如果你杀了我,那你就算拿到tvr激活试剂出去了也没有用了。
不要听他的蛊惑,他就是想要我们自相残杀,想要看戏,然后再将我们全部杀死在这里。”
程之语慢慢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半爬了起来。
“吼!”方与其笑了起来,“我又怎么会食言?我可是方与其啊!
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说过的,永远不会食言!陈景良,杀了她!”
方与其一直在怂恿着陈景良,“杀了她!杀了程之语你就可以出去!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做不到!你算什么男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