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和人今夜喝的有些多,结完账后,在岛田信长的搀扶下走出居酒屋。

一月的寒风吹来,昏昏欲睡的脑袋开始痛了起来,当即杵着一旁的电线杆一阵干呕,什么都吐出不来。

“喂,阿和,你没事吧。”

最上和人迷迷糊糊地摆摆手。

“今晚来我家睡?”

“麻……麻烦你了,呕……”

“啧啧啧,你这酒量,我真是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岛田信长边嫌弃着,边拍了拍他的背,正打算带着最上和人去街边打车,从斜对面的另一家居酒屋内,忽然走出几名穿着西服的年轻男女。

“接下来去哪?”

“卡拉OK吧。”

“不错欸。”

“北川君要请客哦。”

“我赞成。”

“欸~~怎么是我?”

“你这不是升职了么。”

“也不带这样的吧。”

一群人说说笑笑,途经两人身旁时,其中一名年轻的女孩子忽然叫出了声。

“啊咧?那不是最上前辈么?”

最上和人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迷迷糊糊擦了擦嘴角,半眯着眼睛,难以睁开。

“啊!真的是最上前辈!”

身体无力地靠在岛田信长身上,最上和人逐渐听不见来自周围的声音。

于是,应付眼下这个场面的重任,理所当然的落在了岛田信长身上。

“欸?这不是声优的岛田先生么。”

岛田信长还是头一回被五六个人上来搭讪,如果这也能算是搭讪的话。

“最上桑他怎么了?”

“这还用问,看就知道了,又喝醉了呗,他以前可靠这招赖了不少该结的账,真是的,哪有让后辈掏钱请客的道理。”

这群人显然也都喝了酒,一个个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岛田信长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搞得不知所措。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

“最上桑以前是我们的上司。”

“最上桑?”

“喏,你怀里那位。”

岛田信长听着一阵恶寒,当即松开搭着最上和人肩膀的手,眼瞅着他要倒到地上去,无奈又扯紧他的胳膊。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看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说到底,这些人怎么都认识自己。

最上和人从未说过自己过去的事情,他曾经上班的地方是游戏公司,诸如业内的画师啦,歌手啦,声优啦,自然是相当熟悉。

“啊咧?岛田先生不知道么,最上桑,唔……我记得现在是叫户塚和吧,那是艺名啦。”

“欸?”

岛田信长从未从听最上和人提起过这事儿,一时间有些愣神。

“呕……信,信长,水……”

身旁的最上和人迷迷糊糊打了个酒嗝儿,岛田信长强忍着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的冲动,对周围的几人露出笑容。

“抱歉了各位,这家伙已经不省人事了,我得先带他回去才行。”

他尽量用着礼貌谦和的口吻。

“啊……抱歉,说的也是呢,若是太晚回去了,太太该担心了。”

岛田信长不由得眉头皱起:“太太?什么太太?”

“最上桑的妻子呀,就是当声优的那位小……”

“北川!”

听见身旁的人一声叱喝,那年轻人忽地打了个激灵,闭上了嘴。

“那什么,岛田先生,我们还有二次会,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等……白鸟,你别拽我啊,我自己能走。”

一群人来得像风似的,走的时候也同样匆忙的很。

岛田信长一脸迷惑地望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转而看向身旁还在干呕的最上和人。

“喂,阿和。”

“%@*&GF#¥。”

完全听不懂这人在讲些什么,岛田信长只得拽着他去打了车,带回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

……

翌日。

最上和人头痛欲裂地在客厅沙发上醒来,身上的毛毯早已掉到地上,正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四肢无力,好不容易撑着坐起身,半眯着眼打量四周,发现并不在自己家里。

花了足足五分钟才理清了头绪。

昨晚与岛田信长去喝酒,说了不少事儿,之后就喝醉了,只记得他将自己带回了住处,给了盖了毛毯,开了空调,后面就没再去管他。

闻了闻身上的衣服,一股酒味儿,最上和人起身去厨房倒了杯自来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这才感觉整个人好上一些。

来到岛田信长房门前,最上和人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推门进去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在客厅转了一圈,在餐桌上看见了他留下的纸条,大致内容就是他上午有片场要赶,就先走了。

最上和人看了看时间,这才注意到已经是十一点了。

好在他今天的第一个工作要下午才开始,时间不算紧迫。

将客厅收拾了一下,最上和人直接下楼打车回家。

他可不想满身酒气的去挤电车。

回到月岛后,最上和人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烧水,然后回二楼拿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之后便简单地做了一顿早午饭,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吃完了。

岛田信长似乎是结束了上午的工作,给他发来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说是有事儿想与他聊。

最上和人还以为是昨晚那事儿的后续,心中不由得流淌过一股暖流,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在意自己的事情。

原来这就是朋友的滋味么,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交朋友。

果然那话是正确的,没有人喜欢孤独,只是不愿失望罢了。

岛田信长应该就是那个不会让他徒增失望的朋友。

在出门之前,咲良彩音打电话来,问他在哪儿。

最上和人说在家。

咲良彩音又问他什么时候出门,现在她赶来是否够时间那什么,最上和人说待会儿就有工作,在那之前还要去与岛田信长去见上一面。

咲良彩音果不其然地冷哼一句“又是岛田君”。

“那今晚呢?”

“你要来?”

“来。”

“好。”

约定完后,她便匆匆挂了电话。

最上和人看着手机默然轻叹,自从清水有沙暂停活动后,咲良彩音变得愈发喜欢那啥。

他说不清这变化是怎么回事儿,只猜测了个大概,想来他与咲良彩音此时的心境,是差不多的。

清水有沙在离开前的那句话,就像是含有魔力的锁链,将他俩牢牢束缚在情欲的牢笼里。

他们逐渐放弃了思考,也不去想这事儿是对是错。

不就是天昏地暗么。

作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