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今天的工作,最上和人与岛田信长相约居酒屋,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儿,纯粹只是想蹭一顿前辈的饭。

“两位吃些什么?”

“呀~美保小姐,好久不见呢。”

“好久不见,岛田桑,户塚桑。”

岛田信长一如既往地与谁都热情相待,户塚和人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稍稍与她点头。

“美保小姐看起来气色不错,发生什么好事儿了么?”

“啊咧?有这么明显么?”

“都写在脸上了。”

冈松美保顿时涨红了脸,不安地看向户塚和,似乎是想寻求他的确认。

最上和人想了想,道:“今天格外的活力四射,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

冈松美保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等下,让我来猜猜看!”

“应该是被声优事务所录取了吧。”

“喂!我刚想这么说来着!”

面对岛田信长的不满,最上和人给予了平静的无视。

“户塚桑好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嘛……因为全都写在脸上了。

而且前阵子内田真绫的弟弟,内田优马也顺利成为了声优,最上和人就想会不会是这么一回事儿。

“哪家事务所?”岛田信长好奇地问。

“唔……I'm。”

岛田信长与最上和人同时挑了挑眉毛。

“小心一些那边的前辈比较好哦,精神会变得不正常的。”

“欸??!!”

最上和人语气颇为无奈:“不要吓唬刚入行的后辈。”

岛田信长哈哈大笑。

“说起来,内田小姐的弟弟似乎也进入了I'm事务所。”

“欸?有这回事?”

最上和人点点头。

冈松美保附和道:“是有这么个人,是个十分会活跃气氛的男生。”

“嘿诶~~原来内田小姐还有个弟弟呀,第一次知道,姐弟俩都是I'm啊,真是担心。”

“信长,这话有些失礼了。”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在说I'm的声优都很有趣,抱歉哦,美保小姐。”

冈松美保直摆手:“没关系的。”

“不过真的是恭喜你了。”

“恭喜。”

“谢谢两位前辈。”

冈松美保害羞地鞠了一躬,等两人点晚餐后,便迈着脚步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I'm么?真不错呀,说起来阿和你当时怎么没去I'm?”

“不是你邀请我来青一的么?”

“有这回事?”

“喂。”

“啊哈哈哈,好像是有这么件事,结果好就行了嘛,反正咲良小姐也移籍过来了。”

最上和人一言不发。

“啊咧?阿和你有些奇怪啊。”

“哪奇怪了?”

“换做以前,你肯定会一脸冷漠地讲「她移籍过来关我什么事」,这样。”

别说,不愧是顶尖声优,模仿起来惟妙惟肖。

最上和人摇头叹息,装作一副拿他没辙的模样,实际上是想扯开这个话题,岛田信长却误会了。

“还在为那事儿烦恼?”

“那事儿?”

“当然是水濑小姐。”

“可别提了,你应该知道最近都说成啥样了。”

“那可不,不过我可不会当真,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最是厌烦与女性声优呆在一块,哪能做的来那些事。”

最上和人顿时产生了些许愧疚,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最上和人,是个几乎每天都与女性声优大do特do的家伙。

“信长。”

“怎么?”

“我很喜欢你现在这样,可别变了。”

岛田信长先是惊愕,旋即吓出一身冷汗,惊疑不定地看着最上和人,支支吾吾。

“你别是在想些很失礼的事儿吧。”

“我正在想该如何不破坏我们的友情的情况下拒绝你。”

“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的友情就已经彻底瓦解了。”

“可恶!难道我只能接受你了么!”

最上和人懒得再去管这有些神经质的家伙,等到啤酒端上来后,大口地独自喝着,似是要将憋在心中的苦闷淹死。

岛田信长看出了他的情绪,抬起手中的啤酒杯与他碰了碰。

“心情不好?”

“你们怎么都这么说?”

“你们?”

“种田小姐。”

“噢噢,那个人挺会察言观色的,大沢事务所的女性声优都是那样。”

“这不是偏见?”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

“井口小姐。”

因为回答得过于果断,最上和人差点开口让他立刻向那人道歉。

“因为阿和你平时都是一张扑克脸,所以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格外的引人注目。”

“我自认为我平时都笑得很温和。”

“这是什么新式笑话?”

“……”

少顷,岛田信长叹了口气:“别太放心上了,据我所知,水濑小姐确实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才宣布暂停活动的,与你无关,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不知道实情的岛田信长如此安慰也是无可厚非,即便最上和人没办法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释然什么,终究是感激他所说的话。

以前的他总是默默感受着这个世界的善与恶,现在也是如此,可至少他的身边,出现了会关心他的人,这种变化尤为宝贵。

“信长。”

“咋了?”

“如果有一天,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户塚和,也许我的本质更加阴暗潮湿,藏着更加令人黝黑厌恶的东西,你还会与我做朋友么?”

“猜谜?”

最上和人摇摇头:“是在讲真心话。”

“你会做犯罪的事儿么?”

“我还没有糊涂到地步。”

“那是要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说不得伤天害理,但确实会有人因我而变得不幸。”

“那是你的意志?”

“至少是我的行为产生的结果。”

岛田信长听完,不禁眯起了眼睛。

“我说,你该不会是将自己当贤者了吧?”

“怎么说?”

“这世上哪有人能够不犯错的,我们只是普通人,普通人会做的事儿,我们都会做。

我也做过许多令自己后悔的事儿,恨不得甩当时的自己两个巴掌,但这与我和你是朋友有什么关系?

你会因为我学生时代逃课,将老师气得住院,就与我绝交么?”

“你还做过那事儿?”

“我只是比喻!比喻懂么?我的意思是,谁都做过想让时光倒流的事儿,可那些与我想同你碰杯喝酒是两码事儿。”

最上和人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可听得懂?”

“不算太懂。”

“那就对了,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只知道我现在就想与你喝酒,然后一会儿再背着喝的醉醺醺的你回家,你要是再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今晚就睡在新宿大街吧。”

最上和人沉默不语,岛田信长看着他:“你晓得我现在最想听你说什么?”

最上和人不语,顿了顿,举起酒杯。

“干杯。”

岛田信长露出灿烂的笑。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