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

明月原本的神情是很严肃的, 等听见苏姚说的话以后,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我还当什么大事呢。”

随即, 她指挥俞淞去翻药盒子。

俞烁年纪小, 时不时生病,家里备着药,是为了以防万一。

然而只要不是啥大问题, 明月都不会叫孩子吃药。

俞淞递过药盒子, 明月把一板安定扔到苏姚面前, “这是在你家拿回来的, 放心吧, 你那次没有吃药。”

什么叫大悲大喜,这就是了。

肚子里这祖宗, 这时候感受到了当妈的高兴, 在肚子里旋转跳跃。

苏姚一手扶着腰, 另一只手托着肚子, “哎呦”了一声。

明月叫她坐下,跟她讲, “我记得你不爱吃药,我对这种药没啥好印象, 给你们家周团长教了一套按摩的法子,顺便把你这药给带回家了。”

的, 她这时候换了称呼, 又叫回了周团长。

俞淞心里吐槽, 却给他媳妇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还得是他媳妇, 这干了多大的一件好事啊。

知道是为了这么一个破事, 明月对待苏姚的语气,就不如方才的温柔了,“就为了这么点事,大晚上的叫这么多人跟你一起折腾,你可真是好样的。”

俞淞拼命点头,他媳妇骂得可真是没错。

苏姚低下头,跟个被批评的小孩子似的。

周言安这时候还在堂屋,没法解救他媳妇。

明月教育了两句解气了,“行了赶紧回家,这都几点了,你不睡觉,肚子的孩子还得休息呢。”

俞锐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听着东屋的动静,把来龙去脉都听明白了以后,他觉得挺没意义的。

打了一个哈欠,在俞淞把明月送出之前,回到了西屋。

苏姚讨好地冲着周言安笑了笑。

回到家以后,她才忍不住说,“真是一孕傻三年,怀了娃以后,我这脑子都不好使了。”

而且刚才这个因为怀孕,脑子变傻的借口,苏姚都没有想到。

把锅给推到肚子里的娃身上,明月就不会教育她了。

周言安十分认可地点头,“就连我也傻了。”就连他也没想起,还是经过明月的提醒才想起这件事。

俞淞送走周言安苏姚这两口子,回到家里没忍住嘎嘎嘎笑。

“这两口子一起犯傻,真是不少见。”

西屋的俞锐刚躺下,就停下东屋亲爹嘎嘎嘎的笑声。

摸了一把胳膊,艾玛,这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明月看他也没啥好脸色,“瞅瞅人家两口子感情多好,犯傻都是一起的。”

俞淞依旧嬉皮笑脸,他的手搂住了明月的肩膀,“媳妇,咱也该睡觉了。”

他那手黏黏糊糊的,明月哪能不知道他是啥意思。

明月把人推开,“你消停点吧,这都几点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俞淞觉得自己哪怕是闹腾一晚上,也不会影响明天上班的。

奈何他媳妇觉得不行,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他委委屈屈地躺在被窝里,都怪苏姚过来闹腾这一下子。

闹腾这一通,苏姚回到家以后确实是累了。

周言安早上不需要做饭了,有了母羊以后,苏姚的早饭是羊奶。

周言安要做的更多了,比平常起得更早,先挤好羊奶,还得带着羊出去吃草。

反正很麻烦。

回到家以后,得在小锅里把煮开,才能叫苏姚喝。

周言安牵着羊回家的时候,正遇上洪家那老太太。

其实不算是遇上,是这老太太一直在等着周言安呢。

这老太太年纪大了以后觉少,一家子都没起呢,她就醒了。

她早早地起床,却不说帮着做饭,在她看来家里有儿媳妇,用不着她来动手。

她坐在后门口,接连几天,看见周言安早上牵着羊,把家门锁上,然后去放羊。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他牵着羊回家。

“你是后院的小周吧。”

洪老太太甚至不知道周言安姓甚名谁,只知道后院的老王家都喊他小周,就也跟着这样叫。

周言安对这老太太没啥好印象,不过也犯不着得罪。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他是不怕得罪这老太太,但是怕这胡搅蛮缠的老太太记恨苏姚,给在暗处使绊子。

苏姚如今是双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这洪老太太是对周言安家牵着的羊感兴趣,“你们家的羊,是母羊吧?”

周言安停下搭理洪老太太,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毕竟对于不认识的人来说,他不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他这时候其实挺不耐烦的,“母羊。”

洪老太太上蹿下跳的,还是能为了谁,当然是她那两个大宝孙子。

自从来到小儿子家,小儿子虽说是当领导的,家里吃的饭菜还比不上他们在老家村里吃到的。

至少老家的村里,还时不时能吃上一顿肉。

来了小儿子家,那是啥也吃不上。儿媳妇黄秀华是个小气鬼,压根就不舍得给她那两个大宝孙买好吃的。

她也不愿意往里面添私房钱,给小儿媳和那两个赔钱货的孙女吃。

于是就只能偷偷给两个大孙子零用钱,叫这俩人多去买点零嘴吃。

尽管经常叫孙子去买零嘴,洪老太太还是觉得,俩宝贝孙子瘦了。

洪老太太心疼得不得了,心想得叫俩孙子好好补一补。

要说吃什么补,洪老太太原本是没主意的,直到看见后院那家小年轻每天早上放羊。

要说滋补,她觉得没有比羊奶更补身体的了。

洪老太太上次被儿子教训了,叫她别在团里丢人。

她是不会反省自己的问题,就觉得是宋小艾小题大做,一块猪肝而已,又不是啥了不起的东西,至于说一定要上纲上线呢。

后院那对小两口,她是见过的。小媳妇大着肚子,平日里看着挺和气的,跟隔壁家里那个泼妇不一样。

洪老太太是觉得,年轻人都脸嫩。她如果过去要点的话,那家不会不愿意的。

而且他儿子可是领导呢。

“羊奶你们家喝不完吧,能给大娘一点吗,我家两个孙子营养不良,特别需要羊奶补身体。”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周言安唇角微微扯起,眼睛却没有半分微笑的弧度,很是冷漠,“不行,羊奶我媳妇要喝,没有多余的。”

周言安一句话,把这老太太给顶在了当场。

洪老太太也被周言安身上的气势唬了一跳,钉在原地,过了很久才回神。

而那时,周言安已经牵着羊,打开家里的大门。

洪老太太气得跳脚,“这什么人啊,一个女的还喝羊奶,吃那么好的东西,也不怕天打雷劈。”

她一开始还当羊奶是那家的小伙子喝,没想到是那个大肚子的小媳妇。

按照她的想法,女人是不配吃好东西的,好东西都应该留给家里的男人。即便是孕妇,肚子里怀了能传宗接代的男娃,那也是不配吃好东西的。

那真是想越来气,就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她叉腰骂,“还真把怀了孩子就当回事了,我看只能生出一个赔钱货。”

苏姚是不知道这老太婆的诅咒,是诅咒她生女孩。

如果知道的话,肯定是要当面道谢的。

她最想生女孩呢。

这老太太也是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不敢大骂。怕周言安听见了以后,再把他给招回来。

那个小伙子一看就很能打,长得高高壮壮,如果他不讲武德,给她一下怎么办。

她小声地嘟囔,洪星早上起来上厕所,听见她这个奶奶在那儿嘟囔,骂骂咧咧的,却全都是脏话,她听了一阵子,算是明白她骂的是谁了。

如今家里附近的邻居,就只有后院的周团家媳妇怀孕,她不是诅咒人家还能是谁。

洪星是洪科长的小女儿,比洪山峰和洪海洋这兄弟俩小两岁,她还在上学,今年暑假结束的九月份,就要上初中了。

她这个年纪,其实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

比如说,不大喜欢这个经常骂她们是赔钱货的奶奶。

虽然不喜欢这个奶奶,但毕竟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家属院大家都怕周团,洪老太太如果得罪了人家,一家子都得跟着倒霉。

于是她提醒道,“奶,咱家斜后院的周叔叔,他人很凶的,他是我爸的领导,我爸都很害怕他。”你轻易可不要得罪他。

洪星是好意提醒她,洪老太太就跟个疯狗似的,只要对面不是她那两个大宝孙,她是得冲上去咬一口的。

尽管面前是亲孙女,她依旧十分的刻薄,“你个赔钱货,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张口赔钱货,闭口赔钱货,这就很没劲了。

洪星当然不愿意听,她转头就走,还不愿意看她那张老脸呢。

不过洪星的提醒,这老太太是听进去了。

就是斜后院的那家子都不好惹,不能轻易得罪呗。

她这时候忍不住地咋舌,想不到那个小伙子,看着还挺年轻的,就已经是他儿子的领导了。

她儿子都五十多岁了,那小伙子才多大,有三十没?

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小小年纪爬得那么快。

不是靠亲爹亲妈,那就是靠丈人爹丈人妈。

但不管是靠谁,这还是个有背景的人,老太太自动给打上了一个不好惹的标签。

这家子她是不会上门的。

不好惹的周言安还不知道,因为他的缘故,洪家胡搅蛮缠的老太婆不敢惹他们家了。

他正在家煮羊奶,苏姚在外头洗漱。

刚才回家时的小插曲,他没有跟苏姚说,免得苏姚听见这老太太的不要脸举动,而跟着激动。

两人正在商量,下午的时候周言安请两个小时的假,带着苏姚去于大夫把脉看看肚子。

刚经历了昨晚的那一遭,尽管是知道孕早期没有吃药,这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

两人其实每个月都会去于大夫那里,去的时候不空着手,有时候带鸡蛋,有时候带饼干。

苏姚把每月一次见于大夫,当做是产检了。

两辈子头一回怀孕生子,还是在这种条件很差的环境里,苏姚难免小心。

苏姚中午上班前,用油纸包了两斤的桃酥,这是给于大夫准备的,直接带到办公室,下午就不用特意回家去取。

下午的时候,周言安跟石抗一招呼了一声,说要带苏姚去看大夫,他就提前下班了。

自打苏姚有孕以后,他几乎每个月都有这么一次,石抗一都习惯了。

也是很烦,他每次都要过来说,“以后别过来特意通知了,你提前下班这难道还不行?”

苏姚见到唐湘,就说了下午借车子,周言安要带她去隔壁村里看看大夫。

唐湘为人大方,遇见不熟的人跟她借自行车,她都从不犹豫,更何况借的人还是苏姚。

她犹豫的原因是,苏姚现在大肚子,哪怕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感觉也挺危险的。

她絮絮叨叨地不放心叮嘱,直到周言安过来接苏姚的时候,唐湘便叮嘱周言安。

“周团,您骑车的时候小心点,别把苏姐给摔了。”

“您和车摔了都不要紧,苏姐不行,一定要小心。”

苏姚跟她挥手,“我们有谱的,你放心吧。”

等那两口子走远以后,秦东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你这胆子不小啊。”

他一个男同志,在面对周团的时候,都难免心里不安。

真想不到,唐湘这一个女同志,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那么没大没小地说话。

唐湘当然知道他是哪个意思,她笑道,“其实周团人挺好,没有传言中那般的可怖。”

她和冯红慧一开始也像其他人那样害怕,担心苏姚被她家暴。但实际接触中就发现,他跟苏姚说的那样,是个面冷心热。

实际接触下来以后,就发现周团这人看着冷漠,挺唬人的。

其实她和冯红慧跟周团没大没小讲话,他就从来没有计较过。

苏姚和周言安到于大夫所在的村子时,于大夫正在村口出大粪。

大夏天的,那味儿真是隔了老远都能闻见。

苏姚看见人以后,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不住地冲于大夫所在的方向摆手,“于大夫于大夫!”

周言安这一阵子,经常能被苏姚的大胆动作吓到,“哎哟,你慢一点。”

于大夫也听见了有人在叫她,她认出是那对经常来找她的怀孕小夫妻。

这边不止有于大夫一个人在干活,还有其他的村民也在忙。

周言安身上穿着军装,崭新的干净军装,让人想到了附近的兵团。

于大夫对这两口子的印象不错,回回上门都带着礼物,态度谦和有礼。

这对小夫妻每月都来,医生很喜欢这种把自己看得很重的病患。

于大夫身上沾了不少的味道,苏姚问到以后没忍住“呕”了一下。

似乎苏姚每次过来都是这样,她闻到于大夫身上的味道反胃,然后道歉。

来到于大夫的茅草屋,苏姚递上一直捧在怀里的桃酥。

于大夫知道这小夫妻的条件应该不错,也曾经说过,以后过来不用带东西,孕妇更得吃点好东西滋补。

叫于大夫把了脉,苏姚问,“医生,我怀孕初期的时候,有过一次发烧感冒的经历,会不会对胎儿有什么影响?”

“我这脑子也是不好使,就觉得我感冒的时候吃了药,可把我给吓坏了。带着我家这位,跟我一起担心。”

于大夫问,“没有吃药吧?”

“没吃药。”

于大夫点头,“没吃就好。”

苏姚摸着肚子,“你能看出胎儿有没有问题吗?”

于大夫温和地说,“不能,只知道胎儿现在很健康。”

好吧,苏姚略微有点失望,但听见说胎儿健康,她也很满意了。

周言安骑车带着苏姚回家,农村的土路有点颠婆,苏姚牢牢地环住周言安的腰,生怕被从自行车上颠下去。

这时候,路上不常见到人,前面一群人,苏姚见到两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经过以后,回头看才认出来,那是洪科长的两个侄子。

像是明月那样的,告诉家里的孩子不要跟洪家两个侄子接触的,不是少数。

家属院几乎家家都告诉过家里的孩子,一来是怕家里的孩子被带坏,二来嘛是怕被那两个不讲武德的大孩子给欺负。

他俩本来就是外来的,在家属院没有朋友。

还臭了名声,人家的家长都不让家里的孩子跟他玩。

洪山峰和洪海洋不可能只跟着彼此玩耍,家属院的孩子不愿意跟他俩一起玩,但是附近村里的小孩还挺愿意跟他俩一起玩的。

别看洪老太太是个喜欢从别人那里占便宜,洪山峰洪海洋看见谁家有好吃的,就会撺掇奶奶去抢。

但是不代表着俩人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有点丢脸的。

洪老太太对待大宝孙很大方,这俩人从小不差钱。

这俩人还是了解应该如何收买人心的。

在村里的时候,虽然这俩干的是人嫌狗憎的事,却有一堆拥簇,靠的难道是这俩人的人格魅力吗?

当然不是了。

靠的是两人有一个当大队长爹,一个在部队当干部的叔叔。

两人还是比较能笼络人的,他们喜欢欺负弱小,却崇拜强大的人。

苏姚咦了一声,等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她才小声跟周言安说,“看见洪科长那两个侄子,看着像是跟一群小流氓混在一起。”

那一群小流氓看着年纪不小,虽然看着没有洪山峰和洪海洋兄弟俩健壮。

周言安目光注视着前面的道路,沉声说道,“这俩人不会在团里留很久,等暑假结束就离开了。”

苏姚点头,确实,反正也没几天,八月很快就过去了。

把自行车还给唐湘,两人步行回家。

不仅是苏姚和周言安觉得,洪家两个侄子会在暑假结束离开,家属院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想的。

都对这俩小子不满意,因为这小子带着外面认识不三不四的人进家属院,搞得家属院的最近环境有些乌烟瘴气。

带孩子的妇女,都不愿意在自家门口带着孩子跟邻居唠家常。

那些小年轻的眼神,看得人十分不舒服。

说是贼眉鼠眼吧,这话说得难听,但却没有说错。

眼神贼兮兮地,不住打量家属院里的人。

看他们的做派,能看出来不是团里的知青,也不是厂里的职工。

有正经工作的人,不可能大白天在街上瞎溜达。

大家的正常生活被影响,都想着反正人快要离开了,没必要去找洪科长说这件事,叫洪科长给记恨上。

眼瞅着九月份,暑假结束。

盼望着,盼望着,洪老太太回老家去了,却把洪科长的两个侄子给留了下来。

洪老太太是不愿意回老家的,然而眼瞅农闲结束,农村进入了农忙期,洪老太太得回家干农活。

有那好事之人,找到了洪科长,询问为啥俩侄子不跟着老太太一起回去。

说到这个,洪科长也发愁。

他老娘怕他不给侄子安排工作,她自己回家了,却把两个侄子留了下来。

洪科长是不知道,家属院的其他人不喜欢他侄子,过来问这一句是想叫他侄子赶紧滚回家。

洪山峰和洪海洋带着不三不四的小年轻,来家属院乱窜这事他是不知道的。

这人:“……”就无语。

这人从洪科长那里出去以后,很快将这件噩耗给宣传了出去。

家属院众人:“……”也很无语。

好几个家属院的嫂子,都琢磨一起去找洪科长谈一谈,叫他要么管好侄子,要么就把侄子给送回家。

这些老娘们都挺虎的,琢磨好以后,就直接去找了洪科长。

倒也不怕得罪人,话说得很是直接,“你家的山峰和海洋,经常带人来咱们家属院,那些人看着不像是正经人,我们家属院是大家共同生活的地方,可不能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让进,要不这成什么样子了。”

洪科长脸上的神色青青白白。

“也不是说不能带人进来,要是写乖乖巧巧的本分孩子,我们就不说啥了。但那些孩子看着就不正经,哪有正经的孩子白天不去上学上工,整天到处瞎转悠。”

“是啊,关键那些孩子都是小流氓,你说说咱家属院里那么多的女人孩子。”

“就是,我看洪科长你还是管好你家的侄子,可别叫那些孩子给带坏了。”

那个带头去找洪科长的嫂子,说话有些刻薄,“这家属院也不是你一家的,不能因为你,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

但这话吧,说得没啥毛病,确实是这样。

人家在这好好地过日子,你家过来借住的亲戚,整天带着外面的人来街上转悠。

通常街上来了陌生人,大家都难免怀疑这人是小偷、人贩子这种的。这年头谁家的粮食和钱票都没多的,虽然是生的孩子比较多,但谁家的孩子是心头肉。

搞得大家都没办法正常生活了。

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越说越群情越激愤,大家七嘴八舌,一时之间洪科长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洪科长这下才知道女人多了真是可怕,他连着说了两声,领头那大嫂才注意到他开口,叫身后的家属们先别说话,给了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对不住大家伙,孩子没有管好,以后肯定好好管,不叫他们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年轻来往,也不让他们往家属院里面带外头的人,你们看这样行吗?”

不少人都叫洪科长干脆就把侄子送回老家,洪科长不愿意,只说会好好教孩子。

洪科长没有儿子,侄子是会在他去世以后给摔盆打幡的人,他对侄子的感情那也是很深的。

听见有人说要把他侄子给送回家,这他肯定不愿意。

兵团虽然也在村里,但怎么说都比村里好上很多,保不齐有啥机会,就能一辈子走出村里。

他还有一个想法,跟侄子多相处,以后老了还得指望侄子给摔盆。

这人也真是有意思,自己亲女儿不说好好相处,指望一个外人。

大家说是希望他好好管教孩子,其实还是希望洪科长能把山峰海洋这两兄弟送回老家。

主要是,这俩人之前冲进卢营长家,打宋小艾和孩子的画面,过于深入人心,以至于久久不能忘怀。

谁也不愿意把这样一个定时炸弹给留在身边。

至于说是,孩子还小不懂事,以后会改的,这样的话听听就算了,谁也没有往心里去。

又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他会不会改邪归正关我屁事。

而且看他整日跟那种人来往,也不像是会改好的样子。

都不愿意叫山峰海洋这两兄弟留下来,然而洪科长已经再三保证,再追着不放,就显得她们这些大人咄咄逼人了。

大家只能不大情愿地回家去了。

等到上门的这些女人们都回家以后,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黄月华才轻叱一声,“你那两个侄子,打小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人过来找你,你还不愿意把人给送回去。”

老婆说侄子不好,这洪科长可不愿意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孩子还小,好好教育就会变好,我们当长辈的,怎么能跟小辈一般见识。”

黄月华很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

两个侄子出去了还没回家,洪科长这时候十分发愁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只是不让山峰海洋跟小流氓一起,他们也有可能当面应下,背地里继续跟那些小混混一起来往。

当家长的总是觉得,自家孩子就是那干干净净的白莲花,只要是有错,那必定是被别人带坏的。

我们家孩子那从小到大乖得很,不可能犯错。

洪科长也觉得山峰和海洋是俩乖孩子,完全是交友不善,被那些小流氓小混混给带坏了。

却忘记了一句老话,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

他家孩子如果是啥好东西,那也不能跟小流氓混在一起。

洪科长这时候想得很全面,他觉得不能只是从口头上不许侄子跟外面的混混来往,还得叫他们没有时间去。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得叫这俩孩子有工作,白天忙着上班,就自然而然地会跟小混混们断了往来。

而且他老娘把孩子留下来,就是为了叫他给安排一个工作,这些洪科长是知道的。

关键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和岗位,能给两个孩子安排进去。

倒不是说没有岗位,岗位有的是,但那些岗位都十分的辛苦劳累,与在家做的农活也没有区别。

老娘把孩子留在这里,觉得不希望孩子还是干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工作,是想安排一个轻松体面的工作。

这份工作不大好,所以洪科长才一直没叫两个孩子去。

但是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

还是得叫他们有个工作能绊住脚,等遇到轻松体面的工作,再把俩孩子给掉进去。

等到那洪山峰洪海洋两兄弟回家以后,洪科长就告诉了他们两个,给找了一个工作,明天带他俩去上班。

山峰和海洋以为这是叔叔为他们安排的好工作,那可太高兴了。

就连洪科长说,以后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也不许带外人来家属院。

这兄弟俩心里只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却没说啥,很利索地就同意了。心里想的确实,我们跟不跟他继续来往,不叫你看见就得了呗,这你还能知道。

只是以后不能把人给带进家属院里了,这个大家都看得见,做不得假。

这俩人心里的念头翻江倒海,又想叔叔为啥会突然不叫张哥他们进家属院,肯定是院里的那群老娘们找他告状了。

又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这些人,可真是多事。

不过都想着洪科长给找的好工作,两人对待洪科长是态度都比较好。

等到第二天被带到地里,两人才傻眼了。

洪科长把侄子交给管事的,自己就先跑了。

他当然也知道,对于这样的工作,两侄子只怕是不会满意,于是他跑得很利索。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帮家里干些农活,就算是极受家里宠爱的女孩子也不例外。

而洪山峰和洪海洋就是村里的一朵大奇葩,从小到大,家里一点农活都没让这俩人干过。

有什么事当妈的顶上,妈妈不行还有奶奶,奶奶不行了爸爸顶上。

怎么能用我们家大宝孙子干活呢。

我们家大宝二宝生来就是享福的,干活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洪山峰和洪海洋在家都不干活,更何况在外头。

当然,也不排除有那种人,在家不干活,在外面干活。装得可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在家里也是个爱干活的,实际上完全不是,就是比较会装。

洪山峰和洪海洋一点苦都不愿意吃,叫他们干活,不可能的。

当即撂了挑子,不干了。

即便叔叔说了,好好干活有工资,两人却没有放在心上,奶奶在临走之前可是分别给了俩人一笔钱的,那一点点的工资又能算个啥呢。

已经是建国以后了,遇见这种不愿意干活的,也不能说拿着鞭子去抽,这玩意全凭个人意愿。

这俩兄弟不管怎么说,都绝对不肯干活。

那小领导也不能说啥,只能由着两个人去了。

只是在晚一点的时候,去找洪科长告状去了,说的很委婉,没有直说以后别送孩子过来了,只说,“孩子可能不大适合来我们这里干活,这今天一天都没干活。”啥也没干,在地里坐了一天,中午也好意思跟大家伙一起吃饭。

洪科长眼中,这俩孩子都很好,只要把孩子带过去,他们肯定会干活,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要不他也不会把人直接丢在地里,至少也得先做做思想工作。

当天晚上,洪科长就跟这俩孩子说了,“你们现在目前的岗位上干着,等到有了好的岗位空出来,我再找关系把你们给调过去。”

好的工作岗位空出来不容易。

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妇工组那个小冯被上次过来的调查组给要走了。

妇工组空出来一个缺额,很快就被另一个年轻人给补上了。

在妇工组工作,无论是山峰还是海洋,都会很满意的。

黄月华听见以后不屑地撇嘴,冲着洪星使口型,“这个老东西,不说给你姐安排个工作,倒是在外人面前献殷勤。”

洪星的姐姐,洪卫年纪比洪家这两个大宝孙大两岁,没上高中,读完初中就去团里下属的厂子干活,是车间的一线工人。

洪星很是厌烦家里的这个环境,无论是偏心眼的父亲,还是到处丢人的母亲。

她只想能赶紧初中毕业以后,或是高中住校,或是住进厂里的宿舍,这个家她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听到叔叔的这个解释,洪山峰和洪海洋两兄弟才勉强能够接受。

洪山峰和洪海洋听了洪科长的话,去地里干活。

他俩哪怕偷奸耍滑,依旧觉得天天干活可真累。

而跟洪山峰和洪海洋相处不错的那些小混混,在有一段时间没找到人以后。

经过多方的打听,终于知道这哥俩现在在玉米地里扒苞米。

有时候说交友谨慎,这还真不是一句说着玩的话。

一个不好的朋友,是可以对人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就像是后世那些戒毒的人,为啥即便是戒毒成功,也很难一辈子成功戒毒。

不仅仅是因为毒品的依赖性。还因为那些毒友的引诱。

这些毒虫们自己深陷泥潭,就不愿意看别人上岸。

如果这些小混混没再找上这兄弟俩,也说不准山峰和海洋会通过劳动,而改邪归正。

然而没有如果。

看着地上黄灿灿的玉米穗子,张哥突然起了别的心思。

张哥这一伙人,就是附近的小混混,平日里爱干个偷鸡摸狗的事。

因为臭味相投,这样一群人凑在了一起。

偷得都不大,去东家偷上两斤米,西家院子里偷上一斤肉的。

能偷到一只鸡,那都是“生意”很好的时候了。

偷的东西少,没别的原因,主要是现在农村没啥存款,家里普遍都穷,谁家的粮食都不多。

两斤大米一斤猪肉,就已经是顶好的东西了。

虽然觉得这些东西太少,不值当一次次冒险,但也没办法。

张哥一直不大想在村里偷,想进城里动手,但是城里太远,又不太熟悉。

附近的兵团实际上是一个好去处,当兵的津贴和奖金都高,要是能得,肯定有很多钱。

只是兵团虽然从村里能混进去,要是没有熟人,不大方便进家属院。

最好的方法还是找一个内应。

这时候洪山峰和洪海洋这两兄弟出现了,这俩人那真是蠢钝如猪,跟这两兄弟交好,张哥几人没有费多大的工夫。

洪山峰和洪海洋对张哥十分地信任,认识的第一天,张哥就知道了这人的叔叔是团里的领导。

以为是小虾米,没想到竟然网到了一尾大鱼。

张哥别提有多惊喜了,靠着这不设防的兄弟俩,张哥这一伙人很快就被带进了家属院里。

然而这些家属的警惕心那真是杠杠的,好多家里都养狗,墙上撒着玻璃碎片,家家户户的门上都会上锁,这在无形之中为小团伙的事业平添了许多的波澜。

张哥这一段时间,都在家属院踩点。

然而还没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跟他的两个“内应”失去了联系。

多番地打听才知道,内应原来是来地里干活来了。

什么叫贼不走空,看见这地上黄澄澄的玉米穗子,张哥那叫一个手痒。

没忍住拿了两穗玉米揣在兜里,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看见老大这样,也跟着有样学样。

论占便宜,没人比洪山峰和洪海洋更在行,两人从小到大见无数次见识过亲奶奶占便宜,因此见到几人的举动,也不觉得奇怪。

地里干活人都坐在田垄上扒苞米,为了看起来不太显眼,张哥几人也坐下了。

张哥其实还没放弃家属院的“生意”,还想叫山峰海洋两兄弟有时间带他们去家属院。

结果就听到了一个噩耗,洪山峰说,“我二叔说不能再带你们进家属院。”

这也是个没脑子的,但凡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少得说得委婉一点。

这人说得特别直接,生怕对方不会生气。

张哥听见以后,那愤怒简直直冲天灵盖,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可能已经被家属院的人察觉到了。

心里除了被防备产生的愤怒以外,还有因为计划落空,一大笔钱即将从眼前飘走。

当然,他不是那种会死磕着一件事的性子,不会因为没偷到家属院的钱就萎靡不振。

这放眼望去的地里,全都是让人心动的玉米,张哥肯定不会因为只拿了两根玉米穗就满意了。

这些事,家属院的众人不知道。

虽然家属院的众人,更希望洪家两个侄子能回老家去,但见到洪科长把人送去农场那边干活。每天忙得很,没时间跟小混混出去勾搭,家属院这边清静了不少。

对于洪家两个侄子的观感就也还好,反正只要不影响自己的日常生活就好。

苏姚怀孕以后,吃完饭以后跟周言安遛弯,有时候就会听到这些嫂子大娘们聚到一起讨论家属院的事。

没啥新鲜事情发生的情况下,就会反反复复地议论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洪家的事,经常高居家属院热搜榜一。

自打揣娃以后,苏姚趁着遛弯的机会听八卦,原先不知道的很多事情,都知道了。

她在上班的时候,还会拿到办公室里,跟唐湘和秦东分享。

别看秦东是个小伙子,那可是八卦得很,知青里面不少八卦,唐湘都不知道,他能给说得头头是道。

听见秦东说八卦,唐湘和苏姚十分有默契地彼此对视一眼,为了两人之前的慧眼识珠,而感到庆幸。

同事之间,如此地志趣相投,实在是一件幸事。

这天,苏姚还没下班,办公室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靳劼。

靳劼这小子在暑假期间没来过家属院一次,苏姚打发周言安去看了一次,怕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周言安回来说,这小子趁着放假不用上学,去找了一个临时的工作,不违法的工作。

苏姚也是蛮佩服这小子的,大多数高中毕业生在城里很难找到工作,这小子小小年纪能在放暑假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找到一份工作,怪不得他能当首富。

而且不光是脑子活泛,他还有一个为人勤快能吃苦的好习惯,特别闲不下来,但凡有点时间就去琢磨搞钱。

这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靳劼会选在周五下午劳动课的时候,请半天假,坐上团里的返程车。

这小子嘴巴甜,人缘好,老师们都很喜欢这个孩子,所以他请假并不太麻烦,老师十分利索地就通过了。

靳劼周末过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周末团里这边的活动很丰富,或是有表演节目的,或是有放电影。

不管是什么活动,那都很好。

靳劼这一个暑假也不知道干啥去了,俞家两个大孩子都晒得跟黑炭似的,偏偏他还白了两分。

他就像是一个插上发条的小闹钟,自打进门以后就闹腾得很。

还没等到苏姚下班,他先跟办公室的新成员秦东混熟了。

周言安下班去接苏姚,没想到还有这个小子等他来接。

不过也没有过于意外,靳劼已经连着两个礼拜过来了。

即便是一周之前,这小子过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东西,这趟来的时候,这小子的包还是鼓鼓囊囊的。

到家以后,他献宝一样把包裹给打开。

里面有史老太太给苏姚肚子里小宝宝准备的小衣裳,一双很精致的小鞋子。

老太太的手是真的巧,哪怕小婴儿是不会走路,是不需要穿鞋的,只要穿袜子就够了,那小鞋子却特别地精致。

苏姚很喜欢,忍不住放在手上把玩,跟周言安说,“这小孩子的东西就是可爱,咱大人穿的东西天天看,不觉得有啥。但你看这小孩子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周言安也忍不住点头,小鞋子还没有他手的一半大,一想到是给他女儿穿的,就觉得很可爱了。

这些手工活是史老太太准备的,靳劼急着给苏姚看他给孩子准备的东西。

奶瓶奶嘴拨浪鼓,还有很多给孩子玩的小玩意,这都是他到处混,淘换到的东西。

奶瓶是必需品

在给孩子准备东西上,他其实比周言安还要周到

靳劼母亲去世以前,肚子里有过一个孩子,准备小婴儿的东西,他那时候有记忆了,自然是记得给婴儿准备什么。

他还捡回来一个小弟弟,几乎是他亲手照顾。

最近有过实操,跟周言安一个四处打听要给孩子准备啥的新手奶爸不同。

苏姚知道他手里是有钱的,却还是不愿意叫他往里头搭钱,每次都会把钱给他。

这小子虽然犟,但还是会收钱。

看了这小子给宝宝准备的一系列小玩具,就得去做饭了。

晚上这小子要去看电影,得早点动身,才能占到一个好位置。

靳劼过来以后,没说不干活,就等着吃饭。

他虽然不会做饭,却很积极地干些打杂的活,比如说抱柴烧火。

这小子把柴火抱回家以后,就贼兮兮地看向苏姚,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苏姚,“有什么话直说。”

靳劼嘻嘻笑道,“我刚才在街上看见洪家那两个侄子了,他们看着没精打采的。”

他话没说完,但苏姚知道了他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想问问,为啥洪家那两个侄子没精打采的。

得,这也是一个八卦的。

苏姚就给解释为啥,“洪家那两个侄子之前才农场那边工作。”

靳劼点点头,这他是知道的,他一同知道的还有,这俩人不讲武德,在卢家没男人在家的时候,冲上去把人家老婆孩子打了一顿。他跟卢子凡年纪相仿,还算是比较熟悉。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那叫一个吃惊。

苏姚又说了,“这俩人其实有点不学好的,他俩跟外面的小混混处得很好。在农场干活的时候,跟小混混一起琢磨着偷农场的粮食,被抓住以后,叫农场给开除了。”

靳劼的嘴巴张得老大,他不理解,但他大受震惊。

还没完呢,就听苏姚说,“家属院的人觉得他能勾结外人偷厂里的东西,难保以后不会跟那些小混混一起偷家属院的东西,要洪科长被他俩送回老家,这次去反映的人太多,影响比较恶劣,洪科长只能答应了大家的要求,把人给送回去。”

苏姚看了一眼上头的日历,“离开的日期,就在这两天了。”

具体的日子,苏姚记得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就在明后天吧。

靳劼的嘴巴还保持着张大状态,他实在是太震惊了,大孩子的世界真是了不起。

苏姚两人口中讨论的洪家两兄弟,在大家吃饭的时候,悄悄地出了家属院。

跟小团伙中的张哥,在一个隐秘的角落会合了。

这一伙子的人,在第一次偷粮食的时候,没有被抓到现行。

几人接连偷了两次,终于被管粮食的人给发现了。

提前埋伏好,在这一伙人过来的时候给抓了一个现行。

其中大部分被抓住了,还有几个人跑掉了,其中就包括这个张哥。

洪家两兄弟不在被抓住的行列中,他是负责提供情报的,当晚兄弟俩正在炕上睡得十分舒服。

被抓住的那些人,还没审问呢,就先把洪山峰和洪海洋给供了出来。

他俩用不着否认,不少人看见这些小混混跟俩人玩得好。

否认也没用,大家已经默认了,哪怕是有洪科长的面子,农场还是叫洪山峰和洪海洋扫地出门。

这俩人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员工,就连开除都算不上。

洪海洋和洪山峰这两个兄弟,不仅被农场赶了出去,就连家属院这边也把他给扫地出门了。

洪家兄弟俩,恨死了家属院这些人的不留情面。

都说孩子得多生,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遇见外人欺负,就能看出兄弟多的好处了。

一对双胞胎的兄弟,就算是干坏事都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俩人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地琢磨坏主意,总比一个人闷头想效果来得好。

更何况,这是一对双胞胎。双胞胎都存在着某些的心灵感性,这边的一个眼神,那一头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这俩兄弟里,洪海洋比哥哥的心眼更多,也更坏一点。

从小打到的诸多事情,都是洪海洋先干,洪山峰才跟着有样学样。

当然,也不是说洪山峰就是啥好东西,他如果是个好的,在弟弟干坏事的时候,就会伸手阻止,而不是有样学样。

偷盗农场的粮食,这性质极为恶劣,可不是小事。

成年的被送到蹲监狱,未成年的去少管所。

张哥没被抓住,但是被同伙供了出来,他抵死不认,农场那边不能把他送去监狱,却去了他们村宣传这件事。

张哥原本在村里的名声就不咋地,偷盗公家的粮食,这次是彻底的臭了。

张哥也恨上了兵团这群人。

然后这三个志同道合的坏东西,聚在一块一拍即合。

洪山峰洪海洋马上就要离开家属院,准备在离开之前干一票大的,至少把心里的郁气解开。

靳劼吃完饭以后要去看电影,苏姚很久没有参与过这种人很多的拥挤活动,她自然是不会去的。

苏姚不去,周言安也不会去。

苏姚就叫他跟俞淞一家子一起看电影,看完一起回家。

有人照看,苏姚也能放心。

靳劼出去看电影,周言安在犹豫着要不要晚上再出去放羊。

苏姚看他那纠结的表情,没好气地推他出去,“快去快去,要是等到明天早上,就是咱家的小长工去抢着喂羊了。”

靳劼来家里以后,苏姚早上和他一起喝羊奶。

他觉得吃了家里的好东西,靳劼不干点啥活,心里虚得很,早上跟周言安抢着去放羊。

周言安不放心苏姚一个人在家,离开前得把门给锁上。

家里只剩下苏姚一个人,她什么也不干,光是躺在炕上就觉得很舒服。

她喜欢热闹,但是这种偶尔的独处,也让她觉得很惬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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