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男人,哪配被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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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如琢转开视线, 优雅地倚回床边,淡淡道:“来得这么早,还没吃饭吧?”

经纪人:……

这话题转的也太硬了。

经纪人忍住吐槽的冲动,盯着孔如琢的脸端详了一分钟, 终于喜极而泣:“还好, 脸没受伤。”

孔如琢无语道:“原来你只在意我的脸。”

经纪人连忙说:“当然更关心你这个人——但蒲总都放心地走了,肯定是你身体没什么大碍。”

这话说得很有深意。

孔如琢有些不自在:“我有没有大碍, 又不耽误他来去自由。”

经纪人看看床头的粥, 看看旁边沙发上蒲又崇没带走的私人物品, 再看看面前这位祖宗的表情。

这两位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虽然经纪人很想给孔如琢一个面子, 当做没看出来。

可好奇心还是压倒了一切:“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怎么一觉醒来, 这位祖宗, 看起来像是恋爱了?

当然,作为一对合法夫妻,她和蒲又崇亲近一点, 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可问题是……问题是……

经纪人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忘了, 你前段时间还托我替你找了个离婚律师?”

他不说, 她还真忘了。

前段时间她和蒲又崇冷战, 思考了一百种和他离婚, 分他财产, 花他的钱, 养小白脸的操作。

现在经纪人提起来, 孔如琢咳了一声:“暂时不需要了。”

见经纪人还是审视地看着她,孔如琢没好气道:“他昨天向我告白了总行了吧。”

玩儿还是这对会玩儿。

婚都结了这么久了,现在才告白。

经纪人察言观色:“你答应了?”

孔如琢不知想起什么, 唇边露出个笑来。

眼角眉梢, 都是一抹淡而娇艳的模样, 越发衬得一双黑水银似的瞳仁眼波**漾,于无声处,美得动人心魄。

这幅表情,显得经纪人的问题很多余。

经纪人都打算恭喜他们两个早生贵子了,却听孔如琢说:“没有。”

这一个大转弯,差点把经纪人甩下车。

经纪人沉默片刻:“我以为你虽然长得不像个纯良好女孩,可至少不喜欢玩弄男人感情。”

孔如琢翻个白眼:“他向我告白我就要接受吗?我只是给他个机会来追求我而已。”

什么玩弄男人感情,一般男人,哪配被她玩?

经纪人嘶了一声,露出个牙疼的表情:“蒲总这也能答应你?”

“为什么不答应?”想到昨晚,孔如琢忍不住又翘起了唇角,“他又没有竞争对手,已经很有优势了。”

是啊,这场赛事,初赛、复赛、总决赛,选手都只有蒲总一个人。

你这个裁判,又摆明了要暗箱操作。

他何止是有优势,简直保送冠军了。

这话经纪人不能说,毕竟说出来,面前得意洋洋的小孔雀就要炸毛了。

还好孔如琢不等他回答,就说起正事:“网上现在怎么说?”

经纪人道:“没有大风波,昨晚有些你受伤的截图和视频流出来,现在都已经处理好了。”

孔如琢挑了挑眉:“没人讨论我和蒲又崇?”

经纪人:“没有。”

孔如琢神色不变,听起来却有些遗憾:“他们没看到蒲又崇吗?”

若是来之前,经纪人肯定要说一句“菩萨保佑”,幸好这些人没看到,不然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来。

可现在却明智地把这句话收了回去。

这二位明显是冷战结束了,不但和好如初,而且看起来还更进一步。

保不住小祖宗就改变主意了呢?

“蒲总来的时候,摄像头刚好烧坏了。”经纪人想了想,试探着说,“既然现在……你和蒲总已经和好了,不然还是照之前的计划,公开你们两个已经结婚这件事吧。”

不是因为这个,孔如琢也不会遭受这样一场飞来横祸。

经纪人以为孔如琢会一口答应下来,可孔如琢却有些不置可否。

“再说。”

“怎么还要再说?”经纪人诧异道,“你们两个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姑奶奶,你还在等什么呢?”

孔如琢皱了皱眉,想要反驳,却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视线落在蒲又崇放在桌上的那碗粥,孔如琢忽然想起,他刚刚只顾着哄她吃饭,自己却连一口水都没喝。

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溢出嘴边,孔如琢说:“我不想因为这种原因公开他。”

见经纪人没有听懂,孔如琢像是说给他听,却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我不想利用他……不想在这样的局面下,迫不得已地公开他,把他当做一个幌子,来压下那些恶评。”

她如果选择公开,一定是因为他这个人。

因为喜欢他、愿意放下一切的戒备接受他真正走入自己的生命中。

而不是因为,要替自己解围。

房间中陷入绵长的沉默,似乎谁都没有料到,孔如琢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其实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辗转反侧时的心事,是这样的模样。

有人自私,将爱当做玩物,挥霍着爱意,做赌桌上的筹码。

如同她的父亲,抛妻弃子,却如鱼得水。

蒲又崇猜错了一件事。

她是怕自己重蹈母亲的覆辙。

可她更怕的,却是自己会像父亲一样,当一个自私卑劣的小人。

还好,她不是他。

孔如琢如释重负地笑了:“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任性,也知道会给你们增加很多无谓的工作量……”

经纪人正感动于她话中浓烈的情感,表态说:“这不算什么……”

呜呜呜,小祖宗真的长大了,能说出这么感人的话来。

就算任性点,他也任劳任怨。

孔如琢接着说:“等这件事结束,所有参与的人员都加薪三成,加班费按照平日的五倍来给。”

经纪人:!

经纪人硬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但我们愿意接受你的这份心意。”

加薪三成,加班费五倍。

虽然垂涎不了蒲总那块表,可也够他在市中心再买套房了。

经纪人一颗红心向太阳,立刻替这位人美心善的金主出谋划策:“这话你不该说给我听。你最应该让蒲总知道啊。”

连他听得都差点哭了,蒲总要是听到,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孔如琢刚刚只是真情流露,现在被经纪人一说,自己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

这种话,她一辈子都不会让蒲又崇知道。

免得他以为自己对他有多喜欢一样。

孔如琢语调恢复平静,淡然道:“今天的事,敢传出去半个字……”

她扫了一眼经纪人和小助理,漂亮的桃花眸子,眼尾轻轻挑起,十足十的桀骜睥睨。

不必言语,便也能让人感知到那股凛然的冷意。

经纪人:……

小助理:……

虽然确实气势很足,也看起来很反派大魔王。

但用来威胁他们,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门忽然被敲响。

小助理立刻转身前去开门——

不然怕自己笑出来,如琢姐恼羞成怒。

门外,蒲又崇的助理含笑走了进来,先向孔如琢打了招呼,又解释来意。

“先生让我给您带了早餐来。”

孔如琢的起床气早就没了,现在也有心情吃饭了。

闻言含笑道:“辛苦你了。”

助理转身,拍了拍手,门外便立刻鱼贯而入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每个人手中都小心翼翼地提着两个食盒。

孔如琢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这不会都是……”

“先生担心您没有胃口,所以多送了几道来。”助理微笑着向孔如琢介绍道,“您若有什么想吃的这里没有,我这就去替您准备。”

孔如琢:……

她就算是猪,也吃不了这么多。

食盒打开,一时琳琅满目,透着十足的财大气粗。

孔如琢只一扫,看到食盒上刻着的一枝细叶鸢尾,便知道这都是从蒲家运来的。

蒲家作为传承十数代的世家,哪怕看起来低调朴素,可衣食住行,每一样都最是顶尖,好东西拿出来,不是识货的圈中人,甚至都不知道价值。

孔如琢只在蒲家住了没有几个月,便被家里的厨子养叼了嘴,外面再吃,总没有那样惊艳。

此刻看到熟悉的菜式,倒是有些久别重逢的心动。

却不忙着吃饭,只问助理说:“蒲又崇在做什么呢?”

“先生这几日公务繁忙,昨夜开会开到凌晨,原本还有一个跨洋长途会议,但临时离开,只能挪到今天上午。”

他还笑自家大哥是个工作狂,明明他工作起来,就也顾不上休息。

孔如琢走了神,助理也不催她。

半晌,孔如琢悠悠地问:“他最近都一直在公司?”

两个人冷战那么久,他身边就没点莺莺燕燕?

助理笑容依旧专业:“是。先生最近,除了回秋山,便只在公司,您若不信,这里有行车记录仪,您可以随意查阅。”

孔如琢:……

孔如琢问:“蒲又崇让你带来的?”

“先生说,您或许会关心他近日的行踪,为了自证清白,他愿意主动提供呈堂证供。”

视线落在录像上,孔如琢只看了一眼,便转开视线,装作漫不经心。

“他猜错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助理微笑道:“先生也猜到您或许不感兴趣,所以还准备了最近的会议记录同指纹打卡供您赏阅。”

孔如琢:……

孔如琢震惊道:“他一个大老板,上班也要打卡吗?”

难道还有人敢看他的绩效、扣他的工资不成?

不得不说,蒲又崇这一套未卜先知,弄得孔如琢对冷战期间他的行踪,一点也不好奇了。

带来的东西太多,孔如琢不想浪费,大方地分给在场的每个人。

她自己倒是吃的不多,浅尝辄止便放下筷子。

因此不到中午,她就又有些饿了。

孔如琢住的是医院顶层的套房,整整一层楼,就只住了她一个病人。

助理一直候在隔壁,说是蒲又崇让她在这里守着。

若孔如琢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去做。

孔如琢闲了一上午,到底将她喊了过来,期期艾艾问她说:“你们公司,中午几点午休?”

这不就是拐着弯问,蒲总几点能来吗?

kswl!

助理握紧拳头,脸上还是一副职业的微笑:“先生工作起来,总是顾不上休息。您不如给他打个电话,也好提醒他到了午休时间了。”

这个借口找得很得体。

孔如琢脸上还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他自己难道不知道饿吗?”

话虽这么说,手上却很诚实地把电话打了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蒲又崇的声音里带着笑,低声问她说:“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隔着电流,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却又剔除掉了往日的冷淡,反倒有种令人窒息的性感。

想好的话一下子就忘了,孔如琢顿了一会儿才随便起了

个话头:“你的助理在我这儿,那你用什么?”

蒲又崇没预料到她会说这个,嗤地一声笑了:“关心我?”

孔如琢恼了:“谁关心你了。”

“我知道。”他轻轻地笑,明明不在眼前,孔如琢却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时,漆黑眼底一定蕴着温柔的光,“我也想你了。”

那些口是心非的嘴硬一下子无法伪装。

孔如琢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润了润,才也轻轻地说:“那你快点来见我吧。”

她往日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无聊,可偏偏有了他的一句许诺,便忽然度日如年起来。

这样不好。

孔如琢将窗户推开,外面的风一下子涌了进来,风里卷着医院花圃里广玉兰的香气。

这样高大的树,花朵也大得阔绰。

偏偏香气却要用心去品,才能从清冽的苦中,嗅得出缠绵的甜。

这样显得沦陷太快,倒像是早就对他图谋不轨。

他又在笑,柔声说:“好。”

说完了要说的话,孔如琢想挂电话,却又舍不得。

他也没有挂断,两个人都没做声,却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还有脚步声,是他向外走去。

孔如琢忍不住问:“你要回来啦?”

“明知故问。”他按下电梯开关,“你都那样说了,我怎么能不归心似箭?”

孔如琢切了一声,唇角却扬得很高很高。

她刚想说话,忽然听到话筒里,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蒲总,我有话要对您说!”

还有保安的声音:“小姐,您不能来这里!”

这声音有点耳熟。

一片凌乱嘈杂的背景音中,孔如琢微微皱起眉来。

只是不待她再去细细分辨,蒲又崇已经说:“有点事,临时处理一下。”

而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孔如琢:……

手机里,是断续的忙音。

孔如琢沉默地凝视着屏幕上,蒲又崇三个字。

许久,忽然冷笑一声。

“原来这就是他的‘公务繁忙’?”

助理干笑一声:“只有今天这样。”

蒲总,替你创造机会,你怎么出这么大的纰漏!

助理恨铁不成钢,孔如琢却忽然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助理连忙赶上去:“孔小姐,您要去哪?”

“去化妆。”孔如琢明明语调平静,可助理分明从中,听出了山雨欲来的声音,“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面子,能让蒲总也流连忘返。”

上一刻还归心似箭,下一刻就还有事要忙。

她再信他,她就是猪!

作者有话说:

孔如琢:猎杀时刻(涂个姨妈色口红开始黑化

蒲总,危ma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