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动她们!”
安谨言看着庄莲儿和表哥的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连廊尽头,有些着急,脸上的笑意更明显:“是吗?”
刚才心里的不平还在激**,她心里人美心善的唐钊,不可以这样自暴自弃,如果他为了寿限将至而放弃了自我约束,她其实可以帮他医治一下。
“你质疑我?”唐钊低低喘了起来,平复后,认真地看着她,桃花眼里一片澄澈:“我都没认真看她们长什么样子。”
他说完,意识到自己再向她解释,有些难为情的别开了视线。
安谨言耳朵里听到连廊尽头,表哥对庄莲儿的说话声:“庄莲儿,我怎么看着唐爷对这个胖子特别上心?”
安谨言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唐爷对她上的哪门子心?
唐钊眼神回到她脸上时,就看到了她微微皱眉的样子,他眼里升腾起一片雾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怨:“你不信?”
安谨言回神,看着唐钊一副娇弱美艳的脸,陷入了思考。
刚才她只是看到了六个都知从唐钊厅里鱼贯而出,听到了霍玉要为唐钊继续搜罗美人的话,并没有亲眼看到唐钊寻花问柳、逍遥快活。
与唐钊这几个月往来的点滴,除了他偶尔阴晴不定的性格,整个人貌美如花,说出的话虽然有时候别扭的不中听,但是做的一件件事情都可以看出他是个心底善良的人。
想想一件件事情,反而是惦记唐钊,爱而不得要掳走唐钊的人比较多,那六个都知看上唐钊的家世和俊俏的可能比较大,唐钊府里的戏子都个个漂亮端庄,他看不上她们也情有可原。
安谨言看到唐钊委屈的眼神,心底一颤。是她遇事没有仔细思考,误会他,让他委屈了。
安谨言眉眼舒展,笑着说:“我信你。”
唐钊眼里迷雾散尽,欣喜的光芒迸发出来。
安谨言只觉得周边都变得暖洋洋,像是泡在了太仓殿的暖房浴池里面,脱口而出:“唐爷还是人美心善的唐爷。”
安谨言意识到她说的话,有些紧张地看了眼唐钊。
她记得上次她这样夸唐钊时,唐钊警告她不要勾引他,还问她是不是馋他身子,匆忙之中忘记应该拱手作揖,而是福了福,“我还有事,先走了。”
丢下一句话,端着肚子就要离开。
唐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谨言有些心慌地回过头,却不敢看唐钊的眼睛。
唐钊隔着金色的袖边,低声细语:“都这么晚了,还有活计要做?天太冷,不要太辛劳。”
安谨言更心慌了,她刚才还在庄莲儿和表哥面前说他的坏话,他还在关心自己累不累。明明这么善良的一位美人,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寻花问柳!
“没事,我肉厚,不怕冷。”她可以飞檐走壁,一拳可以打晕唐影,很厉害的。
唐钊依旧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此时唐钊的手冰凉,隔着衣裳可以感受到安谨言的温度,拇指指腹情不自禁地摩挲了几下:“临近年关,各国来贺,你一个...你一个人,夜里不安全。”
唐钊差点把小娘子三个字脱口而出,眼神躲开安谨言的对视,落在握着她的手上,“你要是缺银子,我给你。”
安谨言脸上的笑都要变成一朵花了,心里暖暖的,上次唐爷还说要做她的祖宗护着她,今天又说要给她银子,多么善良的爷:“唐爷,你放心,我不缺银子,我也不能白要你的银子。你真是太善良了。”
唐钊听着安谨言的夸赞,心里却莫名的心酸,她怎么老是拒绝他。
“你的手冰凉,赶紧回去吧。”安谨言伸手轻而易举就把唐钊钳住她的手移开,拱手道,“我也要走了。”
唐钊还在努力抓住手背上安谨言留下的温度,她已经跑到连廊尽头,回头对他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很纯真、很干净。
霍玉看着停在落花厅门口神游的唐钊,不知为什么,在这个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南曲,耳边全是欢声笑语,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的唐钊,看上去有些...孤单,有些可怜,让人有点心疼。
霍玉挑了挑眉,换上爽朗的笑,对着唐钊大声说:“钊爷,快回来,外面多冷呀!”
唐钊久久没有回头。
上方琉璃灯笼都格外喜欢这个易碎的美人,在他头顶悠悠散发着暖暖的光,包裹住他整个身体,钻进他远望的眸子里,种下了一颗温暖的火种。
霍玉把唐钊推回去时,唐钊的双颊已经变得通红。
唐钊发热了,出门时穿着狐裘,盖着红狐毯子,从温暖如春的厅里穿着单衣出去,能不发热吗?
“你自己的身子什么样,你心里没谱吗?在这么暖和的地方发了汗,穿着单衣去连廊呆这么久,你今晚是准备把自己交代在这南曲吗?”霍三星一贯的好脾气,今晚也忍不住顶着圆嘟嘟的脸,冲着唐钊发了火。
发火归发火,还是立马写好了药方,交代唐影去抓药熬药。
史夷亭坐在唐钊对面,端着酒杯问他:“今晚你想干什么?”
厅内温暖如春,此时唐钊穿着狐裘,红狐毯子盖到脖子处,露出一张俊美的脸,红彤彤的。
被霍三星骂了一顿,又听到史夷亭追问,只感觉脑袋里面嗡嗡直响。喘息之间蔫蔫地开口:“我不喜小公子。”又叹一气,“也不喜小娘子。”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要成仙?还是变妖?
桃花眼睁开,眼尾粉粉的沁着水汽:“但是,我对她,好像心动了。”
心动到想把她当做自己的祖宗供着,怕她冷!怕她累!怕她有危险!想抓着她的手不松开。但是她好像还没有开窍,他不敢肆意妄为,怕把她吓跑。
现在他心里的浪潮冲击着胸膛,生生的胀疼。
“谁?”史夷亭眸光波动,想起了唐钊随身常带的荷包。
霍玉眼睛微眯,左边眉毛挑得老高,看唐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帮他回了史夷亭:“刚才那个。”说着还在自己的腹部比划了一个大肚子的手势,“唐府戏班新招的一个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