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月,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现在三个月了,情况也基本稳定了,她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有信心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养好。

“几个月了?孩子爹是谁?”老板娘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坐到安谨言对面,开始询问,像每一个真心疼爱小辈的长辈。

“三个月了,我也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老板娘看安谨言脸上带着笑,是开心的笑,忍不住说:“好,好,不用孩子爹咱们也能把孩子养好。”

说完起身转着圈圈想着现在应该准备些什么,又想到了什么,坐下拉过安谨言的手叮嘱道:“这么算来,上次大漠国那个小娘子找茬时,就有了?你呀你,有了身子,怎么还打起架来不管不顾的,以后不许了,记住了吗?”

安谨言看着拉着自己手絮絮叨叨的老板娘,突然眼里就泛起了泪水。

“哎哟,不说了不说了,怎么还开始掉金豆子了?”老板娘看安谨言流泪,眼泪也忍不住哗哗直流,也顾不上自己,拿着帕子温柔地给安谨言擦泪。

安谨言扑进老板娘的怀里,嘴角却泛着幸福的笑。

“谢谢你。”

“傻孩子!”老板娘一手拍着怀里的安谨言,一手擦去脸上的泪。“咱娘俩也是有缘分的。”

几个月前安谨言刚进长安城,就顺着酒香找到了三三垆,不知情地喝了三勒浆,醉得一塌糊涂时还帮老板娘赶走了闹事人。

醉酒的安谨言抱着她喊娘时,她的心就对这个男扮女装的小娘子软得一塌糊涂。

她帮着安谨言找活计,安谨言帮她送酒,两人什么都没说,但是心知肚明,那是属于她们之间特有的感情,起于心,止于口。

小心翼翼地相互守护着,今天因为这个没出生的小生命,终于把那声谢谢和傻孩子说出了口,心却更近了。

“好了,想吃什么,我去准备,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心情好,孩子才会长得健康漂亮。”

安谨言点点头,不好意思松开老板娘的怀抱,“嗯,一定要长得漂亮又健康。”心里不由又想,要像她一样健壮,嗯...像唐钊那样漂亮就好了。

“你小娘子的身份,知道的人就不多,你有身孕的事情,怎么打算的?”老板娘一脸慎重地问她。

虽说大兴朝民风开放,但是在长安城讨生活,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总不如女扮男装的胖公子更方便,如果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再加上有了身孕的小娘子,还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要更加慎重地想一下将来。

“老板娘放心,我功夫很厉害的。”安谨言一脸傲娇地挥了挥拳头,接着说,“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我知道你的功夫很厉害,但是现在你的身子还不重,还没体会到怀身子的不容易。

等到过了六个月,肚大如罗,还要考虑肚子里的孩子,功夫也不好施展的。

再往后说,这小娘子,生孩子就是走鬼门关一趟,更是不能马虎。

最最重要的是坐月子时,千万不能受一点风、不能受一点凉。”

说到这,老板娘突然站起来,“我得给你准备好米酒,坐月子时要用的。”

安谨言看着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越说越激动的老板娘,哭笑不得:“这才三个月,还早呢,米酒几天就酿好了。”

“那也有好些东西要提前准备。”老板娘的注意力很快从有身孕的事情保密还是公开,转移到了要为生产和孩子准备什么。

老板娘的絮絮叨叨很快被一阵清丽的声音打断。

“安谨言,我就知道你跑三三垆这里躲着了。”庄莲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老板娘小声问安谨言,“庄莲儿知道吗?”

安谨言抿着嘴,笑着摇头。

庄莲儿大力推开门,风风火火闯进来,不满地喊着:“你那会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要不是吴司乐抓着我要走戏,我非把你抓回去,当时就问清楚不可。”

老板娘看着庄莲儿气急败坏的脸,一脸不解地问:“你们吵架了?”

庄莲儿把一个白瓷罐子扔在桌子上,白瓷罐在桌子上左颠右颠,终于平安落定。

“没吵架,你问她!”庄莲儿双手抱胸,一脸不满地看着安谨言。

安谨言笑嘻嘻地抱过罐子,打开塞子,一股浓郁的酸甜味刺激着她的味蕾,口水慢慢从舌头两边泛滥开来,她眼睛亮亮地抬头问庄莲儿:“特意给我买的?”

“哼!”庄莲儿傲娇地把头转向一边,“我哪有功夫给你买,再说这酸角听说是苗疆那边特产,我可买不到,是唐爷派大块头给你送过去的,你没在,让我给你拿过来。”

安谨言感觉脸有些发烫,眼神躲闪不敢看老板娘和庄莲儿,身体却很诚实依旧抱紧那个白瓷罐子,低声回了句:“哦。”

老板娘阅人无数,看着安谨言的反应,拽着庄莲儿的衣服,悄咪咪地问:“唐爷对安谨言怎么这么好?”

呃...

同在一个房内,八卦她,大可不必这么悄咪咪的。

庄莲儿义愤填膺地跟老板娘诉苦:“我跟安谨言讲了多少遍,长安的权贵都玩得花,让她远离他们,我也跟她讲清楚了,唐钊一个断袖,靠近女扮男装的她,肯定是不坏好心。”

安谨言忍不住拿了一个糖渍酸角放在嘴巴里,眯着眼睛享受美味,听着庄莲儿的控诉,口齿不清地小声说:“唐爷不是断袖。”

庄莲儿听到安谨言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老板娘继续控诉,“你听听,你听听,她根本没听进去。即使退一万步说,唐钊他知道你是小娘子,又跟你说他不是断袖,那绝对是别有用心,想让你替他传宗接代!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啊?”

庄莲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完了,从她拉安谨言进唐府第一天,安谨言看着唐钊的脸流哈拉子时,她就应该想到,安谨言总有一天会彻底沉沦在唐钊的美色中。

正在喝茶的老板娘,眼中却出现了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