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骄阳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就是呀,读书人难不成一遇到问题就会哭吗?突然出去可是会丢了读书人的脸。”
男人见李骄阳说话,抬手便指了过来,“你说什么呢?你竟然敢侮辱读书人。”
他怒火中烧,像是要吃人一样。
李骄阳冷哼了一声,面上笑意全无:“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侮辱你了?难道你不是一遇到问题就哭,难道你不是学农村的泼妇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吗?你要是板板正正的解决问题,我会这么说你吗?还不是你修身不正,也无怪乎别人说你丢了读书人的脸。”
李骄阳打量着他,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说你到底是不是读书人,难不成天底下的读书人都跟你一样?”
主持微微吐出了笑,眼中有化不开的深意。
一旁的百姓也议论纷纷的,原本还以为是什么热闹,见这男人的样子,便想起了读书人的一些事,这年头读书人少且读书人自视甚高,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没少被欺负的,如今看他这样子便多了几分同理之心。
“就是呀,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说不准根本就不是读书人来这里装的。”
“我说也是,哪有读书人会为难寺庙的主持的,一看就是假的。”
“敢来普济寺闹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见这么多人都围攻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然后胸膛挺得倍儿直,眼中带着轻视蝼蚁一般的光芒:“在下,是国子学甲班的学生。”
国子学院有甲乙丙三个班能考上甲班的确是了不起,但是李骄阳知道国子学院有蒙荫和正式考进去的区别。
李骄阳的脸终于变了变,“你是国子学的学生,你叫什么?”
“在下孟云生,乃是孟国公的人。”
孟云生心中发笑,他倒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敢招惹孟国公府吗?
“哦,你是孟国公的人啊,据我所知,孟国公府一共有三房,大房有两儿两女,二房有一儿一女,三房有三儿一女,就是不知道你是哪一房的呀?”
孟云生没想到她竟然知道孟国公府的人口,看样子在上京城还是有些地位的,要不然也不能知道这么多事儿。
不过他一点都不害怕,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大家小姐的样子,一般的大家小姐出门都是要戴着面纱和斗笠的,而这个女子却自是样貌出众,公然显露于钱,肯定不是什么有名的嫡女。
“在下是孟国公府二房的公子。”声音颇为骄傲。
李骄阳松了一口气,“孟国公府的二房公子和小姐我都见过,据我所知,他们的公子应该叫孟云朗,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
“……”孟云生的脸一红。
芮静偷偷凑到李骄阳旁边,小声的说:“听说前些日子孟国公府来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公子,据说是二房公子早年在任上的时候纳的小妾,如今来认祖归宗了,想来这个应该就是孟国公府二房的小公子,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等人物。”
李骄阳轻笑,“原来不过是个私生子啊。”
自古以来,私生子无论是在大家族还是在普通百姓之家,都是不受欢迎的。
周围的百姓一听说这三个字纷纷露出了痴笑,连带着对着读书人的耻笑。
“原来就是个私生子啊,后来这里耀武扬威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脸。”
“孟国公府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
“一个私生子还敢在普济寺闹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孟云生的脸红的,如同刚煮熟的螃蟹一样,他目光凶狠的盯着众人。
主持察觉到了他的杀意,站了出来,“阿弥陀佛,施主既然是来上香的,那既上了香,就请您速速离开吧。”
孟云生正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台阶,他哼了一声,绕过众人便走了,还颇有几分,落荒而逃。
周围的人一看没什么热闹便都散开了,李骄阳冲着住持,双手合十:“主持今日给您添麻烦。”
“说起来还是施主帮了本寺的忙,如果不是施主仗义执言,怕是本寺要难逃劫数了。”
李骄阳眼神一漾,摇摇头。
随后李骄阳和陆止戈一同离开,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道,陆止戈已然知道了,而且这件事儿很快传了出去承国公府反倒是最后知道的。
本来这件事儿就是孟家的家事,没想着闹大,短时间内就成为了酒馆,茶楼的笑谈人人都夸赞未来宁王妃是女中豪杰,敢仗义直言。
也有人说孟云生不愧为读书人,在佛堂寺庙为难出家人,简直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应该被赶出国子学院。
甚至还有人质疑这是孟家的家训,说孟家子弟皆是一副人比天高的模样,时常瞧不起旁人家的子弟,甚至还做出过欺凌的事件来。
孟国公也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儿,竟然愈演愈烈,甚至还影响到了孟云婉与和王的婚事。
国子学也在第一时间调查了孟云生是如何考进国子学的,发现他是顶替了别人的名额进来的,便立刻做出了决定,将他开除了国子学,就连帮着他隐瞒的人都被开除了。
朝堂上,有人抨击孟国公,短时间内竟然超越了私铸铜钱一案的热度。
孟国公一看此事还是要找到李骄阳,才能够妥善解决,于是他亲自去了一趟李宅,得知李骄阳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回来过,就让妻子带着孙女儿一同过去,毕竟那个地方他要是去了,怕是会被人用异样眼光看。
现在李骄阳传说中最擅长的就是治疗妇女之证还有不孕不育,一个大老爷们儿过去看病,任谁不会多想。
“夫人这件事我之前并不知晓,纯粹就是个巧合,夫人竟然已经来了,这事儿就就此过去吧,我后面还有患者呢。”
李骄阳觉得他们为了道歉就浪费了这么一个名额,实在是太可惜了,要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就等着这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