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在重复的希望跟失望中,百炼成钢。

宁乔打量着着王宫,王宫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奢华无比,整个王宫无比和谐,那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宁乔眼尖地扫到了西南方的一处高楼。她能注意到它实在是因为那栋楼太出众了。这里的楼都是一两层的样子,而那栋楼,却整整八层,像座塔,拓跋墨望过去,解释道:“那是往生塔,历代王的陵墓,每多一层,就多一个死去的王。”

宁乔点头,见拓跋墨的视线还放在那栋楼上面,她试探着问道:“你也想有一天去那里吗?”

拓跋墨回过头,他轻轻笑了起来,却也并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以前是很想的,现在觉得,那里太寂寞了。”

“寂寞?”

“那里面只有王,没有王后,就算王生前再宠爱王后,王后也不能在死后与王同穴。”

宁乔点了点头,她跟着拓跋墨继续走,很快就进了宴会大厅。

有人高马大的汉子们在载歌载舞的欢庆,宁乔拉了拉拓跋墨的手,低声问道:“你不是说只是个普通宴会吗?”

“是啊……”拓跋墨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宁乔瞪了他一眼,乖乖地跟着拓跋墨坐下,她的对面,正好是之前遇到的拓跋墨的大哥,拓跋庆。

拓跋墨被人叫去拼酒去了,来的人邀请得太盛情,拓跋墨有些无奈但还是随着去了,留下宁乔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着场子里的拓跋墨。

拓跋墨是阳光的,热情的,像是太阳,走在哪里都能吸引着人的眼球,他放声大笑,大声高歌,迎来不少爱慕的眼光,但是他却毫不自觉,脸上却是灿烂而夺目的骄傲。

宁乔淡淡地“切”了一声,收回目光,对上拓跋庆色迷迷的眼神。

兄弟不在,所以就开始对自己兄弟的女人进行想像了吗?宁乔心里很鄙视,却没表露出来,拿起桌子上的马奶酒,喝了一口。

“王驾到,王后驾到。”有宫人传来唱诺,大家各自回归原位,场上热闹的气氛还未散去,一身华服的王携着王后就走入殿内,王后身后落后一步的,还有个妖艳妩媚的女人,那女人年纪看起来也都三四十岁的样子却风韵犹存,甚至,跟王后比起来,她更比较夺人眼球。

当那女人走过的时候,有人传来不屑的声音,但她却毫不在意,在晋元王,王后落座之后,那个女人也落了座。

宁乔心里明白,这个人,大概就是拓跋庆的生母,丽妃了。

“今天是奴鲁孜节,大家都不要拘着呢,这也不是我们晋元国的性子,今天,正好有来自乾和的女人,给她看看,我乾和的汉子是多么的威武雄壮。”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宁乔的身上,宁乔有些无措地望着拓跋墨,拓跋墨的眼底带着一丝丝的歉意,他揽了揽宁乔的肩,看向上面的晋元王。“父王你可别这样说,小心吓着我家的宁乔了。”

晋元王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虽然年岁已高,但是精神却还算不错,他笑了笑:“墨儿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诸先生都告诉我了。”王的眼光转到宁乔的身上,他的脸上是慈祥和蔼,却都没办法进宁乔的心里,他说:“是宁乔吧,来,过来让我看看。”

宁乔落落大方地起身,走到王的身边站定,晋元王的脸上带了些喟叹,“果真是宁王的女儿的,宁王的女儿,英姿可是也不输给他,他也算是在天有灵了,墨儿,好眼光!”

宁乔心下了然,面前的这个老者其实早就将她的身份了解得清清楚楚,她站在高处,扫了眼下面,见下面鸦雀无声。可大家都好奇地望着她,她倔强地站在上面,甚至还冲着大家笑了笑,然后就听到有一个人说,“好,当年我跟宁王交锋数次都败在他的手下,今天见着了他的女儿了,却也不输给我们晋元的任何一个女儿!”

她知道,这里是崇尚强者的地方,谁强大,谁有力量,谁才能征服人心。

她听到拓跋墨笑了起来:“拉姆你就别想了,这个女人,可是我的呢。”他走上前,拉过宁乔,将宁乔拉进怀里,好生护着,下面的男人都爽快地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取笑拓跋墨,拓跋墨将宁乔拉回座位上,他只觉得她的手脚冰凉。

“回去了我再跟你解释。”拓跋墨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很快宴会就被拓跋墨推到了另外一个**,对面的拓跋庆的眼里,传来着仇视的眼光,她一扫眼,看见丽妃在冲着拓跋庆打眼色,若不是有丽妃在,这个拓跋庆恐怕早就起来,跟这个风头大盛的拓跋墨闹了起来。

一眼就能看出晋元的整个局面,那个拓跋庆,实在不是拓跋墨的对手。

宁乔的眼光看向上方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王后,王后见她看了过来,冲着她扬了扬手,宁乔决定过去。

王后认真打量着宁乔,她笑得温婉贤淑,“听说,墨儿能这么快班师回朝,都是你帮了他,是吗?”

宁乔看了眼正在跟人拼酒的拓跋墨,没有出声,王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是墨儿告诉我的。”

宁乔笑了笑,只说:“他在心里很是敬重您呢。”

“听墨儿说你身体不大好,我特意命人准备了一些药材,也算是我的心意。”王后召唤了侍女上来,宁乔看了看盒子里面的东西,这些天受闻人泪的耳濡目染,还算对这些东西有一些些了解,也知道这里面的东西都很珍贵,她看了看王后,王也一直在注意着这边,见宁乔看了过来,笑着说:“这些东西,也算是我宫中的好东西了,还是王后精挑细选的挑出来的,我晋元可能在有些程度上比不上乾和富庶,但是这些东西,却是乾和没有的,也是我晋元能够拿出来的东西。”

晋元王意味深长地看了宁乔半晌,宁乔心下通透,笑着接过了。

王后拉着宁乔的手:“宁乔啊,你也是个好孩子,以后好好地陪在墨儿的身边,墨儿的性子太骄傲了,你也能磨一下他的傲气,只是,女人呢,要懂得站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附和在王旁边娇笑着的丽妃,宁乔应了声,退了下去。

拓跋墨见宁乔下来,过来问道:“刚刚母后他们跟你说什么了,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

宁乔扬着脸笑:“他们对我很好的,听说我身体不好,给了我很多珍贵的药材呢。”

拓跋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终于是慢慢的暗淡下来,他在宁乔的身边坐好,在斟酌着用词,却被宁乔给止在了嘴边。

“我想要方便……”

拓跋墨无奈地招了侍女过来,让她带着宁乔出去。

宁乔被那个侍女带来带去,绕过去又绕过来的,宁乔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停下了步子。

“是谁让你带我的,我不走了,让他自己过来。”

那侍女抬起头,看向宁乔,眼神有些慌乱:“宁姑娘你怎么这么说,不是王子让我带你去方便的吗?”

“哦,是吗?”宁乔拉长了语调。眼睛牢牢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一阵鼓掌声传来,宁乔转了脸看过去,见拓跋庆的影子出现在身后,拓跋庆一个手势,那个侍女早就退了下去。

宁乔的心里渐渐警惕起来。但是她却忽然笑了笑:“原来是大王子呢,我当是谁呢?”

“唔,你的眼神一直都放在我那个小弟身上,我以为,你都不会看我了呢?”

拓跋庆走了过来,指尖勾起宁乔的下巴,强迫宁乔跟他对视,宁乔的身子不动,她顺从地看着他。

“哟,从乾和来的女人就是比这边的女人娇艳呵,只是,我那弟弟有什么好的,你这么愿意地跟着他,跟着我不好吗?嗯?”

宁乔用手捂住了拓跋庆要凑过来的嘴,她心里早就呕得要死,但是她却还得笑着。

“王子,你知道你输在你弟弟上哪一点吗?就是办事不够周密。”

拓跋庆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宁乔却不怕,继续说:“你要办事,也不该在这里,让人拿了把柄,让你弟弟知道了可就……今儿大家可都看见了,我可是你弟弟的人。”

拓跋庆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他笑了起来,笑得****无比。

“怪不得我娘说,收了你,可是比收了那瓜佳的人要好,真是聪明,走,去哪儿……”

宁乔的脸上还挂着笑,心里却凉得彻底,这就是拓跋墨要带她来的原因,让所有人知道她是宁王的女儿,她跟乾和的矛盾,他用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她从头到尾,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眼底全是失望,她哀伤地看着拓跋庆:“你的意思是,你弟弟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拓跋庆邪邪地笑了起来:“唔,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呐。你是乾和不要的人,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被我那个弟弟绑在身边吗?你知道宁千未为什么那么防着你要把你放在身边看管着吗?你以为你为什么离开了皇宫还一直被宁千未的人攻击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吗?”

“难道……不是因为那个传说吗?”

拓跋庆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宁乔的脑袋:“传说呢,不可不信,我倒是听说宁王死前留下了一个布兵图,有了这个……呵呵,所以我说啊,那个传说,说不定是真的,你可真是个宝啊……有了你,那这天下,倒是得来容易,所以啊,你就是那颗异星,你就承认了吧……”

宁乔笑了起来:“所以,大王子现在才来跟我说这些……大王子可是真的薄情呢。”

“唔,我跟老三可不一样,你那么漂亮,放在我的宫里,我自然会好好疼你的。”说话间,他的唇就凑了过来,宁乔压制住心里的翻江倒海,拦截住他。

“怪不得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三王子呢,大王子你知道吗,你就是因为对女孩子太糙了,所以……”

拓跋庆的脸停了下来,他看向宁乔,宁乔捂着心:“王子,我刚刚才被伤了心,你就打算在这样的地方……不是更让我伤心吗?”

拓跋庆满脸堆着笑,说:“那去哪里?”

宁乔抬着头是四处张望了一下,拓跋庆等得有些不耐烦,她指了指那西南角:“去那里好不好?”

拓跋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有些为难,“那里……可是坟墓啊……”

“可是,那里才不会有人来打扰啊,而且……好刺激。”宁乔无辜地说。

拓跋庆呆滞了片刻,很快就**笑起来,“怪不得我三弟说都有些受不了你了,你可真是热情,小妖精!”拓跋庆揽住宁乔的腰,在她的脸上啄了一口,宁乔的心抽了抽,强迫自己不要那么僵硬,跟着拓跋庆走。

拓跋庆果然对这王宫很熟,看起来那座房子很远,但是在他带领下穿了几条小道就到了往生塔的位置。

房子的前面有士兵守着,见拓跋庆来了,行了行礼。

“今日是奴鲁孜节,我想来看看我的乌波。”那士兵看了看拓跋庆身后的宁乔,面色有些犹疑:“她很快就要嫁进我们拓跋家了。”

那士兵愣了愣,迫于拓跋庆的**威,终于还是让了让,毕竟,拓跋庆的名声再不好,终究也是这拓跋家的人,里面的,都是他的亲人。

宁乔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这里的守卫很是森严,如果没有拓跋庆,她是没有办法进来这个地方的。

她在想,天珠这东西既然在他们的眼里这么神圣,自然,也应该细心储藏,妥善安放,放在一个能够与之辉映的地方,她之前听到拓跋墨说这里的时候就曾经想过天珠其实会不会放在这里,但是幸好遇见了拓跋庆。

她前脚一踏进这个地方,后脚身后的门就被拓跋庆给关上了,宁乔转过身,拓跋庆色迷迷地看着她。

“好,美人儿,我们开始吧。”

宁乔笑,有些慌乱地四处张望:“这里这么暗啊,我好怕……”

“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我吗,嘿嘿嘿嘿……”

宁乔退了退,往里走是一个香堂,她指了指那香堂:“我们去那后面……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就好。”

拓跋庆上前一步,抱住宁乔,宁乔惊呼一声,任他抱着,他把宁乔直接扔在地上,就要骑上去。

宁乔按住拓跋庆的手:“哎,别急嘛,我在上,好不好……”宁乔的声音娇媚低婉,拓跋庆被色欲熏心,这个时候,只得说好。

宁乔反身骑在拓跋庆的身上,她一步一步慢慢解开拓跋庆的腰带,拓跋庆等不及了,抱着宁乔就要往她脸上亲,宁乔娇怒:“哎,慢慢来,好戏还在后面呢……”

宁乔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扒了下去,一件不留,她看到一旁的系在拓跋庆腰上的马鞭,灵机一动,反手就将他绑了起来。

“哎,你干吗……”拓跋庆就要挣扎,但是宁乔却惊讶而无辜地看着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啊,大王子你不会没玩过吧?我们乾和的男人,可是都敢玩的……”宁乔慢慢住了手,一副被扰了兴致的模样,慢慢从他的身上下来,但是拓跋庆此刻的兴致已经被提了起来,哪里还禁得起说中途喊停下:“哎,别啊别,继续继续……”

宁乔笑嘻嘻地再次翻上了拓跋庆的身,干脆利落地将他的手脚捆了起来,她试了试,觉得还不错,想了想,又在拓跋庆的马靴里找到一把匕首,拓跋庆等到看见她把匕首拿出来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她将匕首拔了出来,放在拓跋庆的脖颈上,她笑得比之前还要灿烂,拓跋庆睁大了眼睛,想呼救,却已经来不及,宁乔直接将他的袜子塞进他的嘴里。

“好玩吗?”宁乔娇声问道,“我亲爱的大王子?”

拓跋庆想挣扎,但是宁乔忽然一声惊呼,那匕首就不小心在他的脖颈下面划了道到口子,宁乔掩住唇,很愧疚的样子,“不好意思,第一次玩刀,还有些生疏,但是没关系,过几次就熟练起来了。”

拓跋庆乖乖地任宁乔绑着,不敢再挣扎。

“我之前听人说,天珠,放在这里的吧……”

拓跋庆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她,然后迅速地摇头。

“不告诉我没关系,我自己会去慢慢的找,只是,若是让你的父王知道了你带着一个女人在这供奉你家列祖列宗的地方,做这些……你觉得,他会高兴吗?”拓跋庆不再挣扎,眼神已经开始有些绝望,“不过呢,若是你好好地配合我的话,我会让你穿着整齐地出去,天珠,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是因为你的疏忽,他们都会以为是糟了贼人,更何况,这也不过是一颗珠子嘛,只不过贵重了一点,你呢,好歹也是晋元的王子,说不定,还会是未来晋元的王……这笔买卖,怎么样?”

宁乔玩着手中的刀,她慢条斯理地说:“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若是时间长了,你的父王惦记着你,派人过来找了怎么办,到时候我可以跟所有的人说,是你强奸了我,你说,他们会怎么想,拓跋墨会怎么想,你的父王,会怎么想?”

宁乔见时间差不多了,而拓跋庆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她满脸嫌弃地将袜子从拓跋庆的嘴里拿出来,拓跋庆说:“在最顶层的烛台下面,那里有一个盒子。”

宁乔显然并不为所动,她笑:“你去帮我拿,怎么样?”

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威胁这色狼这件事,做得好了,不仅可以救她的命,也顺便可以帮拓跋墨一把,也是帮这晋元百姓一把,她真的无法想象,晋元要是真的让这个色欲熏心脑满肠肥的人做了王位,那晋元以后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如果做得不好……

宁乔定了定神,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能牵连到拓跋墨,她打足了精神,将一颗丸子塞进拓跋庆的嘴里:“七日散,服下之后,只能活七日,事情办完之后,再给你解药,去拿盒子。”她看着他惊恐地看着她,想吐也吐不出来,她拿着匕首跟在拓跋庆的身后,看着拓跋庆当着她的面取下那盒子,然后打开,见到里面那颗墨玉色长条布满花纹的珠子之后,拿在手中,然后吩咐拓跋庆把东西放好。

拓跋庆想反扑宁乔,脖子却被匕首顶住。

“解药没在我身上。”宁乔凉凉地说,见拓跋庆一副快要扑上来的样子,她笑了笑:“如果一个人每天带着解药的话,那要毒药还有什么用?”

宁乔踢了拓跋庆一脚,拓跋庆有些惊恐地看着她,身上满身的肥肉抖了抖,他瑟缩了两下,在宁乔的逼迫下早已经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哪里还像是一个王子?

拓跋墨之所以把拓跋庆当对手,大概也是因为丽妃的关系吧,那个女人,不简单。

宁乔跟着拓跋庆出了这房子,宁乔看出了拓跋庆的贼心不死,手里拿出同样的一颗药丸,那药丸浑身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药味:“想再吃一颗吗?没有试过一次给别人吃两颗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拓跋庆现在看见宁乔就如同耗子见了猫,怕得厉害,宁乔一笑,正要再说两句吓吓面前这个人,忽然就看到拓跋墨的身影。

“宁乔你去哪里了,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我到处在找你……”拓跋墨看见一旁的拓跋庆,脸色一变,拉过宁乔就开始上下打量,他将宁乔拉到身边,见她的衣衫有些凌乱,低声问道:“没事吧。”

宁乔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远处有人影绰绰,宁乔看了看那边过来的人,扶住自己的额,看向拓跋墨,又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拓跋庆:“王子,我的头有些疼,我想先回去休息……”

“大哥,你对宁乔做了什么。”

拓跋庆的魂魄有几魂已经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他的神色间带了些惶恐,他看向宁乔,宁乔说:“大王子,今天晚上我们聊得还算开心,过两天,我再来府上登门拜访,可好。”看到拓跋庆连连点头,宁乔转过身,拉着拓跋墨走了。

“你跟我大哥……”

“我好累,你能先送我回去吗?”宁乔仰着头看着他,拓跋墨心里一疼,见她的脸色苍白,浑身一身的虚汗,摸了摸她的额头,心里一叹,“好,我安排车夫先送你回去,我这边……暂时还走不开。”

宁乔点头,她看着拓跋墨,忽然伸出手抱了抱他,拓跋墨以为她是在他大哥那受了欺负,他的眼神里快速地闪过一抹阴沉,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放柔了声音:“嗯,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啊,凡事有我在呢。”

宁乔没说话,将脸埋进他的怀抱里,她点了点头,低着头,离开了他的怀抱。

拓跋墨揉了揉她的发,见她一直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沮丧,正想弯腰跟她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侍者跑过来:“三王子,您让我好找呢,王在找您呢。”

拓跋墨点了点头,他轻轻叹了口气,在宁乔的额头轻轻吻了吻,柔声说:“等我回来。”

宁乔笑了笑,反身进了车里,拓跋墨深深地看了她几眼,这才离开。

宁乔回到了拓跋墨的府邸,刚进门就看见站在庭院里的闻人泪,闻人泪看了她半晌,却不说话,转身就往里面走去,宁乔刚刚做了坏事,心里有点发虚,上前扯了扯闻人泪的袖子,闻人泪停住了。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那个……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了。”

“衣服被人动过。”

宁乔慌乱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见闻人泪盯着她,说:“给你的药呢,有没有吃。”

“吃了吃了。”宁乔赶紧点头,赶紧从兜里找出之前闻人泪特意给她吃的药丸,献宝似的捧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手里有药味,但是你的嘴里没有。”

宁乔赶紧住了嘴,闻人泪接着说:“这个药丸,有特殊的药味,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在担心我?”

闻人泪的身子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宁乔赶紧拉住他,她将天珠从兜里掏出来,递给闻人泪。

闻人泪的蓝色瞳孔在那一瞬间变化了,他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愤怒:“我就担心你会擅自行动,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可是我还是拿到了。”

“你怎么拿到的?”

“通过拓跋庆……”

大概是觉得她很疯狂吧,闻人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压低了声音,“拓跋庆再蠢材那也是个王子!”

宁乔被他一阵骂地觉得有些委屈,她低着头,没说话。闻人泪虽然没有说什么重话,但是却也被他这态度给刺激到了。她别过脸,看着旁边的放置的一个鱼缸。

鱼缸里有几只漂亮的小金鱼,在里面欢快地戏耍,宁乔前几天无聊了还过来逗过它们,是拓跋墨养的,她盯着那鱼缸,慢慢说:“拓跋墨就算有心想要帮我拿这个,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也不想破坏了他的计划,更何况,今天机会难得,我想试一下。”她抬起头看向闻人泪:“闻人泪,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自己的生命,我要活着,我还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做的。”

“你其实,是不想祸及到拓跋墨吧,所以才亲自动手。”闻人泪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只能看着闻人泪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一个人在庭院里站了许久,扎答过来送东西,看到她站在这里,随口喊了句:“宁姑娘。”

宁乔似乎是没有听到,扎答摸了摸头,打算接着往里走,却忽然被宁乔叫住了。

“扎答,有一件事,我想需要你帮我。”

宁乔看了看自己从好几天前就收拾好藏在床底下的包袱,很久之前她就想过或许会有再次离开的一天,她也设想了自己去宫里偷天珠,但是却没有想到闻人泪会一直跟着她。

她想到了开头,想到了过程,却唯独没有猜到这结局。

她以为闻人泪是在乎她的,甚至是喜欢她的,但是他今天生气了,知道她通过这样的法子来拿,不知道还会不会理她,宁乔是真的有些沮丧。

再过一会儿,拓跋墨也回来了,他那么厉害,早该看出她跟拓跋庆之间的那些东西,他会回来质问她,并且,闻人泪说的没错,拓跋庆再怎么样也是个王子,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会进行更大的反扑,到时候她在这里,殃及的只有拓跋墨。

她还是要离开,不管闻人泪愿不愿意跟她走。

宁乔站起身来,拿过包袱,开了门,门口站着闻人泪,宁乔触及到他的衣袖,只觉得衣袖微湿,有些冰凉,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要走为什么不跟我说?”

宁乔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你。”

“我不想让你为难。”

闻人泪看了她微微低着的头,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头顶,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辈子,他的转世为人,不过是为了她,如果这也叫为难的话,那么,几千年前他就早已经为难过了。

闻人泪告诉自己不要给她造成太大的心理负担,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是她,那么倔强,那么勇敢,那么聪慧,也那么的让他心疼。他很庆幸,他是他们中唯一那个没有丢掉记忆的人,那么他也就以为,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是那个会给她无尽包容的那个人。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在重复的希望和失望中,百炼成钢。

他再次遇见她,终于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让她心伤。

他牵过她的手:“走吧,跟我走吧。”

宁乔抬起头,她看到闻人泪脸上的浅浅笑意,也微微笑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她伸出手,牵住闻人泪伸过来的手,她那种来自心底的信任在告诉他,跟他走吧,管它去哪儿呀。

宁乔跟着闻人泪走街串巷,在王府的后院不远处的巷子里,进了一扇大门,宁乔惊讶地看着他,他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自己的地方,先安心住下吧。”

宁乔转念一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只是她对这地方实在是很好奇。

有家住户看见闻人泪进来,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出了门,闻人泪带她到里面坐下,解释道:“我对你没有恶意,这个地方是我住的是我家那边的人,他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的。”

院落不大,是个很普通的小院子,几间房,他们坐了一会儿,之前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大姐走进来:“族长,宁姑娘。”

“族长?”

闻人泪笑了笑:“我是蛊王,鲜于一族擅长用蛊,我是他们的族长。等探探情况了,我们再行动吧,不要贸然行动。”

“你的族人们……都在哪里?”宁乔的心放了下来,就好奇心大增,带着研究的目光看着他。倒是旁边那个大姐率先开了口,“我们的家,在陀图国,只是我嫁了我的老公,只每年回去一次。”

闻人泪点了点头,那大姐就继续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去洗衣服了,宁乔想了想,他们刚进门的时候那个冲着他们点头的那个男人想必就是这个大姐的老公吧。

宁乔打算在这里先住下来,更何况,她也不是很放心拓跋墨。

这天夜里,拓跋墨的府上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拓跋墨带着一身酒意从王宫里回来,刚一到家,就有侍从过来在耳边汇报情况,拓跋墨听后只是愣了一愣,然后吩咐道:“别让宁乔出来。”

那人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为难:“那个,宁小姐现在,不在家里。”

“她没回来?”

“回来了……后来,又出去了。”

拓跋墨点了点头:“那就在这里等着她,等她回来之后先带她回去休息,对了,她房间里的东西没少吧。”

那侍从想了想:“没有。”拓跋墨这才放下心来,向来这个丫头肯定是觉得在王宫里闷得慌了出去玩去了,可是心里那种没来由的心慌和不安,到底来自于哪里。

拓跋墨的酒量不错,被冷风一吹,更是清醒了许多,他打起所有的精神,里面还有几只狐狸在等着他对付呢。

他前脚一踏进门就看见一个一身红衣的男人趴在他家的鱼缸上逗着他的那几只金鲤,他用叶子逗弄着它们将它们吸引过来,然后又使劲撩水弄得那几只惊慌失措四处乱窜,他笑得极为开心。

察觉到周围有人过来,他抬起头,望了过来,他勾起唇角,微抬下巴,朱唇似抿未抿,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纵使拓跋墨早就听过涂纪的大名,但是在这个时刻也稍稍愣怔了半晌。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长的如此精致,如此祸国殃民?

拓跋墨很快反应过来,笑了:“这位,恐怕就是那传说中倾倒众生的乾和第一美男子涂纪公子吧。”

涂纪摇了摇手边的折扇,打了开来,他将扇子放在唇边,笑了笑,“哪里,哪里。”拓跋墨的嘴角抽了抽,那折扇上一片素白,唯有中间的四个黑色潦草大字——绝世美男。和路丘的那把扇子,简直是异曲同工之妙。

涂纪早就将拓跋墨打量得彻彻底底,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是草莽一个,宁乔啊你的审美可是越来越奇怪了哎……”

拓跋墨的脸色渐渐青了,看向身旁的侍从:“你们就是这么招待我的贵客吗?也不怕被人耻笑了去,说我们蛮夷之邦,不懂礼仪。”

涂纪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刺:“哎,拓跋王子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自己,虽然……呵呵……”

拓跋墨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端起笑:“涂纪公子,里面请……”

涂纪不为所动,他转头朝厅堂的方向喊了声:“哎,正主儿回来了,我说你们还待在里面不无聊啊……”

“涂纪,怎么能这么说话,好歹人家也是晋元的王子。”

“就是宁千未来了,我照样也这么说,我不仅说,还指不定一个控制不住冲上去踢个两脚呢。”

身后是一片沉默,涂纪笑得*,周围的气温嗖嗖嗖地降了下来。

拓跋墨循眼望过去,慢慢地从厅堂的房间里出来一白衣男子跟一青衣男子。

白衣男子有一张圆圆脸,一张眼睛四处乱转,看起来很是贪玩的样子,但是那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生疏有分寸,身后的青衣男子皮肤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沉默着,见他看过来,轻轻点了点头。

“在下林崖,冒然过来叨扰拓跋王子是有事相求。还请见谅。”青衣男子开了口。

“哎,我说林崖啊,你别说话啊,保存体力啊,要是你有个什么事儿,乔乔会讨厌我的。”白衣男子笑嘻嘻地,话虽这么说,却拿了把扇子敲了敲青衣男子的肩。

“你们是来找宁乔的吧,她不在。”

“我们知道……”涂纪接过话,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拓跋墨的身前,“刚刚……我们找过了。”

“我说乔乔没死吧,林崖你可以安心走了。”

“路丘!”林崖开始咳嗽来,路丘皱着眉头看着他,走上前,不情不愿地说:“好啦,别激动我说着玩的,况且,见乔乔这个事儿是我们三个都想做的,但是乔乔愿意见我们之间的谁,谁也不知道。”

一番话,说的这庭中的四个人都沉默了。

涂纪开门见山:“拓跋王子,刚刚我们看了,阿乔不在,所以我们打算在这里等她,你……没意见吧?”

还容不得拓跋墨说话,路丘赶紧接口:“对了,谢谢拓跋王子最近这段时间对我家乔乔的照顾……”

“是我家!”涂纪争辩。

路丘挥舞着拳头,不怕死地说:“明明就是我家!不服啊?来,来打一架先……”

两个人滚到一边打架去了,拓跋墨黑线,林崖慢慢上前:“我听说,是拓跋王子救了宁乔,我先代替宁乔谢谢你了。”

大家都说的委婉,宁乔的尸体无缘无故消失不见,说是救,其实不过是掳了过去,只是阴差阳错地救了,不过他们既然不提醒,拓跋墨自然不会上去不打自招,拓跋墨笑了笑,还欲再说话,外面灯火晃动,有侍从上前禀报:“三王子,大王子派人来找宁姑娘,宫里也来人了,说是……天珠不见了。”

拓跋墨的脸色一变,那边的打架也早已经停了下来,涂纪整了整衣襟,站起身来,“大王子找宁乔是什么事儿?”

“不清楚。”

大概是拓跋墨的脸色有些差,路丘凑了过来,看向拓跋墨:“天珠不见了,找你做什么?”

“糟了。”拓跋墨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吩咐了人:“你去看看宁姑娘的房间到底有没有少什么东西,给我一丝一丝地查,少了什么一定都给报上来。”

侍从小跑着过去,很快过来禀报:“是有些东西不见了,另外,闻先生也不见了。”

涂纪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他上前,低声问道:“那个天珠,是什么东西?”

拓跋墨看了看面前的这三人,沉声道:“宁乔中了美人花,需要天珠才能彻底医治。”

“果然是……美人花吗?”林崖的脸色变了。路丘不明所以:“美人花是什么?”

涂纪接口:“美人花,传说世界上最厉害的蛊毒,没有之一,它会一寸一寸吸尽人的精力,使人出现假死症状,中蛊者的神智清醒,却永远无法醒来。”

拓跋墨的眼神渐渐严肃起来,他心里明白,涂纪,绝对不是什么青楼男妓。路丘之前只知道宁乔被救了过来,具体的情形并不是很清楚,路丘听完,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向拓跋墨:“你不用天珠救乔乔,所以乔乔打算自己偷,那个大王子,又是怎么回事?”

“拓跋庆最是无用,荒**好色,草包一个,大概是对阿乔有企图被她利用了吧。”涂纪想明白了所有事之后,开始放松下来,又开始摇起扇子,“阿乔现在应该很安全的,只是,我唯一把控不住的是,闻人泪。”

闻人泪的名字他们都不陌生,曾经也是名动一时,只是他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流,而且一身的蛊毒,又常年居于深山之中,他们对他是,知之甚少。

“闻人泪是不会伤害宁乔的,你们放心。”拓跋墨开口,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他吩咐了人好生待这些贵客,正要离开,就看见扎答跑了过来。

“哎,王子,我可找到你了,宁姑娘说让我有话告诉你。”扎答话音一落,气氛一滞,扎答的线条太粗,完全没察觉,只自顾自地说:“宁姑娘说,大王子相中她美色,在历代王墓之前欲行不轨,她曾经迫他吃下她的药丸并说是毒药,王子可就此一招,迫王对大王子失望,从此之后,大王子将再无翻身之日。”

身后传来凉凉的笑:“嗬,阿乔对他,可真是上心啊。”

扎答回头,这才发现身后的人:“胡说什么,我们王子救了宁姑娘的命,宁姑娘说这是在报恩。”

“是利用吧,不过只是利用了阿乔,想来你平日里待阿乔还是不错的,不然,她也不会帮你。”涂纪淡淡笑道,他跟没长骨头似的,将身子靠在林崖的身上,林崖沉着脸,脸色越发苍白,只能任由他靠着。

拓跋墨不欲多说,嘱咐几句之后再次出了门。

拓跋墨一走,扎答瞪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宁姑娘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相公……”涂纪笑道,路丘在后面凉凉地加了一句:“曾经的。”涂纪脸上的笑容滞住了。

扎答的脸色变了:“不可能,宁姑娘以后是会成为我们家王妃的……”

路丘同情地看着扎答,上去拍了拍扎答的肩:“那恐怕是你家王子的一厢情愿,你的宁姑娘,可是没那么容易被征服的啊……”

路丘幽幽地叹了口气,往里走去,林崖也跟着往里走,涂纪顿觉得没意思,站了一会儿,也走了,留下扎答一个人,小宇宙被轰炸着,难以平静。

刚刚还热闹喧哗的房间一室平静,晋元王跟王后坐在上方不说话,唯有听到下发大王子低低的抽泣声以及丽妃的安抚声。

“王,这件事你可要为我儿做主啊。”丽妃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王后在旁边笑了笑:“这件事还有些疑点,丽妃不要急,等墨儿来了再说可好?”

“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你儿子带了那个妖女回来,才弄得天珠也丢了,害得我家庆儿还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当初我就说,那个女人虽然可以带来很多东西,但是也很容易惹祸上身,看吧,现在怎么办,我儿怎么办?!”

“够了!”晋元王低低地呵斥了一声,两个女人沉默下来,拓跋庆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看了看发怒中的晋元王,不敢吱声。

“王,三王子到了。”

“让他进来。”

拓跋墨一进来,脸上慌里慌张地,还未给所有人说话的机会,拓跋墨一下就跪了下去。

“求父王能给儿臣一个说法。”

晋元王冷哼,拍了拍桌子,“你还敢给我要说法,嗯?你弟弟身上中了毒,你还敢要什么说法?”

拓跋墨趴在地上:“父王,宁乔现在消失不见,她离开之前曾经托扎答转达我,说是……”

“是什么?”王后柔声问道。

“说是大哥趁着酒宴带宁乔去往生塔,妄图欲行不轨,大哥还说……说……说那里清静……然后宁乔宁死不屈,无奈之下才将自己随身携带用来压制自己蛊毒的药丸递给大哥,这才求得一身清白,现在,现在……宁乔说是,不配再见儿臣呐!!”

“混账!”晋元王气得站了起来,瞪着跪在下面的,自己的两个儿子。

拓跋墨跪在地上,颤抖不止:“父王如果不相信,可盘问那日站岗士兵,儿臣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你给我滚出去!!!”王气得发抖,那拓跋庆跪在地上,抖了半天,终于爬起来,却被叫住:“不是说你,拓跋墨,你给我滚出去!!!”

拓跋墨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请父王慎重思考。”然后低着头退了出去。

晋元王气得有些哆嗦,王后赶紧递了水上去,拓跋庆一看自己三弟被呵斥了出去,心里暗喜,想父王肯定是向着自己的,感激上前一步:“父王,三弟怎么能这么诋毁自己哥哥呢,再怎样,我也是他哥哥啊,就算是他的女人,被我睡了那就睡了,更何况,还没名没分的呢……”

丽妃狠狠地瞪了拓跋庆一眼,不让他再说下去,晋元王冷冷地看着他,坐了下来:“丽妃,你可教出来的好儿子!”

拓跋墨从宫里退出来却并不停留,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已经做了,晋元王虽然怒,但是显然心里有数,他冷笑,自己这个哥哥,实在是成不了什么大气。

刚出宫门,拓跋墨直接上了马回府,询问了一下那三个人的情况,却并未发现任何动静,此刻天已经渐渐快要亮了起来,拓跋墨再无睡意,想了想,寻到了宁乔的房间。

他去的时候宁乔的房间已经另外有人,涂纪靠在**,显然像是在等着他。

“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拓跋墨警惕道。

“嗬,没什么,听说阿乔在这里住上好几天,你也知道,我跟阿乔夫妻两个许久未见了,我芳心寂寞啊,过来以聊安慰。”

“哼,芳心寂寞的人,会在有了阿乔的时候同时跟另外的女人搞在一起吗?”拓跋墨冷笑道,坐了下来。

“她给你说的?”

拓跋墨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喝着,他看了眼他:“你不是应该很了解她吗?怎么?你不知道吗?”

涂纪有些失神,半晌,他摇了摇头:“我应该知道的,只是知道得有些太晚了,等我悔悟,阿乔早已经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你们不是……都觉得她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吗?我看也是的,居然就这么给我跑了!”

涂纪的目光渐渐转到拓跋墨的脸上,外面隐隐有鸡叫的声音,涂纪笑着摇了摇头:“不,那是你不了解阿乔,阿乔,只是谁都不愿意伤害,所以才离开,只是,她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啊……”

拓跋墨也似有所悟,坐在一旁默默喝着茶。

“你说,宁乔会去哪里呢?她现在,能去哪里?”

涂纪摇头:“我到现在也没收到跟她有关的消息,你觉得,闻人泪是个怎样的人?”

“理智,聪明,沉着,而且……他似乎,很爱宁乔,很爱很爱……”

涂纪皱起眉头,他从未听说过闻人泪有什么东西能跟宁乔扯上关联,他靠在**沉思:“有没有可能……”

拓跋墨知道他想说什么,接过话来:“我已经派了手下的人去找,只是……我担心,宁乔和闻人泪在一起,若是不想被我们找出来,也是有办法的。”

太阳出来了,清晨第一缕阳光普照下来,温柔和煦,鸟儿也慢慢苏醒过来,热热闹闹叽叽喳喳地在树枝上歌唱。

涂纪闭着眼睛,嘴上的笑容纯洁真诚。

晋元的春天,就要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