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一晚上的难受,吐出这口血之后,竟然倒觉得身子清爽了许多。

就好像压在胸口的一坨浸了水的棉花被拿走了一般。

“我能说,我自己也找过这个开关但是没有找到吗?”

砰!

话音才落,外面传来一声大门被重重踹开的声音。

跟着便是白氏凶狠的怒喝,“徐西宁,你给我滚出来。”

前一瞬,徐西宁还在跟傅珩聊天。

后一瞬,便一嗓子惨叫。

“夫君,夫君?夫君你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

傅珩躺在床榻上,眼睁睁看着徐西宁一张小脸上惟妙惟肖的表情变化,竟有几分忍俊不禁。

转头。

徐西宁蹭的从床榻上跳下去。

指着白氏的鼻子就骂,“都怪你,我好好的夫君,被你刚刚突然踹门给吓得吐了血!你跟我去见官,这就去见官!我要告你谋杀!”

徐西宁顺势抓了白氏的手腕子,就把人往出带。

白氏一腔怒火冲进来,万万没想到竟然迎面遇上一个恶人先告状?

都被徐西宁拖拽着往出倒退了两步,才从震怒中反应过来。

挣扎着要甩开徐西宁的桎梏,“贱人!松开!我可是你的长辈!你在云阳侯府无法无天,难道进了我镇宁侯府的门还想继续?你当我镇宁侯府是好欺负的?”

徐西宁一脸怒火丝毫不比白氏弱。

“你镇宁侯府是不是好欺负的我不知道,但我从未听说过,侄子洞房,做婶娘的要强行闯进来,你要干什么?难道你也要爬上这床榻睡一觉?”

“你!”

白氏被这没羞耻的话气的脸色铁青又涨红。

“混账东西,反了你了,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家法伺候!”

白氏声音落下。

不及她的婢女上前。

外面。

忽然惊天动地一声巨响。

春喜手里提这个锣,敲得震耳欲聋的。

“婶娘强闯大侄子婚房竟然是为了……”

砰!

“新婚夜,夫妻洞房被婶娘破坏,原因竟然是……”

砰!

“新娘子被婶娘凶残殴打,新郎官被气的吐血,婶娘竟然想要……”

砰!

春喜没抛出一句噱头,就敲一下锣。

原本已经静谧下来的镇宁侯府,瞬间沸腾起来。

别说镇宁侯府沸腾了,就连隔壁几个府里,那灭了的灯火都又刷刷刷的亮起来。

全都探着脖子往这边瞧。

八卦谁不想看啊。

尤其是婶娘究竟竟然是为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这边春喜敲锣打鼓的吆喝,那边,发财已经连哭带嚎,人奔向了长公主府。

也不知道是本色出演还是被春喜传染,一边跑一边嚎,“长公主殿下救命啊,夫人不让我们大公子洞房,非要强闯进去,不知道要干什么,救命啊,救命啊,救命救命救命啊~”

他这一路跑,别说镇宁侯府附近了,半个京都贵族圈都惊动了。

毕竟大家都住这附近。

傅珩屋里。

徐西宁冷眼看着白氏,“二婶要对我动家法?二婶可能忘了,我与大爷的婚事,是太后娘娘赐婚,明儿一早,我们是要进宫敬茶谢恩的,您想要对我动家法也行,但我明儿肯定是要告状的。

我和大爷正洞房呢,你忽然冲进来,你安得什么心?

你是故意不想让大爷有子嗣吗?”

白氏让气的太阳穴突突的快跳炸了。

外面锣鼓喧天的动静终于没了。

她只以为是徐西宁带来的那贱婢被拿下了,冷着脸道:“我会怕你告状?你尽管告!来人,给我把她拖到院子里去!”

“二婶。”傅珩嘴角带着血,拨开床榻上的帷幔,虚弱而无力的央求,“二婶放了我夫人吧,今日是我的新婚夜……咳咳咳咳咳……”

白氏冷着眼看傅珩,眼见傅珩一副快死的样子,她心里稍稍痛快几分,“我替你教训这不懂规矩的媳妇,你不必多管。”

撂下一句话,转头就往出走。

徐西宁已经被带到院子里。

让强行摁着跪在当院。

白氏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烧着火气,白氏咬牙切齿的问:“你戏弄我?能戏弄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别以为你把云阳侯府搅合的家宅不宁,那一套花花肠子来了我镇宁侯府也行得通,给我打!”

徐西宁身后站着一个婢女。

婢女手中拿着拇指粗的长鞭。

挥起鞭子就往徐西宁身上抽。

在鞭子裹着刺破空气的尖锐声落过来那一瞬,徐西宁反手一扯,将那鞭子攥住。

攥着鞭子,徐西宁在那婢女被一跟头带倒的同时,朝白氏问,“我怎么戏弄你了?我们好好的洞房呢,你忽然冲来,我今儿一天甚至都没和你说过一句话,何谈戏弄?”

白氏没想到徐西宁竟然敢夺了鞭子!

竟然能夺了鞭子。

气的咬牙,“你好大的胆子,家法都敢忤逆,我看你是分毫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白氏一个字不提为什么要惩治徐西宁。

但惩治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辣,“给我把她捆了凳子上去,我倒要看看她还如何耍横!商户女生出来的贱种,平白辱没了侯府小姐的身份,我镇宁侯府绝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是吗?”

长公主来的奇快。

一道不高不低的问忽然传来,白氏吓得一个激灵,转头就瞧见长公主被一群人簇拥着,从大门处进来。

身后。

镇宁侯和傅筠脸色铁青,成国公府的章敏章景繁竟然也跟来了,还有吉庆堂的上上下下。

乌拉拉一群人。

章敏和春喜几乎一起冲向徐西宁。

徐西宁正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押着,章敏上前,一脚踹飞一个,抱住徐西宁,“没事吧?”

徐西宁惊疑的看章敏,又看了一眼人群里的章景繁。

他们的计划里,只请了长公主殿下过来啊。

怎么还惊动了成国公府。

徐西宁目光落向春喜,不及春喜以目光回应,章敏小声在徐西宁耳边道:“我就没走。”

同时。

长公主冷着脸问:“这婚事,是太后娘娘赐婚,结的是喜良缘,你若是不满,大可当日拒婚,何必白日里一副仁慈菩萨模样给侄子操办婚事,到了夜里又要打杀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