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但现在事实已经发生,原本应该出现的简王没有出现。
众目睽睽之下,月光的光辉越来越亮,最后洒在了容晚和寥应清身上。
而……
国师做好的准备,七彩莲纹却也在这一刻落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显灵了,显灵了!”两侧的百姓都跪伏了下来。
“看来,这也是你的打算。”容晚看着自己身上倒影的七彩莲纹笑了。
这一切都在寥应清的算计之中。
简王在这时,穿着太子朝服出现,但还是差了一步。
他几乎愤恨地紧紧盯着容晚及寥应清,若是眼神能吃人,现在她们已经被吞下了。
“皇兄,好久不见。”寥应清揭开了他脸上覆盖的银甲,看向他道。
“看来,那日你是诈死!”简王还能不明白吗。
不过眼下,他看着二人沐浴在七彩光辉之下,百姓跪伏在侧,自己则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在一旁,气不打一处来,自然也就顾不得什么大局为重。
“来人,将这两人给我杀了!”
他的嘶吼几乎响彻了整个皇城。
寥应清就这样看着他,道,“谋逆是死罪。”
但就在这一刻,涌来的兵马瞬时将容晚寥应清团团围在中央,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荣王本在一旁,见时机不对,先一步在亲卫的簇拥下离去。
眼下,穿着太子朝服的简王在兵马的簇拥下,步步逼近寥应清。
“你知道,在这皇城之中,我最讨厌的皇子就是你吗?”
“我母妃最讨厌的人不是皇后,也不是华贵妃,而是你的母亲柔妃。”
“明明身为外族之人,嫁入皇城,却还贪心的想要谋求陛下的真心,可笑!”
简王句句说着曾经,揭露着过去,“你可知道,是我母妃用外戚的权力,逼父皇出兵楚国?你可又知道,是我母妃怂恿父皇斩草除根,更是我母妃将他父兄的人头砍下,送到了你母妃的面前!”
“哈哈哈哈,让她亲眼看看,她所谓的真心是这个皇城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简王的话残忍得让容晚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现在是时候了,该让你陪着你母妃上路了!”
说着,他两侧的亲卫都瞬时涌了上来!
寥应清却在这时候笑了,道,“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今天,你的人头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简王还没来得及大笑,他身后的人马中却有一人挥刀砍下了他的人头。
这是寥应清从以前就埋下的探子,如今却终于用到了。
看着他就这样躺倒在自己的面前,寥应清冷冷一笑,道,“多行不义,必自弊。”
就在他抬眼的瞬间,眼前这群乱兵却没有退。
“告诉荣王,他想借刀杀人,我已经帮他做了,至于其他的,便要看他自己了。”
原来这些李家的乱兵真正勾结的人从来不是简王,而是荣王。
从头开始,简王只是一颗棋子,真正打的主意是是借他的手开启谋乱,然后杀了他,雍帝再病死,作为唯一皇子的荣王便是当之无愧的王。
而每一步都做的这样好,甚至今日他蛰伏在此,都是为了得民心。
却没想到,寥应清与容晚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场的局势。
更没有算到,寥应清竟然没死。
他现在要做的怕就是早一步逼宫了。
这些兵马不知要不要拦住闲王和容晚,他们本来的计划是跟着简王谋反,然后再诛杀简王!
匡扶荣王登基!
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的妥当,怎么会?
但现在,他们却不敢当街杀了闲王和容晚。
若是杀了,这里的消息万一走漏,荣王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窃国之贼,到时候各个藩王都能来和他一争。
而容家军的怒火更不容小觑。
本来荣王的计划是娶了容晚做皇子妃,从此容家军便和皇权混在一起,没想到寥应清竟然没有死!
还在这万众面前露了脸,甚至斩杀了简王!
这等的大事,让他们举棋不定!
就是这举棋不定,容晚与寥应清从容的从兵马围拢走,走了出去。
但他们却不急着闯入皇宫就陛下,反而淡淡的回了容府。
如今朝野上下都乱了。
简王被杀闲王所杀,荣王逼入皇宫,雍帝昏迷。
没有一个好消息,各个都是在逼迫这些大臣做出自己的选择。
是视而不见,还是拥立新帝?甚至匡扶河山?
每个人的心里都该有自己的谱。
而这一夜的夜里,容晚换上了一身夜行衣,从容的从院子里翻了出去。
她以为寥应清不知,孰不住,在她刚刚离开后,他便走出了院子,在院中叹气。
容晚的心太大,装的下许多,更装的下山河。
所以她不会看着荣王为所欲为,但她也不会逼着闲王与她一样。
因为她已经看出了闲王的心思。
寥应清,他想要以清君侧的名义,发动名正言顺的战争。
他和她的想法不同,但她不会逼着他同她一样。
所以才想出了这样蠢笨的办法。
“可要拦住她?”暗处走出了闲王的亲卫。
寥应清却无奈一笑,道,“吩咐下去,让兵马先按兵不动。”
其实她不知道,他从来都是以她为先的。
几乎是立刻,这个本想坐收渔翁之利的渔翁甘愿成了池子中的一条鱼。
皇城内,
雍帝昏迷不醒。
皇后与兰贵人都随侍在旁,太医跪了一地,都没有法子。
这时,却传来了荣王闯宫的消息。
皇后一声冷哼,果然华贵妃也踏了进来。
“皇后娘娘,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说着请安的话,却连脸都没有抬半分,反而自顾自的走上前,推开二人,走到雍帝的床边,高高的俯瞰着他已经灰白的脸庞,道,“看来是不中用了!”
“你怎么敢诅咒陛下!”皇后这些年虽然一直漠视着雍帝,看着他纳着新欢,却从来没有忘记他们是少年夫妻,一路走来。
就算是一直帮助闲王,但也从来没动过伤害雍帝的心思。
而眼前这个受尽宠爱的华贵妃,眼底的漠然却是这样的深刻!
“你怎么敢!”皇后作势要扑上去,与她扭打在一起。
却被她一声令道,“兰贵人。”
穆兰瞬时从后面抱住了皇后,不让她动弹半分。
华贵妃长长的指甲扣在皇后这张已经徐娘半老的脸上,道,“难怪陛下不再宠幸你,年老色衰,确实让人厌烦。哪里像这刚入宫的兰贵人,新鲜又勾人,哪怕天天给雍帝点上让他混沌的香料,他也乐此不疲!”
说笑间,皇后的脸铁青了一片。
雍帝昏庸,但近来确实连宫人都发现他时常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甚至常常说是容戈来找他了。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兰贵人。
她回眸紧紧盯住穆兰,问道,“陛下这样恩宠你……”
“他杀了我的父亲,杖责而死。”一句话,噎住了皇后。
竟然,从开始穆兰就是怀着恨意而来。
皇后被困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华贵妃发号施令,道,“去施针,本宫要雍帝醒来,立下遗诏。”
恰这时,容晚已经混进了宫,对宫中的熟悉,让她在听到真相的时候,人已经藏在了华贵妃带来的人马之间。
易容术将她化成了一个普通的婢女。
“怎么,太医院是想先准备自己的葬礼吗?”华贵妃的冷眸扫向了这些人。
太医中有人战战兢兢,却还是直言道,“强行施针,恐会催了陛下的阳寿,恐怕对陛下不利!”
其实他的话中意思很明确,若是施针,陛下必死。
“你的意思是,本宫要谋害陛下了,是吗?”华贵妃步步逼近这个太医,目光逼视他,让他步步后退,直道,“臣不敢。”
“我看你可敢的很!”
就在此时,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皇后的脸庞现出喜意,竟然忽然有了力气推开了兰贵人,爬到了雍帝床旁,道,“陛下,陛下你醒醒!"
雍帝只微微动了眼珠,人却没有醒。
“看来让皇后娘娘失望了。”这时荣王也赶来了。
“没有陛下的诏令,你擅自闯宫,你这是谋逆!”皇后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是,就是谋逆。”荣王毫不避讳,道。
真的把一切都说的清楚,皇后整个人都摊在了地上。
人像被抽走了神气,整个人都空洞了起来。
没有孩子依靠,陛下又昏迷不起,甚至,看着整个殿里缩在一旁的宫人,她知道她眼下,无所依靠。
只道强撑着,道,“你以为,你们能名正言顺吗?到时候我和陛下在黄泉之下,看着你们被讨伐!”
“呵呵呵。”荣王笑了起来,他不再遮掩自己的野心道,“若不是简王这蠢货要谋逆,又被我洞悉,我还找不到这么好的借口,做这等的事情!”
“记住,本王是为了救陛下,深夜不得已孤身闯宫,却见父皇被乱臣贼子砍死,而临终托了遗嘱给了我母妃,传位于本王!而皇后娘娘则不信被乱臣贼子砍死,真是举国同悲。”
他说的义正言辞,丝毫没有半点的慌乱。
就在这时,雍帝缓缓睁开了眼睛,强弩之末的他似乎是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这个儿子。
即使因为虚弱,他无法起身,却也用尽全力,在床榻上嘶吼一声,“逆子!”
想来现在没有必他更同心的人了,自己教养多年,最宠爱的儿子伙同自己的爱妃,算计自己,甚至谋逆作乱。
“儿臣可当不得这一句逆子。”荣王步步逼近,道,“交出兵符,并儿臣拟好的诏书上按个国玺,儿臣便爽快的送你上路。”
听到这样无遮掩的话,他的瞳孔微微的收缩,忽然笑了,道,“这就是朕,教出来的,好儿子!”
似乎是为了让雍帝更急怒攻心,他道,“就在刚才,简王穿着太子朝服,被闲王砍下了头颅,现在闲王怕也是凶多吉少。”
“父皇,你如今的儿臣只剩下本王一个,你不传给我,你还能传给谁?”
没想到,事情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雍帝的眼眶泛红。
记得曾经,他的荣王最是和顺,也最有储君的样子。
若是……
但现在,一切都太残忍了。
看着他面前摊开的明晃晃的诏书,上面拟定的传位于荣王。
他竟然忽然疯魔了,半坐了起来,直接咬在了诏书之上,意图将他损坏!
但荣王岂会让他如意!
立刻翻手抽在他身上,将他又打了下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儿臣没有给你机会,教出传国玉玺,和兵符,否则!本王救先杀了她,来替你黄泉探路!”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皇后娘娘。
容晚在一旁将所有的一切都收入眼帘。
她知道,雍帝不无辜,所有的今天是他的咎由自取。
但,大庆不能就这样交到荣王手中。
若是如此,哪怕之后闲王起兵,到时候两方兵马交战,即使是赢了,大庆也大伤元气,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南蛮。
若是让他成功了,大庆生灵涂炭,万民的悲哀。
容晚不会让他成功,哪怕是拼上自己的命。
这不是为了雍帝。
而是为了一个和平的大庆,为了万民。
雍帝忽然似乎是感受到了容晚的目光与旁人不同,道,“朕可以答应你,但你,和你的母妃,还有这个贱人,都给我滚出去,朕不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看到你们这些碍眼的东西!”
像是知道荣王不会按他说的做,他威胁道,“若是这点你都不能做到,朕的东西,你就算翻遍整个皇城都找不到!”
“儿臣又如何能相信你?”像是在怀疑雍帝会耍把戏。
却看他道,“眼下整个皇城都在你手里,谁能动半分的诡计!”
“但你若是不按朕说的做,朕保证,你拿不到!”
“到时候,名不正言不顺,朕倒要看看,你这些李家军演变的乱军,能不能抵挡的过朕的三军!抵挡的过朕的容家军!”
提及这里,荣王终于变了颜色。
他知道,若是与容家军硬抗,怕是没有胜算。
想来整个皇宫里,没有暗处,雍帝也不能在这里翻出花了,便准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