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您有何打算?我偷偷靠近过董昌他们返回的队伍,亲眼将十五位将军被押送的途中受董昌那个狗东西的折磨!不被他们饭吃,不给水喝,还带着玄铁脚铐,被串在一起拖着走。我害怕他们活不到东京城!”秦义眼圈倏然红了。

秦知晓怒气填胸,心口闷闷的,难受极了,“我知道了,我想办法。”

秦义压了压心头的难过好愤怒,“东西全部带回来了,我将一部分送到了江南,孙府有几个相熟的银号,分别存进去。我待会来一部分。下一步您有什么想法?”

秦知晓灌了一大口茶,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你先想下有什么营生,然后我们细细考虑。我先有一个想法,你可知道铎州王城?”

“听说过,铎州王城在二十年前被我朝收了,还是咱们秦家军拿下的,当时铎州王率领王族臣服我朝。”

“对,铎州王城归属天鼎皇朝,但因地域遥远,天鼎也鞭长莫及,就封了铎州王世子为铎州城主。”

秦义认真听着。

“我修书一封你带着,你直接找城主,我们与他合作开发铎州的铁矿,待谈妥后,你留于矿区边城搭建新舍,供漓城移居百姓居住。我会派人前往漓城安排他们以逃难为由去矿场,还有漓城的秦家军,也会悄然迁移过去一批人。”

秦义惊讶极了,“铁矿场?如果铎州拥有铁矿,为何与我们合作啊?他们自己开发不好?”

秦知晓笃定,“他们缺银子,缺人,缺销路,而我们合作开发、炼制、秘密打造我们的兵器。”

秦义更震惊了,“您的意思是在矿场边城直接打造兵器?”

“对,没有人会注意那里。漓城的兵器铸造场有优秀的师傅,还有炼造器具,我想办法迁移过去,你尽快将吃穿住安排好,让移居之人无后顾之忧。”

秦义激动了,“我的天啊,铁矿啊!如果我们拥有铁矿,能打造很多兵器!但是,不怕铎州城主告发我们吗?”

“不会……他的亲姐姐见到信会帮你的。”秦知晓眼含隐晦。

秦义不知道铎州城主亲姐姐与秦氏什么关系,但大姑娘如此安排必定能行。

“好!我马上出发!”秦义兴奋得不行。

“你把一部分银子放到江南是对的,孙氏虽为大儒世家,可也有几位叔伯兄弟都是经商高手。江南人本就擅长经商,我们暗中与之合作。如此一来,表面上无人知道是我们秦家在做。”

“好的。”秦义点头。

“我请三婶修书一封于你,你安排人带去,至于做什么营生,你与他们商议便可。我只要求保本稳涨,以屯粮为主。”

“是!”

秦知晓看着秦义大步流星地离开,立刻唤来秦管家。

“秦叔。我需要用人了。”

秦峰精神一震,“有人,您尽管吩咐!我们至少可出五十人。”

秦知晓笑了。

秦峰说的五十人,便是可抵挡至少千人的队伍。

“我只需要几名精英,他们要回漓城……”

她细细将想法说完后,秦峰激动地握拳击胸,“秦峰领命!”

“这次去的人,不需要战斗,要聪明,要能忍。漓城如今都是钱氏爪牙,亦不能惊动董昌的人。第二个任务,便要稳住秦家军。等着我的大动作。”

“明白!”

“您给他们支足够的银两,要保证迁移百姓一路吃穿用。另,每户按人头给一两银子做安家费,让他们能在边城安顿下来。”

秦知晓取出一份名单,“这些人皆是储备新将,因太年轻,还没来记得晋升。先甄别是否忠于秦家军,合适便暗中启用,由他们分散去甄别秦家军的人。最终,将人分出五分之一,各找理由退出军籍转移至边城。储备新将全部为六品武将,选拔一批伍长,一边征兵,一边收纳转移的秦家军。”

“明白。我亲自去。”

“不行。您太扎眼,可以让七叔领着人去。他在农庄,东京城没几个人认识他。但漓城老将有认识他,要小心,不要让董昌发觉。”

“大姑娘想得周到。”秦峰敬佩极了,“那我就马上去青山庄。”

“好。”

秦知晓松了口气,这件事憋在心里十多天了,终于可以实施了。

办成一件大事,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

天鼎朝的人贪图享乐,东京城的元宵节比正旦朝会还要热闹。

从朝会结束那日起就于正对宣德楼搭建起一座山棚,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

游人集于御街,两廊下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嘈杂十余里。

天鼎人好猎奇,尤其戴面具,元宵节灯会上,男女老少戴着形形色色的面具,拎着形色各异的有趣花灯,欢快地在各种杂耍间穿行。

今晚,也是男女相看的绝佳时机,对上眼的男女就结伴逛花灯猜灯谜,好不惬意。

宁九霄带着一张黑色描银的面具,慢悠悠的漫步在喧闹的街上,目光飞快的掠过一张又一张面具脸。

秦知晓说秦剑已到东京城,就看他有没有缘分遇上。

有趣。

太有趣了!

可他从御街头走到御街尾,没看到一位像天才军师的人。

忽然,一阵喧闹声响起。

“哇,快看,那个火龙灯。”

“太漂亮了!”

一大群人疯涌向东京最热闹的酒楼余庆楼而去,一条肚子里点满灯火的金龙从一楼盘旋至二楼,龙脊从尾头飞闪着绚丽的焰火。

精巧绝妙的手艺,简直惊呆了众人。

宁九霄穿过金龙,透过二楼琉璃木窗看到了一抹身影,那人带着一张红黑面具。

勾唇一笑,“装神弄鬼!”

他撩袍大步过去,直奔二楼,推开房门。

一位茶白棉袍的青年盘腿坐在软塌上,矮几摆了酒菜,他对面放着一套餐具。

“秦先生,久闻大名,幸会。”宁九霄抱拳。

秦剑没有起身,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请。”

宁九霄自诩听力敏锐,却听不出他的声音与秦知晓有相同之处。

莫名,心里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