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是被钟离月领进去的,新生有单独的宿舍,男女分开,所以殷兰修在中间被一位师兄带走了。

苏重宁问钟离月:“苍迦来了?”

钟离月点点头,“他说一定要让你们进来,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让我在你们身边呆着。”

钟离月顿了下,“他已经怀疑了。”

苏重宁对苍迦了解太少,有些心烦。

微生曦道:“进来后,我们找到任雪,就赶紧撤吧。”

苏重宁没说话,表情严肃,任雪是很重要,但她脑海里划过柳伶舟,目光落在钟离月身上。

她的直觉很准,苍迦一定还有更大的计划,而她已经完全暴露在光下。

——

进入宿舍中,一人一间,钟离月已经是老生,宿舍不在这里,微生曦的宿舍离她也很远。

苏重宁玩味地挑唇。

苍迦是将他们四人完全分开了,打算逐个击破?

看起来有点蠢,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千里传音给萧寒笙。

苏重宁:「寒笙,我师父楼景和有出关的迹象吗?

萧寒笙很快收到消息,「师祖,目前没有动静,我立马去后山查看,今晚给您答复。」

苏重宁闭眼,开始边等待消息,边修炼起来。

忽然她包袱中的传音海螺不停震动,苏重宁睁开眼睛,把它拿了出来。

是殷兰修。

哦,不止,微生曦,钟离月都在。

苏重宁注入灵力进入,传音海螺发着光,每个人的画面都出现了。

微生曦磕着瓜子,翘起一只脚,大大咧咧地问:“真烦,去找你们一趟要走好远啊。”

殷兰修:“苍迦有意将我们分开。”

苏重宁:“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正上课还是要见的。在宿舍时,自己注意点,明天我给你们每个人送一个灵力符,挡致命一击,我这里也能感知到你们的安全。”

钟离月点点头,“最近也多注意下身边奇怪的事情,苍迦最近老是呆在归葬崖中,可能在研究什么。”

殷兰修心念一动,“可能和洗髓液有关。”

苏重宁也没多问。

微生曦:“好无聊啊,要不,咱们就着这个传音海螺,玩叶子牌怎么样,或者是飞叶钉入墙中?”

苏重宁,殷兰修,钟离月:“……”

“无语了,你几岁了?刚还让你注意点,”苏重宁恨铁不成钢,“我看死的最早的就是你,到时候我是不会就你的。”

微生曦乐呵呵地道:“扯吧,你肯定会来救我的,你们都会!”

——

归葬崖。

一瓶一瓶的洗髓液被苍迦倒入血池中,很多人在里面泡着,又无声地死亡,坠落。

苍迦:“我有预感,这次我肯定可以成功。”

天道之书:“我觉得你的预感不准,”它的声音平淡,没有感情,书页慢慢翻来,“你看果然不准。”

苍迦够着头去看。

天道之书上写着:「有望痛击苏重宁,但并不构成致命一击,业力徒增,因果报应。」

苍迦无所谓,“有望痛击就好。等我实验出最好的傀儡制作术,我就把所有人做成傀儡,供我驱使。”

天道之书关上,落在地上,表面浮现四个大字:祝你好运。

苍迦:“没用的东西。”

然后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

次日,苏重宁迎来了她在太清书院的第一节课,好巧不巧,是柳伶舟的课。

苏重宁一进学堂,就看见三人坐成一排,给她留了个位置。

苏重宁走过去,坐下来,给微生曦和钟离月递灵力符。

钟离月:“殷兰修没有嘛?”

差点笑出声了。

苏重宁:“哦,我和他有同命咒,早就给了他护身符,他不用。”

殷兰修得意,看着钟离月。

钟离月自讨没趣。

柳伶舟的声音从台案上传来,“各位同学,欢迎来上我的课,我的课分为天道轮回之术和扶风软剑。”

苏重宁转过身认真听。

柳伶舟:“天道,人生有八字,命盘,天道掌控一切。他记述了你一生的轨迹,而我是来教会你们如何和它更近,和它沟通。”

苏重宁,皱起眉头,周围的学子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但苏重宁觉得好奇怪。

什么天道决定一切?和天道沟通?

柳伶舟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神秘的眼神落在了苏重宁身上,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柳伶舟:“我们生活的大陆之外,是否有广阔的空间?”

她指向苏重宁:“这位同学能告知我,你的看法吗?”

苏重宁站了起来,眉头紧锁,重复了一遍题目:“广阔的空间?”

钟离月三人侧目,一惊,靠,怎么还有这个环节。

微生曦眼睛瞪大,好像回到了在莲华宗被师尊支配的时光。

苏重宁:“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可能有。”

柳伶舟笑了,笑容越来越深。

你当然不知道。

但她面容温柔,轻声道:“你先坐下来吧。”

她走回讲台,“你们信吗,世界分上界,下界,而沧源大陆不过是下界一部分罢了。”

有学子忍不住嗤笑:“夫子,这是你定的吗,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也太扯淡了。”

“对啊,对啊,从来没听过。”

柳伶舟没有过多解释:“信则有,不信则无。”

柳伶舟转而开始讲软剑。

“软剑,不适合砍和刺,而更适合割,动若灵蛇,挥舞起来更像鞭子,挑,割血管,杀人无形。但难度较高。”

柳伶舟突然从腰间抽出软剑,在场所有人都没发现。

柳伶舟的剑竟然已经刺到微生曦眼前,微生曦瞳孔一缩,下意识后仰躲避,抽出长鞭。

啪一声,鞭子利落地甩在地上。

“啊!”

学堂中学子迅速闪避。

柳伶舟和微生曦一来一往,柳伶舟将战场引到学堂外的比武场。

学子们全部出了学堂,仔细看着柳伶舟的动作。

柳伶舟长袖甩出,舞出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之势,软剑贴着她的身体,手臂,仿佛与人已经融为一体,刺,挑,破,勾,将微生曦的长鞭打得节节败退。

软剑擦过微生曦的脖颈,一弹,绕脖一周,割颈而过,那种死亡的感觉,微生曦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柳伶舟重新拿回剑,反手插进了缠腰的剑鞘。

观看的学子倒吸一口气,太精彩了!纷纷鼓起掌来。

苏重宁眼睛瞬间眯起,好熟悉的剑。

柳伶舟笑得温柔,“微生姑娘,感受如何?”

微生曦眼睛亮了:“好强!”

由衷地感叹倒让柳伶舟一愣,很快回神,“这就是扶风软剑,亮剑,溶于风,溶于人,互为一体。”

微生曦:“柳夫子,为什么要让我和你打?”

柳伶舟:“你耍鞭子,和软剑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正好让其他学子看看两者的区别。”

她转向其他学子,落落大方:“现在各位可以从案架上拿属于自己的剑,自己练习,我在附近看着你们,顺便指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