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迦:“我不是,当时着急,没考虑到你。”

钟离月反其道而行之:“反正我不想待在他们那里,他们三人认识时间那么长,我根本融入不进去。”

苍迦搂着她,倒有些兴致,轻声哄着,“就当为了我在坚持一下。”

苍迦:“哦,对了,你和他们去了多塞古城?”

语气中轻描淡写的试探,却让钟离月咯噔一下。

钟离月换上一副郁色的表情:“苏重宁提议分头行动,我只看见一条大蛇被苏重宁斩于脚下,怀里拿着多塞秘术。她真的一点不信任我,到现在我都没看见那本密集。”

苍迦沉凝,钟离月的夭狐羽屏蔽魔气,他窥视不到她。

钟离月暗自庆幸。

苍迦笑了笑,“那再留一段时间,书院考核,我会安排人给他们放水的,以确保他们能进来,你好好待着。”

钟离月从他怀里起身,她的眼睛沾染魔气后总是略带着魅惑,春水含情,苍迦肌肉紧绷。

钟离月:“那我走了。”

她瞧着苍迦,其实俊美,但阴鸷的神色总增添了黑暗的气息,她转身离开了,不去看,他的眼睛。

苍迦看着她离开。

不一会儿,柳伶舟走了进来。

柳伶舟:“她在撒谎,你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苍迦嗯了一声。

柳伶舟的温柔端不住了,“为什么?苍迦,你玩什么情趣我不感兴趣,但我绝不允许我的计划有失败的风险!”

苍迦:“着什么急?”

“阿月只是不明白,等到时候苏重宁要剜她的心,她就会伤心地回来找我了。有我在,你的计划不会有闪失。”

“毕竟,十六年前,我们就成功了。”

柳伶舟讳若莫深地看了苍迦一眼,没再多说,就离开了。

苍迦重新抚琴,拨动琴弦,但力道太大,琴弦绷断,苍迦一掌拍断了琴。

钟离月是他养大的,她最了解,她竟然欺骗他!

她会看清楚的,谁才是能够帮他的人!

——

钟离月回到了她在书院常住的小屋。

她坐在桌前,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腰间的穗子,小时候,她有一段时间痴迷于这些女红,做了很多精巧的小玩意,苍迦喜欢,留了很多在身边。

这是她留给自己的穗子,和苍迦那个是一对。

忽然,钟离月觉得好累,想睡会儿。

躺在**,翻来覆去,睡不着。

沈繁衣:“在想什么?”

钟离月已经习惯了她神出鬼没,突然发出声音了。

钟离月:“没什么?”

沈繁衣:“你又瞒不住了我。你和苍迦的关系有些奇怪。”

钟离月在**翻身的动作顿了下,“有什么奇怪的,养了十六年,他就算是养了条狗,也该有感情了。你和你师父相处久了,感情深厚,可以理解吧。”

沈繁衣:“……”

“别拿我和师父的感情乱比较。”

钟离月突然没那么烦闷了,坐起身来,想和沈繁衣好好聊聊,“那你说,你对苏重宁是什么想法?”

沈繁衣疑惑,“师父是我最崇拜的人,还能是什么想法?”

钟离月脑海里闪过和苏重宁亲吻的画面,呼吸瞬间急促。

沈繁衣:“啊啊啊啊啊!”

“你在想什么!”

钟离月无所谓地撇撇嘴,“就是你看到的咯,”她还有心逗逗沈繁衣。

“该死的,不许亵渎我师傅。”

钟离月:“我喜欢她,为什么是一种亵渎?”

沈繁衣觉得钟离月的情绪陡然之下,奇了怪了。

钟离月续言:“苏重宁有那么多人爱,多我一个也不会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明白,可我还是忍不住心动。难道就因为我是阴沟里的老鼠,所以连生理的本能都要克制吗,我不想这样。”

沈繁衣弱弱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钟离月复又笑起来,好像刚刚一瞬间的悲伤不曾存在过,但眼里的水光却骗不了人。

她真的难过。

沈繁衣突然发现,不管在谁的世界里,钟离月都是格格不入的,她连自己的喜欢都会觉得肮脏,又如何能得到快乐。

她不想可怜她。

……

——

客栈中,苏重宁正在抓紧教微生曦剑术。

“手抬高,腿绷直,手臂与剑成一条直线。”

微生曦忍不住抱怨:“时间紧迫,你就赶紧教吧,我练了这么多年,你不至于学不会,你瞧不起谁呢!”

苏重宁微微叹了口气,“那我做,你跟着我学。”

苏重宁没有拿寒玉青,只随便拿起一把普通的木剑。

木剑笨重,在苏重宁手中却也是凌厉,有破风之感。

“出剑,剑上挑,引天地之动;剑尾下压,有扫风之势;剑身挺刺,腰身反转,勾脚翻身,突万钧之重……”

微生曦照猫画虎,却很不像样。

她自己练了几遍,有些挫败。

还是学了多年,日日训练,招式一遍就记住了,只是做不到位。

苏重宁:“我让你练基础,是因为你以前学的是鞭,鞭比剑更加灵活,所以的手弯了,腿屈了,这都不影响,但剑不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必须从基础练起,你来练,两天足以你应付。”

微生曦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夸还是损她,反问了句,“怎么,你两天就练会了?那我一天就行。”

苏重宁重新舞起剑,剑锋轻擦过她的脸颊,她双眼微微眯起,压下压,每个姿势都精确得像被人刻出来的,“不,我练了两年。”

微生曦眼睛瞪大,她在苏重宁的脸上,看见极度的认真和严肃。

就听见苏重宁道:“两年,每日从醒来到睡去,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练基本功。”

“所以,我的剑不会偏,我的腿不会抖,我的腰不会弯,我的头颅不会低下,我的心更不会怕。”

微生曦怔住,明明苏重宁离她很近,她却觉得自己离她很远,苏重宁的身姿像是可望不可及。这一刻,她不是和她嬉戏打闹的人,而变成了世人口中的大神——重宁!

没有什么生来的天才,每一份的光芒背后,都是几近刻薄的努力。

苏重宁:“剑,是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练剑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所以,你认真点,我算你半个师父。”

微生曦郑重地点头,神情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