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人呢？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墨白看着面前的华柔，为难地低下了头，“神君…神君有要事，已经出门了。”
华柔嗤笑一声，“要事？连着这么多天，每一天他都有要事，每一天都要出门，从前他不是最爱待在这云顶天宫里吗？为什么现在每天都不知身在何处？”
“神君的事情，我们不好随意打探。”
“你当我是傻子吗？自从苏重宁被找到之后，神君就像失了魂一样，日日都忍不住去下界看她。”
墨白再垂头，不好发一言一语。
华柔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闷葫芦！问你也没用。”
“我今天还真就不走了，我就留在这看着他，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墨白面露难色，却听见芙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芙蓉奔到圣女身边，低声道：“圣女，有个人来找你。”
华柔毫无耐心，厌烦地皱起了眉头：“什么人啊？你有没有眼力见啊？不重要的人就让她赶紧走，不要打扰我。”
芙蓉嗫喏着，嘴巴张张合合，凑到华柔耳边轻声道：“圣女，是当初下界来找你合作的那个柳姑娘。”
“柳伶舟？”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得到芙蓉肯定的回答之后，不屑地挑了一下眉，“废物一个，她不是也打不过苏重宁吗？现在来找我干什么？我看没死，都是命大的。”
“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芙蓉再次俯下身，对华柔耳边轻语道：“她说能帮你挽回神君的心。”
华柔一下子来了精神，嚯地站了起来，“真的吗？她不骗我吧？”
芙蓉想了一想，道：“那个人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她有什么好骗你的呢，再说了，她一旦骗你，她的下场她是很清楚的”
“这倒也是，”华柔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墨白看着两人嘀嘀咕咕的，好像有什么事情绊住了圣女的脚步，心下大喜，圣女一天到头不给他添麻烦就很不错了，最好能有点自己的事情干。
“圣女，你要有事情就先去忙吧，神君一回来，我立刻向你禀报。”
华柔转了一下眼珠子，“这还差不多，那行吧，你在这好好守着吧，一旦回来一定要告诉我啊。”
说着甩了甩衣袖，连忙向芙蓉指的方向离开，芙蓉跟在身后，给墨白使了个眼色，算是给他解了个围，送他个人情。
神君喜欢的人已经来了，圣女有几天好日子过还不一定呢，她总要为自己谋个好出路。
华柔跨过门槛，进入房间，见一人背弯躬曲地站着，毫无姿态，走近一看才发现确实是柳伶舟。
她和之前大不相似了。
她转身对芙蓉说：“没搞错吧，这真的是那个人吗？”
芙蓉有时候也为圣女的情商感到汗颜，“当然当然，不然我是不会放她进来的。”
柳伶舟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们，“圣女不必怀疑，就是我。”
华柔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面容憔悴枯槁，周身还止不住地，泄出寒气。
她记得苏重宁是把她冻成了一个冰雕来着，这都没死，真是命大呀。
“圣女是不是在心中觉得我命大？”
华柔陡然瞪大双眼，她怎么知道？
柳伶舟轻笑，“那我就直说了，圣女，凭你这个脑子，根本就比不过苏重宁。你现在最好就是听我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笨吗！”
芙蓉在身后咽了一下口水。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华柔怒从中来，下意识就想让芙蓉把她拖出去，可转眼又想到她说她能帮她挽回神君的心。
这现在是她最苦恼的事情了，若是现在按照她说的做，等到时候，事情有成效之后，再拿她开刀也不迟。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忍着怒气道：“那你总得跟我说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吧？不然我凭什么相信你空口白牙。”
“这是自然，”柳伶舟假模假样地勾了一下唇角，“你现在唯一有的就是这张和苏重宁一模一样的脸和陪伴神君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只要做得不出格，都没关系。”
“什么叫不出格？”
跟她解释多了，她也听不懂，柳伶舟就懒得废话，就想直接告诉她该怎么做就行了。
“总之你下手的对象，不能是苏重宁也不能是神君，而应该从他们身边人下手。”
“一旦神君跟苏崇重宁之间生了嫌隙，本就不相爱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还在一起。”
华柔总算来了点劲头，她凑到她身边，“那怎么让他们生出嫌隙呢？”
真蠢，但柳伶舟也没办法。
“殷兰修和沈繁衣。”
这是谁？华柔满眼疑问。
不由得转身望向芙蓉。
芙蓉之前受她的命令去调查苏重宁，一回来就和她解释了一番，只不过华柔连一个名字都没记住。
芙蓉小声道：“那个殷兰修就是苏重宁的爱人，沈繁衣是苏重宁的徒弟，他们两个是现在苏重宁最在乎的两个人。”
“最在乎的？”华柔终于像恍然大悟了一般，“我懂了，只要让他们两个死在神君手中就行了。”
“沈繁衣，你可以亲手干掉，至于殷兰修，就看神君有多少耐心了。”
华柔还是听了一知半解，但是柳伶舟确实说服了她，从今往后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样总归是不会出错的。
——
殷兰修命商行的人将灵船开进寒境，他和苏崇重宁两人上船，灵船往南斗走。
苏重宁依靠在船板上，只觉得分外熟悉。
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叹了口气，看着远方的云海山川，对身边的殷兰修道：“上一次还是咱们四个人一起在船上。来时四人，归去却只剩两个人了。”
男人搂住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几乎是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我会在你身边，永远在你身边。只要我们不忘记她们，她们就永远不会离开。”
是啊，遗忘才是永远的离开。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她总要向前看，带着对过去的无限回忆，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