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歌眸光阴狠,指甲刺入管家脖颈中,她是军医,知道脖子哪里最为脆弱,握住的时候,收力压制,管家脸色顿时发黑,眼珠上翻,他的双手想要掰扯开凤清歌的手,却被凤清歌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捏着他的脉络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眼看管家嘴巴张开,呼吸停滞,面色涨红,身体已经发软的倒下去,凤清歌这才收手,管家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大声的咳嗽着,口水从嘴巴里流出来,侯府的管家向来注重颜面,此时他口水眼泪横出,双眸通红,双手抠着青砖,颜面扫地。

他咳嗽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眸光里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多了几分胆怯和敬畏,“大小姐息怒,奴才知错。”

凤清歌抬起下巴,眸光看着天空,丝丝细雨落在头上,打在身上,凤清歌心静如水,没有任何波澜,小兰跟在凤清歌身后,眼眸里全是害怕,“小姐。”

凤清歌勾了勾唇角,拍着小兰的肩膀道:“走,跟我去前厅。”

凤清歌也不等管家,院子里的人都被控制,她也不多说,声势如此浩大,想来沈如芳找到了让她无法翻身的事情,如此也好。

到了前厅,沈如芳坐在凤长石身边,凤云娴和二夫人以及另外两个小姐都在两侧就坐,大厅的最中间跪着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擦着眼睛。

凤清歌刚要抬步,小兰拉着凤清歌的胳膊,“小姐,我会保护你的。”

凤清歌失笑一声,给小兰示意,“不要进去,就在外面等我。”

说着,大踏步走进大厅,凤清歌刚要屈礼,地上跪着的男人骤然起身,指着凤清歌大吼道:“就是你害了我娘,你还我娘的命来。”

说着张开双手就要抓凤清歌,此时大厅里全是人,但没有一个人出口阻止,就那么坐着,观看这场游戏。

凤清歌早在来的时候,匕首已经藏到袖中,见男人冲过来,她手起刀落,对着男人肩膀刺啦一声,身体扭转,连续后退几步,凤清歌沉着冷静,“何人在永昌侯面前行刺,你这是要造反吗?”

凤清歌匕首锋利,拔出来的时候,刀光闪过众人眼前,凤长石被匕首给震惊了,男人肩膀就这么一下,鲜血渗透衣服,渐渐地从衣服内流出殷红血迹。

凤如意和凤永乐纷纷起身,尖叫声此起彼伏,就连二夫人都颤巍巍的起身,“怎么会这样?就那么一下?”

沈如芳眉头紧蹙,眸光看了一眼二夫人,“大厅内如此喧哗,像什么话,来人,请二夫人和两位小姐出去。”

原本沈如芳还想着让二夫人帮腔,谁知反而引乱军心,沈如芳格外不爽。

二夫人本不想走,见沈如芳面色不善,也不敢多逗留,只好灰溜溜的带着两个女儿出去。

男人被自己身上的血迹也吓到了,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沈如芳厉声道:“凤清歌,你在你父亲面前亮出刀刃,你这是身为女儿该做的事情?你真是好大胆子,不仅杀人,还如此嚣张,你父亲坐在这里都不放在眼里,那日后你父亲不在府里,岂非要把我踩下去?”

凤清歌将匕首插入刀柄,站直身体道:“敢问母亲,适才那人起身要抓我的时候,就不怕他伤害到父亲吗?”

沈如芳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放肆,嫡母教训,你不反省自己,反而指责反问,这是哪来的规矩?还不跪下。”

凤清歌挺直腰板,面色如常,“母亲总要告诉我发生了何事,我才能心服口服。”

凤长石从凤清歌拿出匕首的时候,反而脸色好了一些,他身体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清歌,为父问你,姚妈妈为何会死?”

愣在一旁的男人总算是回过神,他捂着自己的肩膀,悲痛万分,“凤大人,您要替草民做主呀,我母亲在侯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犯过错,怎么就好端端被赶出来,还跳河死了,一定是她害死的。”

凤清歌眉头蹙了蹙,原来姚妈妈自杀了,不过这个自杀,只怕水分很多。

“姚妈妈是被我赶了出去,不过她是犯了错才被我撵走,侯府里这么多奴才丫鬟,难不成每一个被赶走的,都要寻死觅活,侯府还要不要在都城立足?”

凤清歌毫不客气道:“你刚才信誓蛋蛋的说,你母亲从未犯过错,你好意思说得出口,姚妈妈前两个月才惩罚完毕,这还是母亲亲自处罚,本就有前科的人,难不成还要讹侯府吗?”

男人脸色青白相间,没想到凤清歌会这么说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沈如芳从椅子上站起来,“姚妈妈是从侯府出去的,也是从你院子里被赶出去,你一句她犯错,就要被赶走,那在侯府这么多年的人,岂非要寒了心?更何况她做了什么,你非要赶尽杀绝?”

凤清歌道:“母亲说错了,我何曾赶尽杀绝?她昨日才来我院子,我在您面前也说了,我先不安排她差事,月钱一文不少,可谁知她趁我不在,强闯我的卧室,被院子里的人抓住还死不承认,母亲,这种下人,我还能要吗?我要是留下,也是告诉所有人,母亲派来的妈妈,我是不敢得罪,这也是给母亲脸上抹黑。”

沈如芳冷哼一声,她转身跪在凤长石面前,“夫君,适才你和我一起看了姚妈妈的尸体,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人已经死了,清歌说什么都死无对证,老太太礼佛,您也是一心向善,从来不体罚下人,我更是如此,可现在清歌就因为姚妈妈可能无意识的闯入,就要了她的命,让她冤魂不散,夫君,这件事被压了下去,倘若传出去,您的脸面只怕是要丢尽了。”

“我知道我没有教育好女儿,是我的错,如今她就是不承认,那我这个当娘的只好替她受罚,请夫君惩罚。”

沈如芳猛然直接跪下,凤长石脸色变了变。

凤清歌见沈如芳一番大义凛然的样子,顿时气急,脑子有些眩晕道:“母亲这话不对,姚妈妈自己行为不端,我不过是按照侯府规矩将她撵了出去,没有动她分毫,在母亲嘴里,反而是我逼迫姚妈妈自杀,如果是这样,那不如找到顺天府,由顺天府的人来断案,姚妈妈身上的伤痕,是不是我所为?”

刚说完,凤长石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然砸到凤清歌身上,凤清歌躲闪不及,额头被茶杯用力撞机,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渍溅到了衣服上,凤清歌抬手摸了摸额头,鲜血从额间缓缓滑落。

凤长石大怒,“放肆,你这个不孝子,你诚心想气死我,府里死了人,还是被你赶出去的,你还好意思到处宣扬,你算个什么东西?之前看你照顾老太太有功劳,不和你计较,你倒是得寸进尺,还敢找顺天府,你简直是找死。”

凤长石越说越生气,把桌子上放的香炉毫不手软的砸到凤清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