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群小崽子喂点猪食,好歹让他们活过今夜!”

谁?

谁在说话?

难道我喝醉了睡在大街上了?

凛人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处,皆是一片漆黑,自家熟悉的天花板不见了,熟悉的白炽灯也不见了。只有黝黑铁栅栏外的过道上,一盏盏火光微弱的油灯,给这里带来了丝毫光明。

怎么回事?

凛人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视线快速环顾四周,心里顿时咯噔一响。

入眼的一切,就没有一样是自己熟悉的!

铁栅栏将一个个牢笼分开,身下是冰冷昂张的地面,巨大的牢笼里,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蜷缩着,挤成一团!

这!

低头看着自己稚嫩却不细腻的小手,凛人顿时汗如雨下。

“我!我尼玛顶天六七岁吧!”

如果这不是梦,那就出大问题了!

这双手,不是自己从前那双粗糙且随心所欲的大手,很明显,这不是我的身体。

最重要的是,胃部剧烈而火辣的饥饿感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这TM...”

放下双臂,凛人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无力向后躺倒,一时间竟难以接受。

他可以确认,自己穿越了。

强忍着饥饿,凛人紧闭双眼,企图从这具身体的里找出前身的记忆,坑爹的是,前身的小脑瓜子一片空白,简直比他床头的抽纸还要干净。

“我的钱钱啊!”

凛人对穿越并不陌生,前世的他,干的是销售的活计,谈客户之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看小说,时不时也会对自己日复一日的生活感到厌烦,羡慕那些可以经历无数精彩的穿越者。

可轮到自己了,凛人表示自己真的不想穿越啊!

辛辛苦苦攒下的几万块钱,起码让我提前潇洒掉吧!

一想到自己的钱钱和自己一样,躺在干燥冰冷的保险柜里,凛人就心痛的难以呼吸。

不过,他到底还是个经历过社会毒打,知道该低头时就低头的道理;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情,压根就不是自己目前可以反抗的现实。

想到这里,他的心态也渐渐平和下来。

“还好还好,没把我前世的记忆也搞没了,否则就没得玩了。”

要知道,凛人前世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销售,直面过无数客户和甲方爸爸的刁难,心态那叫一个稳健,这也是他赖以生存的基础。

默默调整好心态,凛人回想起自己醒来后看到的一切。

漆黑无窗的牢笼,冰冷回潮的地面,空气浑浊恶臭却不寒冷,以及衣衫褴褛的孩子,这一切都都透露着冷酷和凄惨。

凛人目前唯一可以得到的结论,这里是地下。

结合被非法囚禁的孩子,包括自己,这怕不是哪个跨国黑组织的秘密基地呦!

就在凛人沉思的时候,一阵突兀刺耳的敲击声忽然响起。

“铛铛铛!”

顿时吓了他一跳。

“玛德,你们属鬼的吗?走路都没声的?”凛人小声嘀咕了句,随即睁开眼睛。

借着淡淡的烛光,他看到一个外套灰色麻布束腰短衫,里面穿着洞洞袜样式衣服的冷酷中年男人正用木棍不断敲击着铁栅栏,奇怪的是,男人脑门子上还绑着一个刻着奇怪花纹的铁片头巾。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将一把又一把黑色的丸子撒进牢笼,撒的满地都是。

凛人躺的位置正好靠近笼子边,坐起身来,随手捡起一颗,看着中年男人远去的背影,小声吐槽道:“这家伙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把洞洞袜做成衣服穿在里面,不是变态就是基佬。”

说着说着,凛人忽然愣住,脑中电光猛地一闪,瞳孔缓缓扩大。

我...我好像见过这种衣服!

下一秒,火影两个大字从脑海中蹦了出来,他心中顿时涌起惊涛骇浪。

忽然,他想起自己还未醒来时听到的那句话,那发音,明明就和自己经常研究的**I里面的雅蠛蝶没啥区别。

那刚刚那个中年男人头上的带铁片的头巾,怕不就是护额了!

想到这里,凛人低头看向手中黑色的丸子,牙花顿时酸了起来。

不不不!还不能确定,说不定刚才那家伙是个读做性别认知障碍,写做异装癖的变态呢!

牢笼中,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抢夺着地下的黑丸子,抢到丸子的孩子立刻一口塞进嘴里,继续加入争抢队伍。

很快,地上的丸子消失一空,凛人明显注意到,不少孩子抢到不止一颗,皆是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蜷缩在角落,满是警惕的盯着周围人。

而没抢到的孩子,贪婪而渴望的盯着周围的人,其中有几个孩子,眼冒绿光的盯着凛人拿着丸子的手。很难想象,这群年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会有这样凶恶的目光。

“咻!”一身轻响,伴随着咀嚼,凛人周围孩子们眼中的绿光转移了。

凛人将丸子吞进肚里,暗暗松了口气。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自己只有一颗,胃里又饿的火辣辣的疼,还是先把自己的管好再说吧。

一颗丸子下肚,不一会儿,饱腹感袭来,胃里升起一团暖意。凛人砸吧两下嘴巴,心中啧啧称奇。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好像吃了一嘴泥巴,但效果倒是出类拔萃,一颗顶一顿饭。

感受着渐渐缓和的胃痛,凛人挪了挪身子,远离已经开打的孩子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靠着墙壁,努力回忆曾经看过的火影剧情。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坑爹啊,怎么满脑子都是‘我斑愿称你为最强’,‘一袋米扛几楼,辛辣甜咸’,要命啊!热血剪辑看的太多了!”

嘀咕着,凛人嘴角缓缓翘了起来,轻声感慨道。

“青春啊!”

随着烛火渐渐暗淡,凛人也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凛人忽然被一阵刺耳敲击声吵醒,

牢笼外,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忍者打扮的家伙,给凛人这群孩子送饭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木棍,使劲的敲击着铁栅栏。

“起来,都给我起来!站到笼子边上来!”

中年男人大声咆哮着,阴翳的眼神中满是凶狠。

衣衫褴褛的孩子们纷纷惊醒,一个个宛如惊恐小羊一般紧紧挤作一团,凛人起身,垂着脑袋隐藏在人群中,余光隐蔽的注意着铁栅栏外几人的一举一动。

“吱呀。”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笼子门被打开了。

“都出来!快!”中年男人依旧凶狠的敲着,发出梆梆的巨响。

凛人依旧混在人群里,在呵斥声中,跟着为首的白大褂老头走进一眼望不到头的逼仄通道。

......

巨大的地下洞穴,顶上的钟乳石上,水珠滴落;洞穴中央,一座巨大的石台上,浸润着斑驳暗红的血液,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石台前,一个裹着斗篷,浑身挡的严严实实的男人背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巨大凸起的石台。

“井根勇大人,献给邪神大人的祭品准备好了!”

男人背后,忍者打扮的家伙半跪在地,语气中满是崇敬与狂热。

被称作井根勇的斗篷男人无声点头,依旧背着身,沙哑的声音响起。

“容器呢?”

忍者立刻低头道:“都准备好了,这次准备了一百五十二个容器。”

井根勇这才幅度较大的点点头,看的出来,他对这个数字非常满意。

“去准备吧,邪神大人会记住你的付出!”

闻言,半跪忍者脸上顿时露出难以抑制的喜色。

人头攒动,四面八方的黑漆漆洞口中,大量的孩子被驱赶出来,面无表情的邪教徒们挥舞着鞭子,肆意的放纵着自己的暴虐。

很快,面黄肌瘦的孩子被驱赶到了洞穴中央的巨大祭坛上,拥挤着,惶恐着,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带着兜帽,裹得严实的井根勇看着台上局促不安的孩童们,充斥血丝的眸子里满是狂热,嘴里不断念叨着低沉的疯言疯语。

随着孩童就绪,刚刚冷清下来的洞口再次充满了人,只是这次从洞内涌出的,是无数面容麻木枯槁的成年人。

他们中除了男人,女人,还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长相不同,性别不同,年纪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一双双净是眼白的眸子。

迈着如同丧尸一样踉跄的步子,这群人围住了祭坛。

看着祭品与容器到位,井根勇掀开了兜帽,露出一张满是狰狞疤痕的可憎脸庞,眼白多眼黑少的眸子里满是血丝与狂热。

“呀哈哈哈!开始献祭!”

随着井根勇一阵刺耳的尖叫,穿着忍者制服的守卫们对着中央祭坛方向,齐刷刷的双膝跪地,低垂脑袋,嗫嚅的嘴唇里不断发出阵阵乱人心魄的渎神之音。

凛人站在祭坛上,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扭曲了一般;

就连脑袋,也像被上锈了一般,运转的无比晦涩。

“该死的...邪...教徒,我...不能动了!必须...自...救!”

虽然不知道这群不正常的家伙在干什么,但可以确定,他们干的一定不是好事。

就在凛人拼命挣扎,企图找回身体控制权的时候。

残忍的一幕上演了。

邪教徒们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把形状各异,颜色暗红的狰狞刑具,如同绞肉机般冲进了成年人群中,卷起一股股鲜红的血肉风暴。

普通人哪里是这群忍者的对手,更别提这群普通人没有丝毫反抗的意识,甚至都没发出一声惨叫。

很快,鲜血染红了大地,石台下满是残肢断臂。

井根勇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吮吸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忽然,他满是血丝的双眼猛然睁开,可憎的脸极度扭曲起来。

“不够,还不够!祭品太少了!杀掉一部分容器!”

尖锐的咆哮声响起,邪教徒们狞笑着,挥舞着刑具,冲上石台;

见状,凛人背后顿时冷汗狂冒。

可身体,却如同生锈的机械一般,吱呀作响,难动分毫。

眼瞅着带着斑斑血迹的斧刃即将划过自己脖颈,凛人焦急万分,眼眶竟要撕裂一般。

“动啊!给我躲开!”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响彻洞穴。

身体里的那根线蹦到了极限,伴随着‘噔’的一声轻响,强烈到炽热的求生欲打破了身体的束缚。

随即,他的身体迅速向后倾倒,以毫厘之差躲过了邪教徒的枭首一击。

可还未等他松口气,邪教徒那狰狞如恶鬼般面容再次出现,手中斧头仿佛没有重量一般,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追着他的脖颈而来。

凛人的眸子顿时缩成针尖大小,看着自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斧刃,心里一时间充满了绝望。

完了......

锋利的斧刃划过,凛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被抛向了空中,随后又重重落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在他的渐渐发黑模糊的视野中,一具熟悉的无头躯体缓缓倾倒,**起层层灰尘。

玛德!尸首分家!老子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