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芝在霍曜霆怀里睡着了,好像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松弛下来后,她整个人的力气瞬间被抽离了一般,霍曜霆抱着她上了车,对韩俊说:“去医院。”
韩俊二话不说便往医院去,看婉芝的状态就能知晓她现在的状况并不好,一个孕妇经不起太大的恐慌,何况是刚才那种连常人遇到都会害怕会不知所措。
好在宝宝没有什么大碍,霍曜霆当即决定第二天返回西城,上飞机之前,朱女士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亲自来机场送行,尽管连她自己本身都只是这个城市的一名路过的游客罢了。
她的视线落在霍曜霆怀里的女人,勾了勾唇角:“女朋友?”
“妻子。”他指正道。
“我还在想,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走进你这颗冷得油盐不进的心,没想到只是一个这么普通的女人?”
霍曜霆眼里闪过一抹暗沉,怀里的女人仍在熟睡,自从怀孕之后,她变得非常嗜睡,傅齐声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从前的睡眠太浅又太短,并不利于养胎,而且她的身体素质也不见得十分好,这样的嗜睡恰恰能给她带来充足的体力。
“好了,我开玩笑的,一路平安,至于上次我们谈的事情,我希望我们还是能保持合作关系。”
霍曜霆冷哼一声:“你特地来机场送行,是怕我会食言特意提醒?朱女士,合作是我提出来的,自然不会自打脸。”
“霍曜霆,我很欣赏你的能力和魄力,不过,如果你以为宋美戚只有这么一点本事,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朱女士让出一条道,两人目光对视只那么一瞬间,就已经明了了对方的意思。
落地西城,婉芝才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回到西城,她和霍曜霆之间的关系,好像一夜之间又恢复如初,过去短短一周时间所存在的温情,在顷刻之间**然无存。她无法想象霍曜霆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打算,这种忽冷忽热令她感到不知所措。
白薇陪着她去医院做完产检,路过司城的律所,婉芝没有进去打招呼的兴致,但白薇破天荒把车停在了律所门口。
“你现在跟司城打得火热?”婉芝拧着眉问她。
白薇边解安全带边不辩真假地说:“司城可是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怎么,我和他不配吗?”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陆婉芝你的反应很好笑,好像我和他就不该走在一起似的?”白薇凑近婉芝,盯着她的眼睛开玩笑说。“快告诉我,我和他站在一起,配是不配?”
“阿薇,你是认真的吗?”婉芝突然收起了笑容,扭了身体平视白薇。
白薇无奈地戳了戳婉芝:“你好像很见不得我谈恋爱?”
“不是见不得你谈恋爱,我觉得司城不适合你,他心思太重。”
“霍曜霆的城府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白薇轻轻一笑,开门下车。
婉芝猜不透她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可白薇跟司城走得近的确是事实,她对待司城的态度和对待傅齐声的态度完全是天壤之别。
今天并不是休息天,但整个律所静悄悄的,除了前台值班的姑娘外,里面居然没有人在办公,两人面面相觑,跟随前台姑娘到了司城的办公室。
司城伏在一大堆厚厚的专业书前,见是她们,露出意外的表情,想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们居然会光顾这里。
“听说你惹上大麻烦了。”白薇笑眯眯地问着,语气里听不出是关心还是揶揄,婉芝不由地看了看她。
“白小姐的消息可真灵通。”转而看向婉芝,“霍太太这个表情告诉我,她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刚从国外回来,倒时差。”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谜语?”婉芝皱了皱眉头,直觉这件事似乎跟自己有关。
“陆晚霞被人勒索了,整个陆家上下都认为这个勒索的人是司城,霍启迪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白薇简单地将事情捋了一遍,又补充了一句,“你和霍曜霆出国后第三天发生的事情,那几天她来这里闹过几次,闹得还挺凶,你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酵过去了,没前几天闹得那么厉害。陆晚霞收到了自己和林原的**的照片,还有能够证明陆晚霞已经失去的孩子并不是霍启迪的骨肉的证据,对方向她索要七千万的封口费,否则就把这件事情捅到霍启迪那里去,你父亲陆江河也收到了同样的勒索,他们顺着照片查到了司城这里,认为是司城勒索他们,威胁司城说要报警处理。”
婉芝大概听了个明白:“他们不可能报警,这种丑事宣扬出去闹大了,对霍启迪来说只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但对陆家来说却是毁灭性的打击,陆江河不可能自毁前程。”
“勒索人只给了她十天的时间考虑,如果到了时间交不出钱,这些丑闻将会曝露出来,届时陆晚霞将会成为宋美戚真正的弃子,离十天期限只剩下两天了。”白薇静静地观察婉芝的表情变化,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你好像很肯定这个勒索的人一定不是司城?”婉芝悠闲地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白薇。
白薇点头莞尔:“我认为以司律的智商,就算真的要做这种事情,起码不会这么快就让自己露出破绽,是吧,司律?”
她转头看向司城,那边司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自说自话的二人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原来白小姐对我这么器重?”
白薇耸了耸肩,一点也不客气地接过前台姑娘端进来的咖啡,小小抿了一口。
前台姑娘出去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她一个小姑娘,根本拦不住来人。
门被重重地推开,三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外,来人竟是陆江河。
陆江河也看到了婉芝,眯了眯眼,电光石闪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盯着婉芝愤懑道:“婉芝,你就是这么帮着外人对付晚霞的?”
“父亲说话可得公正,我只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坐在这里而已,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帮凶?”
人在愤怒之中是很难听进去任何东西的,陆江河上前一步,指了指另一边悠哉的司城对婉芝说道:“他拿着你妹妹的隐私公然威胁,还狮子大开口勒索巨款,你如今和他好端端地坐在一起,还敢说自己对这件事并不知晓?”
此刻的司城就像个事不关己的吃瓜群众,笑看他们父女互怼。
婉芝懒得跟陆江河纠缠,也不想和这件事有任何瓜葛,起身对白薇说:“我去外面等你。”
但陆江河猛地关了门,也堵住了婉芝的去路。
“婉芝,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妹妹完了,就等于陆家也差不多气数尽了,你就不能放过你妹妹?”
“现在她是我妹妹了?她出事了才会叫我一声姐姐,平时呢?哪次见到我不是趾高气扬的?父亲,恕我直言,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她自己活该,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别怪别人抓到她的把柄,愿赌服输。”
陆江河气得脸色铁青,婉芝却不为所动,两人僵持在那里,白薇一看形势似乎不对,立刻起身打圆场。
“陆叔叔,这你是真的误会婉芝了,婉芝才刚回国,她压根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刚才我讲给她听她才知道的。今天也是我路过这里顺道进来看看司律,她不过是陪着我进来的罢了。”
陆江河当然不会相信白薇所言,在他眼里,白薇和婉芝就是同流合污,同仇敌忾。
“父亲,陆晚霞的事情,就由她自己解决,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是学不会敢作敢当?你还要替她善后到什么时候?”婉芝冷冷地在陆江河耳边说道,撇开他,打开门大摇大摆地离开。
陆江河气得浑身发抖,奈何这是在别人的地盘,给人笑话看得也够足了,司城始终淡定地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笑看这场突如其来的好戏,这个在陆江河眼里的始作俑者居然能够如此云淡风轻,他心里的气更重了。
“陆总,其实你没有必要把气撒在陆小姐身上,她对此事一无所知,而且据我所知,她的心肠也没有硬到那种程度,如果她真是你口中的那种人,你和你的小女儿,也不会直到今天才出事。”司城这话对陆江河无疑是火上浇油。
陆江河冷笑一声:“你不必跟我费这些口舌,司城,我自问我们陆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把我女儿逼到这个境地?”
司城无辜地摆了摆手:“陆总,我已经说过无数遍,勒索你女儿的人不是我,那些东西也不是我寄给令千金的,麻烦你不要再无中生有。”
“哼,拍摄这些照片的私家侦探可是直认不讳,你就是致使他跟踪陆晚霞并买下这些照片的人。”
司城闻言毫不在意,目光直直望向前方:“那又如何?你又怎么知道,他只有我一个买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