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就说出来，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司城气定神闲地坐在婉芝对面，像是看她笑话似的，婉芝懒懒地看着他，冷哼轻笑：“你一天天挺闲的，每次一有事，来看笑话倒是一次都没落下。”
“陆婉芝，你同意嫁给霍曜霆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及时纠正尚且还来得及，没必要一错再错。”司城语重心长地说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
“不管是一错再错，还是正确选择，这都是我的事，跟司大律师你有什么关系？”
司城的笑意一瞬间淡下去，目光里的深沉有些令人看不透彻，每次在婉芝面前，司城一向都有些嬉皮笑脸，甚至吊儿郎当的，从不让人真正将他看清，久而久之，婉芝也就懒得再去探究此人接近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管是因为霍启迪还是因为霍曜霆，这些原本也就与她毫无关系。
“陆婉芝，我一而再地出现在你身边，我的用意是什么，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看不懂？”司城忽而收起笑容，难得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
他看着她的眼里有急切，甚至还有隐隐的期许。
婉芝心跳漏跳一拍，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强自镇定道：“司大律师想太多了，你心里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
“陆婉芝，你有没有想过，嫁给霍曜霆根本就是一个劫难的开始，除了他之外，你本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劫难？你指的是什么劫难？如果是让生活变得糟糕透顶颠沛流离活得没有未来，那抱歉，在认识和他之前我就已经经历过了。”婉芝心里有股气无法顺畅，听司城的这些话更是烦心，索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司城却不肯让她走，拽着她的手不放。
婉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冷说道：“放开。”
“陆婉芝，你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你没看到自己的长相跟甄妮有多想象？霍曜霆认识甄妮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你根本就是他找来替代甄妮的而已，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你还准备当个傻瓜看不清局势？你在霍曜霆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司城不知为什么，原本的冷静在婉芝这样的态度后**然无存，恨不得骂醒这个女人。
可无论他说再重的话，她也只是脸色淡淡地看着他，连丝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我在霍曜霆心里是什么位置？司城，我根本不在乎，不管他当初娶我的目的是什么，他总归把我从陆家那个泥潭里拽出来了，说到底，我们都清楚的很，各取所需罢了，既然来回不过一场戏，我自然会很有契约精神地做好一个演员该做的本职工作，至于你……”她停顿了一下，“我和你之前，连朋友都谈不上，更不可能发生其他任何关系。”
她冷着脸，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淡漠，就这样和司城划清界限，丝毫不给他任何心存幻想的机会。
司城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讥讽一笑：“你以为我对你有别的想法？像你这样的蠢女人，说实话，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是霍曜霆玩剩了的女人罢了，我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婉芝轻轻一笑：“既然是这样那最好。”
司城脸色铁青地出了咖啡馆，正巧碰上迎面而来的白薇，白薇什么都没说，这个时候压根懒得搭理司城的情绪，一溜烟走到婉芝身边。
“陆婉芝，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有心情来这里喝咖啡？”
“我来找你聊聊现在的战局，可惜你不在。”婉芝佯装无奈地耸了耸肩，端起咖啡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那个甄妮是什么来头？”
霍曜霆的名声的确在外，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关于他的新闻，西城又有几人不知，尤其是像这样劲爆的八卦新闻，连一向都不关注这些的白薇都知道了，不得不感叹如今互联网的发达。
“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陆婉芝，人都光明正大地对你丈夫投怀送抱了，你居然还能没事人似的？你是嫌自己这些年被踩得还不够？”白薇气得恨不得敲醒她的榆木脑袋。
“阿薇，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抢破脑袋也不是我的，这个道理我早就参透了。”
“你别整的一副自己好像看破红尘了似的，你现在能这么安然无恙是因为背后有个霍曜霆，要是连霍曜霆你都没了，就等着被霍启迪整死吧，霍启迪之前那档子破事，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薇声音不禁放大，气得抓起婉芝的手：“你去跟我找霍曜霆，把话当着我的面给我说清楚。”
“阿薇，这样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何况我也不是非要霍曜霆不可。”
“你想守着你那些可笑的尊严到什么时候？那五年的惨样还没过够？还想再要一个那样的五年？”
婉芝的眼底渐渐起了波澜，白薇说什么她都不会在意的，因为白薇是为了她好。
她被白薇蛮横地塞进车里，听白薇打电话给霍曜霆，然后一踩油门，像要去拼命似的义无反顾。
白薇把车停在一家知名酒店门口，拽着婉芝就朝霍曜霆所在的包厢去。
婉芝没想到转眼之间，霍曜霆已经带着甄妮出来应酬了，包厢的门突然之间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推开，里面互相寒暄的几个人猝然之间动作都停顿下来，一见陆婉芝，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值得探究。
甄妮被这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吓了一跳，白薇来势汹汹地把目光对准了她，她下意识地往霍曜霆边上靠了靠。
“霍总请客吃饭啊？出来应酬带别的女人，是觉得自己的绯闻还不够热？”白薇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地对霍曜霆嘲讽道。
霍曜霆的视线落在白薇身后的婉芝身上，婉芝也看着他，两厢对视，波澜不惊，甚至隔着一些距离，谁都无法看清对方的真正情绪。
“白小姐，说话要注意场合。”
“霍总，你做事情都不注意场合了，还在意说话是不是需要注意场合？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出席各种应酬，这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该做的事情？”白薇昂首迎向他，丝毫没有一点点退缩的意思。
婉芝忽然觉得有些没有意思，在众人看戏的状态下，漠然地转身离开了嘈杂的包厢，身后的喧嚣从来都不属于她，她一直告诉自己，霍曜霆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这个甄妮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过客。
白薇心系婉芝，指着甄妮说道：“甄小姐，跟一个有妻子的男人暧昧不清，这种事儿你也做得出来？”
“霍总都愿意，我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甄妮大大方方地笑着回应，像是挑衅一般地，攀上了霍曜霆的手臂。
白薇气得脸色一白，心里又担心婉芝的去向，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气愤地拉上了包厢的门。
场面一度尴尬，几个人面面相觑，用喝酒来掩饰刚才的这一场闹剧。
“不好意思，各位，让大家看笑话了。”霍曜霆面不改色地说道，不动声色地将手臂从甄妮手里抽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甄妮，明显感觉到霍曜霆的面色比刚才更寒，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白薇在酒店外找到婉芝，气得恨不得敲到她清醒为止：“陆婉芝你怎么能临时做逃兵？你搞搞清楚，你是正室，她才是那个见不得人的，你不要把自己摆在她的位置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抢别人老公！”
“阿薇，或许真的是呢？”婉芝语气恬静地说道。
白薇被她说的话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薇，你怎么不想想？我跟霍曜霆不过认识几个月，可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若按你说的先来后到，也是我抢占了她的位置，所以这些都没有纠结的必要。”
白薇愣愣地盯着婉芝，婉芝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地她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
“婉芝，你对霍曜霆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阿薇，我跟霍曜霆的关系你最清楚不过，霍启迪之后，我觉得我已经很难再像从前那样奋不顾身地去爱一个人。”
人的感情终究是有限的，她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对待感情仍然义无反顾，在伤害中总要学着慢慢长大，或许有些无可奈何，可又无能为力。
“婉芝，你不怕将来后悔吗？”
“那也是将来的事，何必现在就操心？”
婉芝上前抱了抱白薇：“阿薇，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但其实没有必要，霍曜霆的人生是他的人生，我的人生也是我自己的人生，没有必要非要捆绑到一起。我先回去了，回见。”
她看着婉芝的身影远去，心里微微一疼。
少女时期的婉芝根本没有像现在这般看得通透，只有经历过伤害，才能让人一夜成长……
“陆婉芝心里跟明镜似的，你何必替她操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