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楣愣在了那里，这个陆婉芝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说不介意的是她，说介意的又是她，她是在糊弄自己吗？
“陆婉芝，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霍曜霆，何必还要强迫自己留在他身边，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有多少人想站在他身边，把这个位置让给那些更爱他的人不好吗？”
“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我不要就让给别人，何况即便是买菜也是你情我愿，即使我想让，也不见得卖家肯卖给你，你说呢？”
沈心楣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都说陆婉芝并不擅长讲话，可她根本就讲不过她啊。她记得刚去霍氏的那天早晨，母亲沈怀月叫住了她。
“霍曜霆身边的那个叫做陆婉芝的女人，不要去得罪她，霍曜霆为了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安分守己，才能博得他的好感。”
她一直把这句话牢记于心，可她安分守己的结果就是，在霍氏快一个月了连霍曜霆的面都没有见上几次，而且就连韩俊似乎都十分防备自己，好像她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沈小姐，你为什么喜欢霍曜霆？我相信你见过的优秀男士一定不少，明明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好追到手的，你为何还一意孤行地来到霍氏追随他？”
“什么叫做明明不好追，难道知道不好追，就要放弃喜欢他了吗？”
婉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如果是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不会浪费自己的感情和时间，毕竟在感情里一定要懂得止损。”
“你看似冷静，其实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霍曜霆待你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是你呢？你对他又是什么样的？你能带给他什么？你什么都无法给他。”
“沈小姐，可以换句台词吗？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太多遍了，他的前妻韩佳佳曾经说过无数次，可结果你看到了，他宁愿要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也不要那个给他带来到了许多利益的韩佳佳。”
在沈心楣的眼里，婉芝这无异于是在向她炫耀，炫耀对霍曜霆来说她的独一无二，炫耀即使她一无所有都仍是得到了霍曜霆的爱。
沈心楣低低一笑，扭头看向了一边，不料目光触及到某个人时，猛地站了起来，还没等那个人反应过来，她突地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开心地喊了一声：“聪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李聪听到她的声音，整个人浑身一颤，扭头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原本是想跟她打声招呼的，然而在视线看到近处的婉芝时，一时恍神，竟不知该怎么反应，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沈心楣拉到了同桌的位置上，正对着婉芝。
婉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语气讳莫如深：“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居然认识？看来沈小姐跟他很熟？”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几乎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他是跟我哥哥一样的人，你说熟不熟？不过……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沈心楣还搞不清状况，说起李聪，脸上浮现出一抹毫不遮掩的骄傲。
“他现在在西城可是大红人，谁不认识他呢？你说是吧，李记者。”她故意喊了他一声李记者，可语气里的深层含义不言而喻。
李聪早已调整过来，换上了另一幅面孔：“陆小姐，真是幸会，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这个城市真是小。”
“不是这个城市小，而是你总驻扎在这个圈子里，能碰上的几率自然大很多。”婉芝唤来服务员点了单，即使在这个时候她还没忘记吃这件大事。
“你们俩……该不会是有什么过节吧？”沈心楣来来回回打量着他们，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怪异。
“说笑了，我跟他能有什么过节？我只不过是很佩服李记者而已。”
“聪哥哥，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来找一个朋友。”李聪简洁地说道。
“什么朋友？那你的朋友呢？”
“应该是我找错地方了，你们慢慢吃，我去跟他联络一下。”
“你怕是跟着霍曜霆来的吧？其实李聪，我也挺好奇的，你明明表面上已经跟霍曜霆达成了合作的意向，背地里却还跟霍曜霆作着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哦不对，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婉芝拖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这两个人。
对面的两个人，一个精明地不动声色，一个又不解地坐在他们之中，恨不得挖出李聪来这里的原因。
李聪已经很是避讳了，可是沈心楣偏偏看不出来。
沈令是怎么有勇气把沈心楣弄到霍氏去的？以沈心楣这样的城府，只怕如果没有霍曜霆或者韩俊看着，立马就会gameover吧？他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女儿？
“陆小姐说笑了，我当然是站在霍总这边的。”
“这话谁都能说，谁说我都有可能信，不过你说……我就有些不太懂了，我在一个晚上之内见了你两次，这不能用巧合来形容吧？”
“陆小姐，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在陆家口那里，是去拍我阿姨的是吗？不对，或许……你就是去找我阿姨的？然后沈令就这么凑巧地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你跟沈令通报的吧？我可是听说，自从我阿姨住进那里之后，沈令一次都没有去过，没有道理我去看望阿姨一次，沈令也这么凑巧地就去了。”
婉芝说话之间，李聪面带微笑地沉默着看着她，沈心楣这个时候才听出了陆婉芝的意思，眉头不由拧了又拧。
“由此可见，李记者跟沈总的关系也令人猜不透啊，再加上连沈小姐都跟你这么熟，你跟沈家的关系可见并不一般。”
“我跟沈小姐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关系，陆小姐想多了。”
“那就当是我想多了吧，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婉芝悠悠地喝了口水，一撇眼，视线望进霍曜霆所在的包厢，他的视线也正朝这边看来，两人四目相交，旋即都各自移了开来，像是都没有看到对方一般。
李聪站了起来，向沈心楣告辞：“沈小姐，我先走了。”
沈心楣虽然不懂为何李聪对自己会这么客气，但刚才陆婉芝和他的争锋相对不难看出他一定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苦衷，她点了点头，送他出去。
“聪哥哥，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是不是霍曜霆那边找你麻烦？”
“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你现在在霍氏自己都还没有站稳，安心把精力放在那上面吧。”李聪拍了拍沈心楣的肩膀，见他不由分说地转身离去，心里慢慢地有些空落落的。
她刚才是不是不应该叫住他？是不是给他惹了什么麻烦？看陆婉芝的态度，她对李聪好像并不是很客气的样子。
沈心楣却已经没有了吃饭的想法，反观陆婉芝，惬意地仿佛身边没有人似的，她张了张口，想问一些什么，而后却还是闭上了嘴。
就在这，那头忽然一阵**，沈心楣疑惑地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那两个女人不小心把酒洒在了霍曜霆身上，而霍曜霆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有些摇晃，像是喝醉了一般，其中一个女人大着胆子扶住了他，想把他往外带，同桌的其他人都看好戏似的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他们是在起哄还是在安慰。
霍曜霆被人扶出来时停了停，虽像是不经意间，可视线还是有意无意地瞥到了婉芝身上，婉芝这才慢悠悠地放下了筷子，抬眼对上了他的目光。
另两个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女人一人一边架着霍曜霆，声音低柔的说道：“霍总，我们先带您去房间把衣服换了吧。”
“是啊霍总，您身上这衬衫全是酒味，您应该不喜欢这味道吧？”
霍曜霆身上的确全是酒气，可婉芝知道，他是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她蓦然站了起来，过去一手挡开了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体，笑眯眯地说道：“不麻烦二位了，把他交给我就好了。”
“你是谁啊？知道他是谁吗？你也敢动？”那女人兴许是在里面吃锢什么亏，一看有人过来扶过她眼里的金主，急得叫了起来。
“连她是谁你都不知道？人家可是霍总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你们在他女朋友面前还对霍总这么动手动脚的不好吧？”沈心楣笑嘻嘻地看着她们。
只见她们脸色刷的一白，面面相觑，忽然之间大气不敢喘一声。
霍曜霆将整个人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婉芝身上，抵着她的肩膀，半醉半醒似的说道：“回家了，这里有点臭。”
他指了指被酒倒湿了的衬衫。
“看你下次还要不要找这么多姑娘陪酒。”婉芝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挡开了那两个女人，将霍曜霆带出了餐厅。
“吃醋了？”
她脚下微顿，突然皱起了眉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