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之前的想法没有错？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吗？霍曜霆和梁吉？无论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是会凑到一起喝咖啡的关系啊！况且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难道不怕被狗仔拍到吗？
白薇的神情有些尴尬，看来她早就已经知道一些了，她坐到白薇身边，小声问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白薇十分真诚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刚才这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连我都吓了一跳，我到现在还有些懵懵的，霍曜霆什么都没说，找了那个靠角落的位置，你们进来的时候没看到我在外面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吗？”
婉芝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看白薇脸色怪怪的，原来如此！大约是甄妮大大咧咧地冲进来了，而她直接跟着甄妮，所以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那块牌子。
再看甄妮，这会儿还不知所云地拉开椅子往霍曜霆边上一坐，打量着梁吉，好像对梁吉这个人颇感兴趣。
“你就是那个把韩佳佳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甄妮倒是心直口快，对着梁吉问道。
霍曜霆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反倒将视线落在了远处吧台边的婉芝身上，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见到他们，面上表情微变，想来该是又误会了什么了。
“甄小姐说笑了，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韩佳佳心里喜欢的一直都是霍总。”梁吉说话却是客气，在霍曜霆面前也十分尊敬，一时让人猜不透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霍总，既然您有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再联系。”梁吉也察觉到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也不是说话的时候，率先起身告辞。
路过吧台的时候，他看了眼婉芝，若有所思。
咖啡厅又重新安静下来，店员忙不迭地走到门口取下暂停营业的牌子，诚惶诚恐地进了厨房，总觉得外面的气氛实在诡异。
甄妮碰了碰霍曜霆的胳膊，好奇地问：“你跟这个梁吉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应该是仇人关系吗？”
“仇人？我跟他何来仇怨？”
“他都撬墙角撬到你头上了，你还这么淡定？那个被广为传播的视频里跟韩佳佳搂搂抱抱亲亲的不就是刚才那位先生吗？还是我眼拙来了？”
霍曜霆戳了戳她的小脑袋，脸上总算是笑意浮现：“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插手。”
“我都二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是小孩子？霍总，你把自己想的有多老？”也只有甄妮，才敢这么跟霍曜霆说话。
甄妮瞥了他一眼，连忙朝吧台处招手喊道：“婉芝，白薇，你们过来一起坐啊，两个人在那边坐着讲什么悄悄话呢？我们一起来听曜霆的八卦。”
婉芝率先起身，往霍曜霆对面一坐，似笑非笑地望着霍曜霆：“霍总真是心胸大度，居然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情敌坐在同一张桌上喝咖啡，我真是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霍曜霆完全不理会她的揶揄，只说：“你倒是闲情逸致，跟甄妮是怎么碰上的？”
“她啊？跟一个男人约会呢，被我撞见了，是吧婉芝？”甄妮抢在婉芝前头笑眯眯地说，那张清纯的小脸上一脸无害，就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像是年轻女孩子的不谙世事。
婉芝勾唇一笑，对甄妮刻意营造的暧昧毫不反驳。
“什么男人呐？我怎么一点不知道？”白薇恰逢其时地加入了战局，缓解了婉芝的尴尬。
“一个警察，来向我求证一些关于陆晚霞案件的事情，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婉芝碰了碰白薇的胳膊。
白薇惊奇道：“陆晚霞的案件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进展，他们好意思来找你？”
婉芝点了点头：“我看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很难破，恐怕里面还牵涉到许多不能轻易牵扯进来的人，是吧，霍总？”
她特意点霍曜霆的名，话里深意不言而喻。
霍曜霆挑了挑眉，直接问道：“你仍然觉得陆晚霞的死跟我有关？”
“我并没有这么想过，但她死在霍氏大楼，怎么说，跟你霍氏都撇不清关系。”
“她死在霍氏大楼的确没错，可你反过来想，霍氏难道就应该承担这些社会舆论？万一是有人想陷害我们，故意把她骗去霍氏，最后再把她推下楼来，好把霍氏推上风口浪尖呢？对于陆晚霞的死我深表遗憾，但同时整个霍氏也十分哭闹，为何好好的一个公司，这么多年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的公司会突然之间发生这种事情，这其中很多原因并不只是浮于表面，仍旧需要进一步探究，不是吗？”
霍曜霆说话有理有据，单从他的话里的确找不出什么漏洞。
“霍总，你好像忘了，要进入你霍氏大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陆晚霞跟霍启迪和你霍家的恩恩怨怨，就算不了解霍氏的人也或多或少略有耳闻，这样一个人进入霍氏，我可不认为你们的保安和前台会放行通融让她进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也有理由怀疑，你们的前台跟这件命案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
“婉芝，你这般伶牙俐齿，我怕是说不过你。”霍曜霆本就没有跟婉芝争执的想法，嘴角挂着笑，这般儒雅英俊的男人，实在让人不忍心怼起来。
没有弄清楚来龙去脉的白薇听着这些却是糊涂了，扭头认真看着婉芝：“那个警察办案为什么找你？你跟陆晚霞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找不到其他任何跟陆晚霞有关的人，只能找我，就连陆晚霞的母亲林纾，现在也不知道躲在哪里，照我看，这个案件背后一定有权贵插手，兴许到最后也只有不了了之，没有其他结果了。”婉芝喝着咖啡，意有所指地说着。
“你怀疑陆晚霞真的是被谋杀而不是自杀？”白薇不禁皱眉问道。
“阿薇，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陆晚霞，她那样的人，就算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可能会选择自杀，如果真的是自杀，警察何必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还坚持调查？”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甄妮看着这三个人的脸色有些讶异，兀自低头吐了吐舌头，霍曜霆这时忽而问她：“最近跟苏三清还有联系吗？”
一提到苏三清，甄妮的脸色马上变了变：“我常年待在剧组，哪里有时间出去跟他联系？”
“那就好，这个人居心不良，尤其是现在你们之间名气相差颇大，能不跟他来往就尽量少跟他来往。”
“曜霆，你除了会说这些之外还会说什么？你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跟他来往，只让我不要跟他接近，这样我怎么做到对他不闻不问？”甄妮下意识地说出心里的想法。
她实在有些不懂霍曜霆，也不懂苏三清到底哪里得罪了霍曜霆，需要霍曜霆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苏三清这个人不可接近。
她盯着霍曜霆，好像非要等他说出个缘由不可。
但显然霍曜霆不打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下去，起身说道：“我先走了，婉芝，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么问，无非就是要婉芝同他一起走，而且这样的语气根本不容置疑，婉芝想也不想的也跟着站了起来：“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咖啡馆，身后的白薇和甄妮面面相觑，白薇耸了耸肩：“我可不相信这两个人会去约会？”
“看着像是要去打一架的架势？”
白薇：“……”
没想到霍曜霆却是向着郊外的方向开的，他既没有告诉她他们要去哪里，她也没有问，两个人仅有的这点默契就被用来了互相沉默当中。
直到车子驶上了小道，婉芝才心里一沉，总算认出了这条道，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条道是开往四年前陆江河和林纾暂时居住的废弃工厂那一带的路。
他为什么要带她去那里？
“你好像已经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了？”霍曜霆目光直视前方，明明没有去看婉芝，却偏偏已经猜出了婉芝的想法。
婉芝不动声色地笑道：“我怎么会知道霍总的心思？霍总的心思这么难猜，哪里是我能够猜到的？”
“你不必这么谦虚，其实你一向都很聪明。”
婉芝的笑有些僵硬，干脆懒得再和他逢场作戏，眼看乌云渐渐压来，前方慢慢变得白茫茫一片，好像大雨将至，而周遭渺无人烟，他们就像是驶在一片无人区里一般。
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婉芝果然没有猜错，霍曜霆的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废弃的工厂门口。
他扭头看了眼婉芝，问：“怎么不下车？”
“霍总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找你要找你的人。”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一瞬间，婉芝的呼吸猝然一窒，四目相对，她下意识地想收紧自己的情绪，可他却显得云淡风轻，早已将她一刹那流露出来的情绪尽收眼底。
她始终都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