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芝跟着司城进了办公室，心想难怪刚才自己来找司城的时候，前台那五味复杂的表情，她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直到刚才霍曜霆出来，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不小心让人多看了一场戏呀。
司城亲自为婉芝煮了咖啡，笑着问：“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路过，顺便来看看你而已。”婉芝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一副满足的样子。
司城看了却耻笑她：“怎么，早茶还没喝够吗？看一杯咖啡就让你这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司律的消息挺灵通。”婉芝却对自己上了微博热搜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在意？”
“什么？”
“变成社会名人，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甚至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就会被人拍到莫名其妙的上热搜上头条，不觉得奇怪吗？我倒觉得像是有人故意整你，这边刚拍完，那边就立刻安排曝光，再怎么说，霍曜霆现在也都是有老婆的人，你和他走得太近，难免被人冠上什么不好听的话。”司城蹙着眉头，刚送走霍曜霆，又迎来陆婉芝，这两个人的路线倒是十分一致，只不过一个漠不关心，一个不甚在意，这两个人，这一点倒是十分般配。
婉芝眨了眨眼，笑嘻嘻地问：“小三？破坏他人感情？”
“看样子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司城，你得知道，现在不是我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而是霍曜霆肯不肯放过我的问题，你也看到了，霍曜霆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可能背负上骂名又有什么关系，谁在意？可怜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只能陪他演这场戏。”她作势就要装出一副可怜样来，司城冷嗤一声。
“弱女子？你吗？”
“难道不像吗？”
司城看了她一会儿，旋即低下头继续刚才的工作，再不搭理陆婉芝。婉芝觉得无趣，随处在他办公室走了走，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着天，突然问：“林纾为什么会在霍家？宋美戚为什么替她撑腰？”
当年霍启迪跟陆晚霞的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她可清清楚楚的记得，宋美戚和林纾是闹翻了的，在这种情况下，宋美戚居然还会收留林纾？那必然是林纾对她还有些用处，商人唯利是图，不做亏本的买卖，何况宋美戚又不是什么慈善家。
司城笑了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顺便问点东西。”
“婉芝，你跟你继母一向都不合，她的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地这么清楚吧？”
“我当然不想知道她的事情，但是我要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婉芝慢悠悠地踱步到他跟前，“司城，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你继母在霍家这件事情，不如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调查调查？”
婉芝眯眼望着司城，司城的眼神好不闪躲，看不出是真话还是假话，她挑了挑眉：“好啊，那就麻烦司律了。”
她果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
昏暗的废弃工厂地下室内。
与其他废弃的地下室不同的是，这里被人装扮的极有品味，富丽堂皇，如果单单只看这里，大概会以为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高级套房，但又比高级套房多了些品味和有意思的东西。
婉芝瘫在松软的沙发上，整个人蜷缩在沙发内，懒懒地望着正在不远处的暗间内工作的年轻人。
他每次一扎进里头，没有三五个小时根本出不来，婉芝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
没想到这次，她才来了没多久，暗房的门就打开了。
杨兴一见沙发上的慵懒女人，眉头不禁一皱。
“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怕影响你工作。”婉芝笑呵呵地眨了眨眼，就见杨兴朝自己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霍曜霆找过我。”他冷不丁地提到这件事，婉芝蓦然一怔。
“他没有为难你吧？”
“他为什么要为难我？”
“真是什么事情都躲不开他。”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早知道霍曜霆厉害，可没有想到才这么一些时候就暴露了。
“你跟霍曜霆认识了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杨兴说着，伸手替婉芝捋了捋头发，突然皱眉说道，“好好的长发，干嘛剪成这种样子？”
“不喜欢吗？”她问道。
杨兴立刻诚实地回答：“不喜欢。”
“这就对了，不喜欢才好。”她这个人，一贯都不按常规出牌，笑笑，又把话题引了回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陆婉芝出了多少价格，让我居然敢调查他。”
“呵呵，还真是他的作风。”
“我觉得他并不想为难你，明知道你找私家侦探调查他，他也没有要为难我的意思，婉芝，他还对你旧情难忘吧？不如你回到他的身边去，也比找人调查他来的强得多，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准在他身边你就找到你想找的东西了。”杨兴给她出主意，乍听之下好像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蓦地，婉芝一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觉得霍曜霆那种人会看不出身边的人是虚情还是假意？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
杨兴正要回击，忽地位于门口的警示灯猛然亮起，两个人的动作一滞，不由自主地互相望了对方一眼。
这个警示灯是杨兴特意找了高科技人员打造的，就按在门口，一旦有人踏进楼上废弃工厂，立刻就会无声地亮起来，以示警醒。婉芝当初还觉得他多此一举，这个厂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重新改造，到时候地下室也一并会被收起，可杨兴得到可靠消息，说这一片至少还有三五年才会有人动工，仍旧花了大价钱对地下室进行改造，装修地跟豪华酒店似的。她当时嘲笑他好好的公子哥不做，非要做什么私家侦探，放着好院好宅不住，偏偏来这种关了灯就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住，实在想不通他心里作何打算。
杨兴朝她示意禁声，转手拿来电脑打开监控屏幕，屏幕上好几个视角立刻显现。
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屏幕上，百无聊赖地随地一坐，像是在等什么人。
“看着好像不简单呐。”杨兴嘘了一声，轻松地抿了口小酒。
“我们还能出的去吗？”
“他们难道会在外面待一辈子不成？”杨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紧接着屏幕上的两个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立即站了起来，看那样子，倒是十分恭敬，仿佛来的是个什么大人物似的。
婉芝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屏幕看，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里，她见到那个人，微微一愣。
居然是韩佳佳的母亲韩秀！
婉芝还记得当年韩秀找上自己，要求她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一晃四年过去，再见到这个人却是隔着一个电脑屏幕，不由令人感到唏嘘。
韩秀只出现了大约五分钟都不到的样子，对他们吩咐了些什么，随即便离开了，厂房内一下又恢复如初，门口的警示灯也灭了下来。
房间内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安静，连杨兴都盯着屏幕没有动。
“韩秀是来交待他们什么事的吧？看样子并不是一件能够让人知道的事情，所以才约到了这种无人问津的地方。”良久，婉芝才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理智地分析。
杨兴却目光冰冷，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但他张了张口，还是咽了回去：“反正跟你无关，但我估计八成跟霍曜霆有关，现在霍曜霆有心跟韩家撇清关系，韩秀应该是急了。”
“撇清关系？你没看到前几天霍氏刚跟佳乐达成战略性合作吗？”
“那只是两家公司的合作，跟霍曜霆个人没有丝毫关系。”杨兴冷静地说道。
婉芝的目光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你好像知道一些什么？”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不过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你放心，有什么需要你知道的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转告你。”
言下之意是，她没有必要知道的东西也别多加打听。
“对了，你听说了吗？今晚韩佳佳会举办自己的生日趴，据说邀请了不少公子名媛，霍曜霆应该也会出席吧？”
婉芝耸了耸肩，表示对此并不关心。
“但我觉得霍曜霆不会出席，这几年韩佳佳参加的很多活动都是独身一人，霍曜霆几乎不会跟她一同出席。”
“为什么？他们不是夫妻吗？”
“逢场作戏的夫妻罢了，韩佳佳是爱透了霍曜霆，但霍曜霆的心像铁打的一般，就是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至于他心里究竟藏着谁……你心知肚明。”杨兴这句话说的暧昧，朝婉芝挑了挑眉。
“你想说什么？想说霍曜霆情深义重这四年心里一直有我？你可别忘了，当初我是被谁逼走的。”
婉芝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往事不愿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