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她试试。
霍曜霆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什么波动，韩佳佳的心里骤然一疼。
她自己的丈夫，居然为了别的女人来威胁自己？心里像是被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血肉模糊，疼得她透不过起来。
她强忍住眼眶的湿润，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霍曜霆，霍曜霆眉眼间全是冷意和不耐，仿佛早已懒得同她再待在同一个化妆室里。
“可惜啊，霍曜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你越宝贝的东西，我就越讨厌，四年前我就不喜欢陆婉芝，四年后更不可能喜欢。”韩佳佳挑衅似的对霍曜霆说道。
霍曜霆却只是轻轻笑着，目光却不像他面上的笑容，眼里全无笑意：“佳佳，我们刚刚签署项目合作书，你现在就要同我翻脸吗？”
“我们签署的只是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而已，而这件事，只是我和你夫妻关系之间的私事罢了，曜霆，你不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吧？”韩佳佳慢慢靠近霍曜霆，双手扬起，圈住他的脖子，他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曜霆，这四年来，你从不肯亲近我，难道是为了陆婉芝守身吗？你陆婉芝知道这件事不会笑话你吗？你以为你为她守着这些东西她就会回头，回到你身边吗？你别太天真了，我也是女人，所以了解女人，就算她知道你这些年你心里想着她念着她又怎么样？她不会回到你身边的，你别妄想了。”她的语调始终扬着那种高人一等的高傲味道，从来都是她如此跟人说话，还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
韩佳佳从小就是被宠到大的，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掠夺，没有忍让。
霍曜霆往后退了一步，动作幅度不大，却恰好可以甩开韩佳佳的牵制。
“佳佳，我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什么叫你的事情？曜霆，你忘了我们是夫妻吗？夫妻之间的事情，还分你的我的？何况，我的丈夫被其他女人勾引了，这怎么能算是你的事情呢？这应该是我的事情吧？”说到最后，韩佳佳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你不要以为你跟陆婉芝能够重修旧好，我不可能跟你离婚的，绝不可能，除非你想让她背负小三的骂名。”
最后一句，分明已经是威胁，说完，她抢在霍曜霆前面，一脚踏出了化妆室。
她韩佳佳可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韩家大小姐，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她不可能等着霍曜霆攻击，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发制人。
时间将近凌晨，霍曜霆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韩俊准备下班时路过总裁办公室，见霍曜霆仍在，忍不住过去敲了敲门，一声进来立刻响起，他才推门而入，只站在门口看向办公桌后的人。
“霍总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新闻发布会结束后霍曜霆就没有再回公司，也没让自己跟着，他以为霍曜霆早就已经回家了。
“嗯，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回吧。”
韩俊沉吟片刻，还是说：“需要我送霍总回去吗？”
“我也会开车。”霍曜霆出声提醒他，后者则有些窘迫，只得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霍曜霆靠向身后松软的椅背。
为什么不回去呢？是害怕回到那个曾经和婉芝共同的家，发现依旧如从前一般清冷，空无一人？还是怕她根本就没有回去？四年前，他也常常这个时间点才回家，可那时，家里有她，也有为他留着的一盏灯。
从前并不珍惜，觉得反正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又有什么关系，直到她离开，他才惊觉，即使是自以为拽在手里的东西，有一天也会离自己而去。
月光洒进办公室，霍曜霆闭了闭眼，忽地起了身。
公寓没有亮灯，他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客厅内一片漆黑，和过去四年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两样。一瞬间，巨大的失望朝他汹涌地袭来，他有些想笑，嘲笑自己的可笑，也嘲笑自己的自信。
啪嗒一下，打开了灯，正要往沙发走，忽地，脚步猝然顿住。
卧室的门竟是关着的，他不在家的时候从不会关卧室的门。
心跳忽然加速了一些，他走到卧室门口，里面安静地没有一点动静，手握住了门把手，一时间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
如果她不在里面呢？可是反正都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的失望，再多这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还没有等霍曜霆用力打开门，门咔擦一声，从里面开了，他目光一沉，立在那里，婉芝就站在门内，见门口有人也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从他进门的时候她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了，这一夜她根本睡不踏实也睡不安稳，难以入眠，这个地方对她来说，陌生也不陌生。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连霍曜霆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说话的时候竟然松了口气。
“睡不着，霍曜霆，我们谈谈。”婉芝淡漠地说着，身体擦过他，径自往沙发上一坐。
从前他们之间，分明是他主导，而现在，一切似乎在慢慢地发生着改变，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站在那里干什么？坐。”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对他说道。
霍曜霆靠着墙壁没有动，只对她说：“你想跟我谈什么？”
“看来霍总连跟我坐在一起都不愿意，那你为什么非要让我住回这里？不觉得麻烦吗？”
“婉芝，我的心意你分明就懂，不要总想着逞口舌之快，用这些话来刺激我。”
“你跟韩佳佳的婚姻过得不幸福？”婉芝莞尔一笑，率先发难。
“你觉得呢？”他反问。
“霍曜霆，就算你的婚姻生活再不幸福，也不该那我陪葬吧？你知道我们现在属于什么行为吗？**？地下恋情？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霍曜霆这才心情稍稍好转，松了口：“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安排好。”
“好，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安排？韩佳佳可不是一般人，她和她母亲都是厉害角色，我拼不过，我相信你也未必能够拼过，否则四年前你就不要违心娶韩佳佳。”
“婉芝，现在早已经不是四年前。”
“有什么不一样吗？”婉芝耸了耸肩，反问。
在她看来，这一切并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她依旧还在这个地方，被霍曜霆掌控，即使今天她没有依照霍曜霆说的搬回这里，也逃不过明天。他是个强势而霸道的男人，既然说出口了，就是料定了她一定会就范。他把一切都算的恰到好处。
“婉芝，你一定要把我当成敌人，站在我的对立面吗？”霍曜霆抽出抄在兜里的手，朝她走过去。
在她面前站定，他这才细细地打量她，许是因为疲惫的缘故，她的眼里没什么神采，甚至还有一些埋怨，这埋怨真真切切，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我们不是吗？”良久，婉芝才望着他，嘲讽似的问道。
他眉心紧皱，沉默地站在她面前。
他挡住了灯光，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霍曜霆，我父亲现在过得可好？”
一句话，令霍曜霆的眼里升起不悦。
“我想你应当清楚他的去处，毕竟除了我，只有你会关心他的死活。”婉芝看出了他眼里的波动，继续问道。
气温仿佛降到了零下，霍曜霆的脸冰寒，若是其他人，这时候该知趣的闭嘴，并且向他赔礼道歉且立刻立刻现场，毕竟他这样的人，很少有人惹得起。
她歪了歪脑袋，笑嘻嘻地等待他的回答，完全没有一点畏惧。
“婉芝，我以为你对他已经死心。”
“当然死心，可霍总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血浓于水，就算死心了，他也依旧还是我父亲，我身上依旧还是留着和他一样的血。”
没想到霍曜霆却冷嗤一声，摇了摇头：“婉芝，你不是这样关心血缘的人，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她听到这里，突然有点生气了：“霍曜霆，你不要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事实上我们又不熟，才不过几个月的夫妻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怒到了他，面前的男人忽然脸色一冷，突地逼近，扬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颚，一张俊脸在她面前徒然放大：“陆婉芝，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对你一再容忍？”
她仰着头，虽然吃痛，可却倔强地望着他不说话。
“我不了解你吗？那谁了解你？司城？”
婉芝心里猛地一沉：“你果然跟踪我！”
“一回来，第一个主动去找的人就是司城，你让我相信你跟他之间没有其他关系？”
婉芝瞪大眼睛，愤怒道：“霍曜霆，你血口喷人！”
她跟司城连朋友都尚且算不上，怎么会有其他关系？
霍曜霆冷笑道：“血口喷人？你该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司城一直喜欢你吧？四年前他就对你有意思了，可惜，那时候，你是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