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妮以前十分迷恋你是吗?”
霍曜霆闻言,动作顿了顿,挑眉笑了起来:“你这是秋后算账?”
“一个如此迷恋你的人,怎么会突然转而迷恋别人去了?我有些搞不懂她的想法了。”
“婉芝,你就是闲事管的太多才清净不下来,多管闲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别人并不会因此感激你。”
婉芝靠着沙发,想起甄妮看苏三清时的那种眼神,眼睛里的那种喜欢是骗不了人的,可苏三清对她冷漠异常,甄妮应该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见她沉默了,霍曜霆才又问:“她又去找苏三清了?”
“你长天眼了?”
“很难猜吗?”霍曜霆面露讽刺,对婉芝的智商狠狠逼视了一番,“一孕傻三年,你现在就是这样的智商,以后生了孩子怎么办?”
婉芝莞尔,这么久远的时候才不是她关心的:“苏三清究竟什么来历?上次你明明抓住了他,大有一副不放行的意思,怎么后来又放了?”
“因为我大人有大量。”
“你说的这个人是霍曜霆吗?霍曜霆不是子呲牙必报的吗?”
霍曜霆忽然弯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哪里有这么多问题,这个时间点你该在**好好的睡觉,而不是为了不相干的时间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
他抬步走向卧室,婉芝在他怀里忽然心脏砰砰直跳,每次在他胸膛前,她都有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手足无措。她僵直着身体,圈着霍曜霆的脖子的手又僵又硬。
“你好像很紧张?”
“没有。”婉芝立刻否认,扬着头迎向他的眼睛,可两人对视还没两秒,她就立刻怂了下来,转移了视线。
霍曜霆轻轻将她放在**,吻了吻她的额头,什么都没有做:“早点休息。”
直到他进了浴室,婉芝的心跳才慢慢地慢了下来。她和霍曜霆之间的相处比从前要温馨许多,可这样的温情能维持多久,霍曜霆的心思太深,他们两个的世界里,一直都是他掌握着主导权。
而这究竟是一场生活,还是一场她也许演不好的戏……
睡梦中手机铃声大作,婉芝从昏睡中醒来,往常她睡得浅,再加上睡眠时间不长,一有什么动静就能清醒过来,可这次,她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居然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手伸向床头柜掏了好半天才掏到了手机。
“喂?”婉芝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姐姐,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姐姐,我很难受,我觉得我快要死了……”电话里,陆晚霞的声音完全不是婉芝记忆里的声音,陆晚霞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抽噎起来。
她猛地被惊醒,瞳孔蓦地放大。
卧室内一片黑暗,厚实的窗帘完全将光隔绝,她看了眼手机里的时间,居然已经是中午了!她居然从凌晨睡到了现在,而霍曜霆为了让她能安心睡觉,所以才把窗帘拉的这么死。
除了电话里陆晚霞的抽噎声,整栋公寓里静的可怕。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子活着了,像我现在这样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陆晚霞哭得更厉害。
婉芝仔细听电话里的声音,陆晚霞应该是在一个十分安静的地方,除了她的声音外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了。
可现在正是非常时期,陆江河和林纾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出去的。
“你在哪儿?你不在家吗?”婉芝张了张口,语调一如既往的冷硬。
对于陆晚霞,她实在无法像一个正常的姐姐那样温柔,她们除了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之外,没有任何姐妹之间的感情和情分。
“我还有家吗?哪里是家,我没有家了。”陆晚霞的声音听上去那么悲伤,好像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你打这个电话给我是为了什么?”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要死了……”
婉芝内心一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陆晚霞你不要故弄玄虚,你到底在……”
话音未落,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她握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维持着刚才接电话的动作很久很久……听陆晚霞刚才的话,与平时的性格完全相反……
她忙打电话回陆家,佣人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婉芝立刻问:“二小姐在家吗?”
佣人怔了一下,没有想到婉芝会打电话回来:“大小姐?”
“阿姨,晚霞在家吗?”
“大小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用人呢小心翼翼地压低着声音问。
婉芝内心轰的一声,果然她的直接是准的,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了?”
“二小姐前天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老爷和太太急得团团转,派出去好多人找,但就是找不到二小姐,太太一直跟老爷吵,二小姐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佣人叹了口气。
“家里现在没有人吗?”
“老爷太太这两天都早出晚归的,二小姐一直没有音讯,也不知道是不是……”佣人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大约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轻轻地对婉芝说了声对不起。
挂了电话,婉芝半天没有动。
她拨通傅齐声的电话,傅齐声大约在忙,一开始没有接听,后面才又回了过来。
“傅医生,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的事,刚才在开一个病人的研讨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傅齐声礼貌地问道。陆婉芝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他,他们之间也只有霍曜霆在的时候才会有些交集,这会儿她突然找他,除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婉芝犹疑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关于陆晚霞的并且。”
“哦?”傅齐声的语调往上扬了扬,当初他跟霍曜霆说陆晚霞的病情的时候,陆婉芝可是没什么反应,她们两姐妹向来不和,这会儿却突然关心起陆晚霞的病情来了?
“陆晚霞现在的病情……适合外出吗?”
傅齐声敛了敛眉,说道:“适当外出是必要的,可以放松心情,但是我不建议长期外出,外面的许多事情也许潜意识里会刺激到她,从而使她发病。焦虑症是神经病类疾病中最常见的病情之一,如果发病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很可能会出事。”
婉芝沉默下来,陆晚霞知道自己的病情,可她一个人会去哪里呢?
“尤其是在人多气闷的地方会有慌乱、紧张、坐立不安,从而导致出现呼吸困难等现象,所以作为医生来讲,我不建议在这个时候外出。”傅齐声最后下了结论。
婉芝张了张嘴,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好的,谢谢傅医生,麻烦你了。”
“是不是陆晚霞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突然想到她的病情,所以才问问。”婉芝含糊着应付过去,随即挂了电话。
傅齐声望着黑屏的电话,看了眼对面的霍曜霆。
霍曜霆语带讽刺地说道:“你说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研讨会?我可不记得我懂医。”
“在你没来之前,我的确开了一场研讨会。”傅齐声挑着眉回答,脱下身上的白大褂,这位爷突然造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太太可能要发力了。”
“这你找我也没用,我只负责看病,不负责解愁。”傅齐声摊了摊手,作无能为力状。
“她想扶持霍启迪上位的心思一直没变,我估计这次回国,就是蹦着这一个目的来的。老太太在国外居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又为什么突然之间好像急哄哄地要让霍启迪上位?”霍曜霆看着傅齐声,手里把玩着傅齐声办公桌上的钢笔。
傅齐声看了他一会儿,忽而低下头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太太在国外的私人医生是你当年医学院的师兄?据说你们关系还不错?”
“霍曜霆,调查人的本事还是非你莫属。”傅齐声淡淡地说着,这一句话也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但随即加了一句,“这事儿我会看着打听,但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每个医生在入行前都宣誓过,不会轻易出卖自己的职业道德。”
“原来你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年轻人?”霍曜霆摇摇头,相识后取笑。
“你就不想知道你老婆打电话来为什么?”傅齐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打听陆晚霞的病情,这你在刚才的回话里都已经回答了,需要猜吗?”
“你老婆跟陆晚霞可是有恩怨的,什么姐妹情深,不存在的,她为什么会突然特意打来电话关心陆晚霞的病情?””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清楚为什么。”霍曜霆与傅齐声面面相视,各怀心思。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乌云仿佛要将天际线压平,医院的墙角满是斑驳,每一片砖瓦都带着岁月的故事。
沉默良久,傅齐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难道陆晚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