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方茹说的是醉话，赵诚也在瞬间心跳如擂鼓。
他心念一动，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
手指落在她的耳廓上，轻轻地勾起她散落的头发绕至耳后。
开口时，那低沉的声音清晰又温软，带了几分化不尽的缠绵，轻轻地，近乎诱哄地说道。
“亲亲这种事，我只和自己的女朋友做。”
方茹闭眼。
果然如此，在梦里都被拒绝。
好挫败！
下一秒，赵诚的声音又低沉**地响起。
“方茹，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方茹一喜，懒懒睁眼。
双手用力，将他又勾近了些，盯着他性感的嘴唇。
“答应就可以亲？”
“当然。”
方茹又用力，再近些，鼻尖相抵，气息交融。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叫嚣，推倒他！
亲他！
占有他！
从来没有过的疯狂。
仿佛身体里住了只魔鬼。
方茹眸光微动，嘴唇刚要凑上去……
赵诚往上撑了撑，拉开距离，继续轻哄：“方茹，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答应我，答应我就让你亲个够。”
方茹热血直往脑门冲。
心道，反正是在梦里。
和他的温柔一样，她的答复也不过一场虚幻。
“好。”
她手指很不听话地从他脖颈上滑下来，在他喉结上轻轻一勾，继而再往下，笨拙地解着他的衬衣钮扣。
同时，还笨拙地说着情话。
“赵诚，我是喜欢你的，我想要你……像女朋友一样要你……你不要再考虑别人了好不好……我做你女朋友……”
积聚已久的相思早融入了骨血，赵诚再把持不住，一手扣住她后脑，一手环住她腰肢俯首便深吻下去。
方茹脑袋一懵，“嗡”的一声，像是被撞了几下的古钟，余音不绝。
在云山雾海里跌宕的瞬间，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
仿佛此生圆满。
所有的苦，都化为心头血，支撑着脉搏跳动。
想要就这么亲亲爱爱，永不醒来。
……
方茹睡到半夜，口干舌燥地醒来。
朦胧地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床头亮着灯，整个房间被这盏壁灯映衬的温暖又宁静。
她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躺着发了一会呆，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貌似躺在谁的怀里，头下还枕着一只手。
心跳霎时骤停。
她慢吞吞地抬眸，就看见睡得格外香甜满足的赵诚。
他的眉眼在灯光下被镀上了一层暖光，褪去了平时不苟言笑时看上去的冷清，此刻卸下所有的防备，五官柔软。
清俊，也温暖。
方茹屏住呼吸，就着橘黄色的灯光看着他，目光描绘着他眉眼的轮廓，那些线条和她记忆中生涩张扬的少年重合。
一如时光被打散，重新组成了一条恰逢花开的归途。
就在这时，赵诚动了动。
方茹吓得立即闭眼。
赵诚迷迷糊糊地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将她完全地圈在怀里，又沉沉睡去。
也是在这时，有些记忆涌上方茹脑海。
不是梦……那些疯狂不是梦……
她，她她她真的把赵诚给推倒了！
老天！
方茹惊得寒毛倒立，瞬间酒醒。
她想马上逃离现场。
刚一动，赵诚惊醒。
“要喝水吗？”
他嗓音沙哑，磁性莫名。
方茹耳朵发软，不敢让赵诚看出她已经清醒。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赵诚手臂用力，将她半扶起来，水杯递到她嘴边，甜甜的蜂蜜水还是温热的。
方茹贪婪地喝了一整杯。
宽大的手掌在她额头探了探，赵诚直接连壁灯一起关掉，将她往怀里一收，继续睡。
方茹起初还紧绷着。
打算等他睡沉她再偷偷溜走。
奈何残留的酒精作祟，慢慢在男人温暖的怀里又滋生出了浓浓睡意。
一觉再醒，天光大亮。
身侧还是暖的，赵诚却已经不在了。
方茹暗松一口气，偷偷摸摸地下床想找衣服穿上。
可是没有……床边放着一套棉质的家居服。
女式，新的，是她的尺码。
方茹犹豫了下，只得穿上。
做贼似的拧开门把手，轻手轻脚地往外移动。
移到客厅时，闻到厨房飘来浓浓的米香味儿。
她肚子咕噜一声，饿了。
但这会儿顾不上了。
只要能顺利出门……
念头刚起，一道声音低沉地问起：“要去哪里？”
方茹整个人定住。
“洗漱间不在那个方向。”
赵诚含笑走来，牵起她的手，引她到洗漱间，打开洗手台上方的柜子。
从里拿出水杯和牙刷。
方茹扫了眼，还有儿童牙刷放在卡通漱口杯里。
心里便是一动，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辗过。
在她犹豫不决，犯怂懦弱的时候，他一直在坚定地准备走向她。
可是……为什么？
赵诚又指了指还没拆封的一套护肤品。
“是你常用的牌子，看还缺什么，我再买。”
方茹咬一咬嘴唇，“赵诚。”
“嗯？”
“昨晚……”
赵诚扶着她双肩，眉眼低垂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想说什么？”
“我喝醉了……”
“所以呢？”
他轻捏她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不想负责？”
方茹眼眸闪动，弱弱道：“我负不起。”
赵诚就笑，“负不起也得负。”
摸摸她头顶，他转身去了厨房。
方茹的心情乱七八糟。
这算什么呢？
如愿以偿？
又或者只是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一场贪欢？
脑子很乱，骨头很酸。
方茹洗漱完，胡乱地抹了脸霜就出来。
赵诚已经摆好早餐。
浓香的疏菜粥，是之前她给他做过的那一种。
煎蛋水平不错，两面金黄。
很温馨的场景……如果他们是正常关系的话。
方茹脚步不动，赵诚耐心地过来领她，像对待孩子一样，替她拉开椅子，扶她坐下，再用勺子帮她搅了搅滚烫的粥。
“慢慢喝，别烫到。”他说。
方茹默默喝了两碗。
肚子填得差不多了，心似乎也就没那么慌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赵诚，笑了笑。
“我想知道，我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
她唇上还染着润泽的水光，可那笑容却带了几分较真，认真得有些固执，似乎又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