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慢慢走过来,小心抱着龚梅,像小时候一样,头搁在她肩上。
“妈……”
“您和爸把我培养的很好,教会我爱,教给我正确的三观,更应该要相信我的眼光和能力。我向您保证,会把日子过的很好,会和您与爸一样幸福。”
“您就成全我,好不好?”
“不要生气,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好不好?”
龚梅板着脸,“反正我的意见又不重要,你管我怎么想。”
“重要,特别重要。”赵诚豁出去了,不要脸的撒娇。
“让您难过,我的心刀割一样,我也可以听您的话,放弃自己喜欢的……可我过得不开心,您同样会难过……我这么不孝,连自己母亲的心病都治不好,还当什么医生呀。”
“我不当了,我回家,我要成为妈宝男,天天守着妈妈。”
龚梅没绷不住,气笑。
“神经病!”
赵诚抱着妈妈晃呀晃,“您就帮帮我吧,再这么拖下去,您儿子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龚梅冷哼:“什么意思,她还有得挑是吧?”
“您以为呀。”赵诚委委屈屈地:“追她的人可多了,就沈惜请的那个职业经理人,现在也是我的竞争对手。”
龚梅一听就生气:“沈惜她怎么想的,不帮自己人还帮外人?”
“就是说。”赵诚更委屈,“没一个人帮我。”
龚梅被他腻的起一身鸡皮疙瘩,拍开他的手道:“算了算了,我懒得管你了!”
虽是愤愤的语气,但妥协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赵诚终于松了口气。
……
与此同时,张佩容和程修平前来看往方茹和乐乐。
张佩容主动说起刘明华的案子。
“据公安局那边反应,洛宇那帮人又查出好几个案子来,洛宇手里甚至还有命案,具体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刘明华兄妹的犯罪事实很清楚,判刑是跑不了的,刘家请的律师本来是要替刘明华进行无罪辩护的。结果刘家人非闹着要刘明慧顶一部分罪,真是可笑至极。”
“还有,陆乾坚持要帮忙,已经动用了陆氏的律师团,我们这边就没单独找律师。”
“赵诚那边找的律师据说是圈内权威……”
张佩容叹了声:“这个刘明华呀,怎么就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呢?”
这次,真是作死到家了。
“听说刘家人去医院闹你了?”程修平皱眉问道。
方茹点头道:“去了。”
不但闹,还闹得挺理直气壮。
程修平稍稍思忖:“这件事要不要我出面解决?”
方茹想了想,“暂时不用吧。”
两个一碰就倒的老人,也不好使什么手段。
程修平话锋一转,高兴道:“有个大好事儿得给你说,陆乾已经同意和我这边合作,虽然同时还拉了家大公司进来,但能搭上顺风车我已经很满足了。”
张佩容脸一沉,程修平故意碰碰她:“看到没,我就说方茹出马准行吧!陆乾那小子……”
“咳!”
张佩容重重咳了声,程修平讪讪道:“听说你们结拜了,做朋友挺好……挺好……”
方茹笑了笑:“恭喜程叔。”
程修平说:“提成的事,我说话算话,等项目做完,款全部到位后,我会一次性给你结清。”
“不用了。”方茹寻常语气道:“这种项目周期长,变数多,我其实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是程叔您和陆乾本来就有交情,公司业务在业内也小有名气,合作是必然的事。”
言下之意,她不拿钱,之后出现的任何问题也都与她无关。
程修平和善地笑笑:“再说吧,总之,我记心里的。”
心里却是觉得,之后有什么问题,方茹怕也是帮不上忙的。
这年头,什么结拜兄妹都是扯的。
若方茹和那姓赵的真成了,陆乾见讨不到便宜,哪还会冷脸来贴热屁股。
程修平还是觉是遗憾。
多好的机会呀!
嫁进豪门,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要他说,方茹就是傻!
傻透了!
偏偏张佩容还不让劝,放话他要敢劝一句就离婚。
程修平也好作罢。
至少项目拿下来了,他也不算白忙活。
方茹抠着手掌心,刚长出来的新肉,痒。
她迟疑着道:“妈妈,程叔,正好您二位都在,有件事我想表个态。”
张佩容剥桔子的动作一顿。
方茹斟酌着用词:“现在,我在沈惜公司上班,她给我开的工资并不低。另外,我手里还拿了好几个证,等乐乐上学了,还可以去做做兼职。再有,我还有两套房子,我们住一套租一套出去,每个月还有房租可以收。”
“我和乐乐的生活,不是问题。她每个月的针剂和耗材,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家附近的公立学校也都不错,几乎没什么费用。”
“她身体是这样,将来我也不放心她出国去读书什么的……我承认,我是个没什么出息的妈妈,但我觉得,平平淡淡也挺好的。”
“所以,你们给乐乐的那笔钱,我们确实是用不上,还是留给我妈养老吧,或者给两个小舅舅,给小小姨将来念书用都可以,看你们安排。”
“一应手续,我会请律师去配合。”
张佩容始终眉眼低垂,捏在手里的桔子皮,散发出浓郁的桔香味。
程修平眉一拧,“这,这不合适吧?我答应了你妈妈的,哪有收回的道理。”
方茹笑笑说:“我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那两千多万,等于是旧时代的农家挂在外头的腊肉香肠,太惹人惦记了。”
说起来,如果不是这笔财产,刘明华或许不会作死到这种地步。
往后呢?
方茹觉得,人呀,该信的命还得信。
不是富贵命,就别做那富贵梦了。
程修平还要说什么,张佩容打断他:“就这样吧,听孩子的。”
等下了楼,张佩容迎着风,冷冷道:“老程,这下你满意了吧?”
程修平一脸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张佩容嘲讽地摇摇头,“你真以为我女儿是傻子吗?你那么卖力地把她往陆乾身边推,她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她这是寒心了……对我这个妈失望了,也是,我是够失败的。”
什么都想抓在手里,到最后,把最重要的弄丢了。
楼上,沈惜不平道:“到手的肉,干嘛要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