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也就那么宽,陈红卫母亲叉着腰站在正中间,苏向卉和小妹要走过去得让她侧身。
不过苏向卉没打算搭理她,牵着小妹直接撞着她的肩膀就过去了。
陈红卫母亲气得七窍生烟,“乡巴佬,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尖利的吼叫太过刺耳,使得几个包间的门都打开,客人们有些走出来,有些伸着脑袋往外看。
苏向卉皱了皱眉,还是没打算搭理她。
“大嫂,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呀?”
“嗯,差不多,估计进水了。”
“嘻嘻,大嫂,为啥你骂人的话都这么好笑。”
“所以骂人不带脏字才是最高境界,小丫头你得好好学着知道不?”
“嗯嗯,我知道了。”
两人都快走到包间门口了,就听见后面传来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小妹身子后仰,尖叫一声,“啊!我的辫子!”
苏向卉回头,就看见陈红卫母亲居然抓住小妹的辫子就往后扯,“小昌妇,你们骂谁呢,你们这些没教养的乡下人,给我滚回乡下去!”
苏向卉这下彻底怒了,恰好有个服务员端着一盘菜要进对门包间,苏向卉抓起那盘菜兜头盖在陈红卫母亲身上,她尖叫着松开小妹的辫子。
亏得是凉菜,倒也没有烫坏人,只是汤汤水水加菜叶子挂了一头一脸。
服务员和吃瓜群众彻底傻眼了,服务员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菜已经消失,双手还是端菜的动作,嘴巴却吃惊的张得老大。
而与此同时,苏向卉抬脚踹在陈红卫母亲的胸口,后者正抹着脸上的菜汁还要骂人,冷不防又被踹了一下,整个人朝后飞去,只不过她人胖,也只是身体呈弓型双手在空中抓挠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哦……”群众们发出惊呼,脑袋随着陈红卫母亲的动作转过去,又齐刷刷转过来看向苏向卉。
“怎么了,怎么了?”孙所长他们跑出来,看到这情景,也是呆立当地。
而隔壁房间里也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微胖,烫着卷发,“表姐,这是出什么事了?”
“呜呜,秀丽,这个臭女人打我,呜呜,你要告诉卫国帮我作主呀!”陈红卫母亲再没了刚才的嚣张,居然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当然,这会儿她也没有形象了。
苏向卉刚才抢菜的时候手上粘了油水,这会儿正甩着手,彦海林看见从包间时拿出毛巾给她,她很自然的接过来擦手。
“要点脸成不?这一走廊的人都看着呢,我打你?对,我是打你了,可是我为什么打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脑子有水就却是医院治,要不晚上倒立睡觉把脑袋里的水空出来,特喵的从学校闹到饭店,你不累我都累!”
陈红卫母亲想要爬起来,可是刚才那一下摔得尾骨疼,一时也站不起来,她朝着何秀丽伸出手,何秀丽一脸嫌弃并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她身前问道:“表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呜呜,秀丽,这女人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她在学校打了我和红卫,现在又追到饭店来打我,呜呜,太过分了!你一定要帮我。”
陈红卫母亲郭丽是何秀丽的表姐,平常两家走动频繁。
郭丽巴结何秀丽,总想要从她身上捞些好处,这些何秀丽都知道,不过就是念在亲戚情份上,况且有人上赶着巴结也是件挺让人愉悦的事,所以平常何秀丽也会给郭丽个好脸,有些能办的事也会帮她办。
今天郭丽突然就打电话说要请她和郑卫国到国营饭店吃饭,何秀丽还奇怪她想干嘛,跟郑卫国说了后,郑卫国不想出门,于是她就自己来了。
结果来了后,郭丽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述今天在学校里的事,当然,她自然说的是有利于她的版本。
何秀丽就听得很不耐烦,陈红卫被郭丽宠坏了,那小子有多不懂事她很清楚,所以也就是听一耳朵,以为应付郭丽两句过两天这事也就翻篇儿了,却没料到又在这儿遇到苏向卉,这不,又挨一顿,也不知道这郭丽图啥。
此刻听到郭丽这样哭诉,再看她那汤汤水水的惨样儿,何秀丽真后悔没听郑卫国的话,她就不该来。
可是都这样了又不能不管,何秀丽直接说:“既然这样,就报案吧,这位女同志,你无缘无故这样打我表姐,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应该,一切等公安来了处理吧。”
“无缘无故?”苏向卉冷笑,“你问问这些在场的同志,她刚才在卫生间门口就对着我和我家小妹破口大骂,我们不想搭理她,结果她跟在后面扯我小妹的辫子,这么大个人了打不过我就打小孩,这是人能干的事?我不打她打谁?”
“那你也不能……”何秀丽打量苏向卉,见她一身穿着普通,又听郭丽一口一个乡巴佬臭女人,觉得跟她多说掉身价,摆摆手,“算了,报案吧。”
“咳咳!”孙所长和王宾宇觉得自己该出场了,两人拿出证件,在众目睽睽之下亮了一遍,“我们就是公安。”
何秀丽正吃惊,郭丽又开始嚎叫,“他们是一伙的,他俩肯定是冒充的!她一个乡巴佬怎么可能认识公安?呜呜,你快叫卫国来,叫卫国找真正的公安来。”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楼下饭店经理听见楼上打架,急急忙忙的上来。
看见孙所长和王宾宇,先是一愣,立刻热情的上前,“孙所长,王公安,你们今天来吃饭了?呵呵,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把我存的酒拿出来咱们喝一杯呀。”
所有人,包括何秀丽都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向郭丽,你不是说这两公安是假冒的吗?打脸来得太快了,你如何收场?
而经理这时也看向坐在地上的郭丽,“哎呦,这位女同志这是怎么了?”
他随即呵斥还在一旁发呆的服务员,“你是怎么端菜的,怎么弄到人家女同志头上了?”
“不,不是我呀……”小服务员害怕极了。
“是我干的。”苏向卉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