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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六号,秦菜的祭日。
她回了天庐湾,好在现在的先知不像以前的工种,不去还得请假。陆少淮现在非常倚重她,她几天不到,没有人会过问。
祭日对于秦菜来说非常重要——今天她所受的香火,能够转化成更多的念力。换个通俗点的说法,就是今天她的吸收消化能力比其他日子强。
沙鹰和青瞎子几个人早就组织了信徒,称今天是阴神玉女的诞辰,各地的神庙都开始大肆庆祝。而秦菜也必须各处显灵,以吸收更多的信徒。
在沙鹰等人的发展下,秦菜目前在六个不同的地方俱都建有神庙,为了吸引新的信徒,她必须显灵一次。一天之内要赶六个地方,饶是秦菜也是肯定来不及的。但是秦菜也有办法——人间与阴面的时间差,是1:365。
也就是人间的一天,在阴面是一年。她可以从阴面走,一年之中显灵六次,时间绰绰有余。
要从阴面走,带上谈笑是不管事的。谈笑的魂魄没有修为,一到阴面会很呆滞。沙鹰虽然在玄术方面修为一般,但是在这方面可比谈笑强很多。秦菜也就把他带上了,一路上也可以解个闷。
占山这次的阴神玉女诞辰庆祝活动特别盛大,这里也是秦菜六个神庙里信徒最多的一个地方,因为主事是她的姐姐和姐夫。秦菜自然要先到这里。
她的姐姐这会儿正指挥着诸人抬着贡品往庙里走,一路上锣鼓宣天,比过年还热闹。诸多信徒都等着庙外,手里捧着各种香烛。庙里面这时候已经新增了不少设施,有长命灯、平安锁、祈福塔等等。
他姐夫这会儿正在给各信徒发号牌,上香的号牌全部根据香油钱多少而排号。秦菜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是她毕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也就算了。
待到钟声一响,所有善信跪拜之后,玉女神殿大门开启。拿到头柱香号牌的善信先进去,烧香磕头,一阵念念有辞。秦菜使了点天听术,很快知道他是想治愈儿子的精神分裂症。
今天事情很多,她是不可能每个善信都有求必应的。但是烧头柱香的总要意思意思。
她去看了这个病患,这个男孩已经十三岁了,病了足有六年。一直骂人,总觉得耳边有人跟他说话。秦菜看了一下,发现一团煞气跟着他,这团煞气对魂魄的影响很大,几乎可以打乱、融合等等。
现在男孩的记忆魄和天魂、觉魂都有互相渗透的迹象。所以他能听到的声音,其实是记忆魄或者其它魂魄碎片渗给感知魄的,也就是……幻觉。
秦菜把他的魂魄拆成十个碎片,用与魂魄相同的能量元素将魂魄重新加固,把被煞气融化的地方进行修补。很快就重新组装。
沙鹰看得啧啧称奇:“天地造化,真是玄妙。”
秦菜转头在他腮边亲了一记,又把那团煞气引起来,这才发现是他们家动宅基的时候犯到了男孩。她念了个退煞咒,把煞气退开。**的男孩现在早已经安静了下来,气息均匀,似乎睡着了。
秦菜摸摸他的头,带着沙鹰奔赴下一个神庙。
几个神庙都差不多,只是经过沙井村神庙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沙井村是个穷苦的地方——秦菜的神庙也只能建在这种地方,才不容易引人注意。
但是这种地方的神庙,规模肯定不会很大。而沙井村的神庙又建在山上,周围插着许多善信扛过来的旗帜。人群太拥挤,一个不慎,高有三米的旗杆被挤得迎面倒来。山上没有借力的地方,一旦它倒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人群中一阵惊乱,而那根旗杆在倒地之前,突然碎成了木屑。木屑飞扬,洒落诸人一头一脸,没有任何伤亡。
沙鹰站在秦菜身后,赞了一声:“干得漂亮!”
人群呆滞了约有五六分钟,最后大哗,诸人均再拜阴神玉女,称神女显灵。阴神玉女的名号,自此更加广为传播。
处理完六个地方的事,时间不过上午十点。而对于从阴面过来的她们而言,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月。
秦菜醒来之后还枕在沙鹰胸口,沙鹰揉着她的长发,将她的手往自己下面引,秦菜脸色微红,嗔了句:“能不能想点别的!”
沙鹰吻吻她的额头,他鼻子高挺,眉目轮廓很深,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性感。秦菜推开他:“她还在楼下。”
这个她当然是指沙鹰一号。沙鹰解开裤扣,将她的小手塞进去:“先帮我一下。”
秦菜微微别过脸,沙鹰握着她的小手,慢慢教她轻揉慢捻。他呼吸声渐重,秦菜脸色绯红,终于还是顺了他的意。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过来吃了顿饭,算是给秦菜庆……呃,用庆生好像不大对头……反正就算是祭拜吧。
对于通阳子,谈笑是服侍他习惯了的。这时候虽然大老板是秦菜,但是看见通阳子,他仍是不由自主就缺了气势。
通阳子也老把他呼来喝去,平时还当自己助理。而且通阳子这个人是眼高于顶惯了的,哪会把这些小喽罗放在眼里。他连秦菜都爱搭不理。
故此这个人在这里的人缘,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他的部长任命还没通过,这时候也没有别的事。这几天他大概了解了目前的情况,虽然仍对秦菜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秦菜在负一楼给他划了块地方,两个人各研究各的,也算是互不干扰。只是这通阳子有一点不好——他也是要充电的。天天三不四时就得抱抱谈笑来补充阳气。
以前秦菜是不觉得,现在看着难免就觉得别扭。尤其是早上一推开谈笑房门,看见通阳子也在谈笑**的时候。=_=|||
谈笑自然也不乐意,但毕竟是旧主,这时候也不想让他太难堪,故而能忍一般都忍着。最后秦菜没办法,特意安排了两个组里的守望者,定期给通阳子当充电宝。并且严厉禁止通阳子再爬谈笑的床,谈笑这才算解放了。
这时候吃饭,通阳子更是不合群,在他看来,资源部的员工素质居然降到了这种程度,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
而这群货又哪里是有觉悟的,照样吃饱喝足,喝五呦六。正吃到一半,突然有人进门,众人看过去,连通阳子都愣了。来人居然是白芨。
通阳子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跟白芨打招呼:“白先生。”
白芨根本都不甩他,只是冲谈笑微微示意,谈笑赶紧找了干净的拖鞋给他。他换了鞋,随手将外套仍给谈笑,也在桌边坐下来。
通阳子还站着,不知道该不该坐,秦菜心里暗爽,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下子可算是见识到了。平时大家对你客客气气,你非要弄些妖蛾子。现在倒好了,人家都不鸟你,非要热脸贴人冷屁股。一个字形容,就是贱!
谈笑给白芨添了副碗筷,白芨给自己加了份汤,开始吃东西。这下子通阳子是再不敢表示什么不满、心寒了——比你高几个级别的长官都没吭气,你矫情毛线。
白芨的来意秦菜倒是清楚——月苋不在,他肯定是没心情做菜的。钟点工做的肯定也不合胃口,平时老在外面吃,知道今天是秦菜的祭日,就顺便过来蹭饭了。
好在对于他,青瞎子诸人都是带着敬畏的,来蹭个饭大家都与有荣焉,算是赏光了。
一顿饭罢,谈笑去收碗筷,秦菜示意几个白吃饭的帮忙。白芨自然不在白吃饭之列,他很明显地示意秦菜——换身体。秦菜倚进他怀里:“师叔今天来,带礼物了吗?”
白芨不合作:“别废话。”
秦菜就起身:“谈笑,碗筷让家政工人收拾,我们出去唱k。”
然后几个人就一起浩浩****地奔赴ktv,把判官长一个人晾在了屋子里。喔,也不算一个人,还有不合群的通阳子也没有收到邀请。==
走出别墅,沙鹰忍着笑,还是有点不放心:“白先生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秦菜耸肩:“不需要再惯着他了,但是这个人还有用,也不能扔了他。”
晚上十二点,折腾了一整天,一群人终于散了。秦菜下到负一楼,本来只是换个身体,突然想到一样东西——她能够把旗杆化成碎屑,是不是能把胳膊变成翅膀?擦,那可就拉风了!!
她换了谈笑一号的身体,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坐下来。用念力加持完毕之后,她试着把自己的皮肤转化成羽毛。正尝试呢,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在干什么呢?”
秦菜转过头,谈笑端了杯果汁过来:“就知道你又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他随手拿了条丝绢,开始擦拭秦菜的脸。秦菜还莫名其妙:“我脸上怎么了?”
谈笑一擦拭,突然脸色就变了。他突然扔掉丝绢,猛地后退几步,唇色发白。秦菜看见地上的丝绢上沾着黑色的泥状物。
她抬头看谈笑,正准备说什么,谈笑摇摇头,字句艰难地道:“我先离开一下。”
然后他快步离开负一楼。
秦菜没顾得上他,往镜子面前一伸脸,自己都差点吐了。她的脸上全是沥青一样黑色的胶泥物。谈笑还以为是糊了什么东西,一路擦下去,触到白色的牙齿,才发现那并没有糊什么东西——那就是她的脸。
她对各种元素的具体形状掌握还不完全,出错倒也不奇怪。
秦菜很快把元素给转了过来,脸就又变成好好的一张脸了。只是材料不够——沾谈笑的丝绢上了,脸还瘦了。
她上得楼来,沙鹰和桑骨泥人在玩魂斗罗,通阳子在看报,不见谈笑。
一楼右手边的洗手间门锁着,秦菜走过去敲门:“笑哥?你没事吧?”
过了十多秒,里面才传来谈笑的声音:“我没事,马上就好。”
秦菜也没往心里去,又拍了拍门:“那是个意外,我保证真的是个意外。”
里面一阵抽水的声音,谈笑开门出来,脸色还有些发青:“嗯。”
秦菜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一记蜻蜒点水,谈笑不着痕迹地,微微往后仰了仰头。秦菜松开手:“笑哥,我想吃刨冰。”
谈笑烘干手,表情如常:“嗯,我这就去做。”
秦菜又窜到沙发上,和沙鹰一起看电视,沙鹰一看她穿谈笑一号就不满意了,两个人又开始打闹。谈笑在洗手槽前呆了一会儿,突然冲到马桶面前,又是一阵呕吐。
那天晚上,秦菜和谈笑一起睡。谈笑居然非常老实,完全没有过度亲密的举动。秦菜自己倚进他怀里,他当然也没有拒绝。秦菜很有些担心:“谈笑,真的没事吗?”
谈笑摸了摸她的脸,很快又移开,抚摸她的头发:“没事,今天有点累,睡吧。”
秦菜也没多想,抬头吻吻他的下巴:“嗯,晚安。”
谈笑将唇印在她头顶发间:“晚安。”
她呼吸渐渐轻浅,谈笑却又过了很久才入眠。
“怎么还不睡?”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闪着蓝光。秦菜蜷在沙发上,长发发瀑披了一肩。
谈笑走过去,将手搭在她肩上,隔着柔滑的青丝亲吻她的脸颊。然后沙发上的秦菜缓缓转过脸,一脸黑泥,黑泥渐渐滴落,露出白色的牙齿,红色的牙龈……和没有眼皮的眼球……
谈笑骤然惊醒,原来只是个梦。卧室里极其安静,只有怀中的秦菜,静谧得似乎没有呼吸。他额间汗出如浆,竟没有勇气去看她的脸。
第二天一早,秦菜醒来的时候,谈笑居然已经起床了。桌上摆着早餐,他似乎上班去了。秦菜撑起眼皮看了一眼闹钟,才凌晨六点半。今天走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