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倭国对大誉早已虎视眈眈。想必,这次华一公主传出去的密信,就是找到了理由让倭国攻打大誉。”
郝之文赞同她的说法,随即拿起竹竿点了几个地方。
“倭国要攻打大誉,它必须经过南国。但南国和大誉向来交好,且南国是重情重义的国家。
他们不会任由倭国军队穿过南国,让倭国有机会攻打大誉。
但南国较小,恐怕要动起手来,南国会被倭国灭掉。”
郝七线抬着头看着那鸡蛋大的地方。南国和大誉相邻,倭国要攻打大誉确实最好的只有穿过南国,来攻打大誉。
“南国既然不会袖手旁观,不如现在咱们趁着南国使臣他们还未离去,尽早找他们商榷此事?”
郝之文思量片刻,“可行。”
南国人他们还是可以信任的。
次日一早,郝七线就和郝之文打扮一番,早早出了门。
郝七线穿了男装,看上去破破烂烂,活脱脱一个乞丐。
郝之文依旧是一身大红官服,见到郝七线的装扮,不由得皱眉,“你怎么穿成这样?”
“方便行事,爹,我跟南国若是商谈好了,我在东街的乞丐堆等你。你到时也换一身衣服吧。”
郝之文颇为嫌弃,但还答应了她。
郝七线看着他要上马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今日,真的醒不来吗?”
郝之文回头,知道她问的是陛下今日真的不会醒来吗。
他摇了摇头,“影子,或许会代替。但之前没有用过,不知道今日,会不会派上用场。”
是了,身居高位之人,身边不可避免出现一个替身。
何况,论起这茬,大誉才是养影子的鼻祖。
只不过,像白墨北那般总喜欢亲力亲为的人,影子应当很少用。今日忽逢变故,希望能应对得来。
“呦,小伙子,来吃点?咱们这有小米粥、白粥、南瓜粥……你要喝点什么粥?”
郝七线走在街上,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了过去。
粥店老板正拿着一条长毛巾,往肩膀上一甩,脸上的笑容甚是阳光灿烂。
郝七线停了脚步,微微笑着打招呼,“不了,我还有事。”
“嘿呀,小伙子有什么要紧事,比得过吃一顿早膳重要?没有吃饱,何来力气干活?”
粥店老板说着,立即给她端来一碗粥,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天大的事,总要吃饱了再去忙活。这顿,我请你。”
老板说着,便离开继续忙活。
郝七线出来得早,如今街上都没什么人。
看着都端到跟前的粥,郝七线也不好推脱。
“小伙子,码头上工的吧。”
郝七线一愣,有些疑惑顺着他话中的意思,“老板是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码头上,有很多小伙子都这样穿。”粥铺老板乐呵呵道。
郝七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确实是像。
她打小在海边生活,见惯了那些在港口码头工作的工人穿着打扮,今日就很自然的换上类似的衣衫。
看着像乞丐,但也像在码头干重活的小伙。
“哎呀,小伙子呦,今日码头怕是开不了工喽~”
游神之际,郝七线又闻老板来这一句,顿时眉色不解,“为何?”
老板擦了擦头上的汗,走到一个位置上坐下,眯着眼端起一碗水咕咚咕咚喝起来,“嗳~啧。”老板舒服叹了一声,才缓缓道:“我家住在码头附近,今日出来时,见码头有一帮外邦人聚集在那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
后面出摊买豆汁的李五从码头那边走来,眼睛青紫一圈,嘴角都出血了。
见他一副蔫不拉几的模样,就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他是让外邦人给打了。”
郝七线心下沉了沉,最近外邦人闹事有些频繁。
“可知道外邦人为何打他?”
郝七线问了一嘴,总觉得事情太古怪。外邦人若是殴打官员就算了,现在都欺负到平头百姓身上,也实在不讲理了些。
粥铺老板啧啧两声,憋着嘴一副嫌弃,“据李五说,那些人是喝豆汁不给钱。他听到那些外邦人说大誉问他们拿赔款,要他们出那么多钱,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哦~那意思就是说,外邦人是不满意咱们的决定喽。”
“可不是,就因为让他们赔,他们觉得要赔太多,这心下不满,才把气撒在咱们这些百姓身上。吃着霸王餐,还殴打咱们。”
老板摇头,“这都还没有赔款呢,他们倒是敢吃霸王餐,先动起手。也是不要脸的玩意。”
郝七线放下勺子,从袖口拿出三枚铜板。
“老板,铜板放桌子上了。谢谢招待。”
“哎!”粥铺老板追出来,但郝七线早已远去。
“说了请他……罢了罢了。”掂量掂量手中的三枚铜钱,老板笑着摇摇头收拾餐具。
郝七线清楚老板的好意,但做小本生意的,起早贪黑,谁都不容易。
老板见她穿得像码头上工的小伙,能请她喝粥,是老板心善。这份情,她记住了。
悄然来到码头的郝七线,偷偷躲在一堆货物前看着周围。
可她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人,也并未见到外邦人。
“找什么?”
一人在她身后忽然出声,郝七线吓了一跳。
回头却见是郭尔罗斯·小小,“吓我一跳。”郝七线捂着胸口,额头渗出冷汗。
郭尔罗斯·小小挑眉,上下打量她,须臾,笑道:“原来是娘娘,娘娘跑这来,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和郝七线打过交道,便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从某种角度来说,郭尔罗斯·小小是很欣赏她的。
郝七线一顿,他看出来了?
“娘娘的手,还有眼睛。”郭尔罗斯·小小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便随口解释道。
郝七线恍然大悟,看来,她下次再乔装打扮的时候,手也要做一下处理。
“小小大人又知道什么风声?”
郝七线不答,反问他。
郭尔罗斯·小小轻笑,皇后娘娘的防备心还挺重,“外邦人,闹事。因赔款而起,他们要抗议。”
郝七线颔首,“好,明白了。谢大人告知。我还有事,先告辞。”
郭尔罗斯·小小看着她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对上她那还有些微胖的脸颊,忍不住挑逗,“我告诉娘娘这么大的消息,娘娘就一句谢谢打发我了?”
“那……下次请你吃烤番薯,我知道一家粥铺,那里的烤番薯,是大誉的特色。有空了,我带你去尝尝。”
郭尔罗斯·小小笑着点头,“好,那在下就等着娘娘盛情邀约了。”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郝七线可以走了。
郝七线再次拱手,郭尔罗斯·小小微微颔首,相当于回礼。
“娘娘,近来出街,可要当心些。”看着她的背影,郭尔罗斯·小小忍不住提醒。
郝七线闻言,举起手摆了摆,是在告诉他,她知道了。
郭尔罗斯·小小笑意加深,“她还真是可爱的紧......”
天空褪去青灰色,街上的景象开始清晰起来。
郝七线趁人不备溜进南国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