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你?谁动你了?在场谁人证明,我们动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郝七线放下番薯,先前她戏弄红袖的时候,便是以这种无赖手段纠缠。

如此,郝七线并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仲与亲自递给她净手的湿帕子。

郝七线接过,眼神赞扬江仲与。全程没给脸色扭曲的赵虎一个眼神,接着又听她道:“叫声姑奶奶来听听,我听开心了,你就可以走。若叫的不好,惹坏了我心情,你的命,留下!”

郝七线抬手,啪放下净手的帕子。

赵虎身体陡然一颤,只见郝七线眸光微抬,像一道冰冻三尺的冰锥刺入他的心脏。

可反应过来,嚣张的焰气再起,“放你娘的狗屁!你什么身份,敢跟老子攀亲沾故。”

赵虎的手下在哀嚎一片间也爬了起来,远远站着不敢靠近。赵虎的贴身小厮给了周围一个下人眼神,那人当即跑出众人的视线。

能看清周围一切人的郝七线,似有似无勾起一抹笑意,缓缓收回目光。

好戏开场!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裳,不疾不徐道:“我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印堂发黑。血光之灾,杀身之祸是免不了了!”

赵家赵潭山现在都还在天牢关押,赵家非但没有关起门来好好反省过日子,还敢大清早出来惹是生非。

也是没谁敢像赵虎这样把命往死里作的霸行演绎的凌厉尽致。

“大胆,我家公子也是你能胡言乱言的!”

“就是!好大的胆子,敢对兵部尚书的独子下诅咒,看你嫌命长。”

百姓看热闹围着水泄不通,不少百姓看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又是赵家的霸王,三天两头就跑出来祸害女子。”

“嗐,你是不知啊,赵虎最近迷恋稚童了。简直连畜牲都不如,他不知掠夺走了多少好人家的孩童,又有多少丧命其中。”

“什么?真的假的?竟然对孩童下手!真是没有人性啊!”

“可不是,今日一大早又跑出来物色姑娘和幼童。这不,看上了那几人,没想到,人家也不是好欺负,被人一顿好打。”

赵虎听着那些低贱的人敢当众议论自己,蹭的从地上站起来,“都给老子闭嘴!老子怎么样,都轮不到你们一群低贱的蝼蚁说三道四。”

郝七线一脚踢在他腿弯处,“聒噪。”

本来还因为他突然爆嗬噤声的百姓,见他冷不防摔跪在地上,瞬间哄堂大笑。

赵虎疼得龇牙咧嘴,心中怨恨。

该死的贱人,等他的人到了,定要杀了她!将她折磨致死,再碎尸万段,丢到乱章岗喂野狗豺狼!

“你别得意太早!迟早你会落到老子手里!”

下人看着自家公子被人折磨,想要冲上去,又畏惧压城的存在。

“呦!吓到我了,我好害怕呀。嘶~那既让如此,我这底层的蝼蚁,就要上报京都府尹,让他,来处置你这个暴徒。”

郝七线佯装害怕,捂着心口往故作娇弱往后退开几步,模样好不可怜。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郝七线是在装的,故意露出那副搞笑又矫揉造作的表情。

“那是谁家姑娘呀,胆子也够大。现在还能笑着抓弄赵虎,别到最后……”说话的人没把话说完全,可在场的人谁都清楚。

赵虎就是京都的一大臭虫、祸害,现在人可能狼狈,但人家到底是官宦世家的子弟,后台就摆在那。

此人根本就不是他们普通人能轻易惹得的,姑娘最后落到赵虎手中,怕是连尸首都难留。

人群当中,有人不看好,自然,也会有人分析当下局势,看好郝七线的。

“不一定,我瞧着姑娘是一方人物。况且,赵家那位,不是前儿入天牢了吗。上头没了顶梁的柱子,赵虎还能像以往一样?我就瞧着,其中必有变故!”

“赞同!我赌赵虎死。”

“咦~谁要和你赌,这是能开赌的吗?”

……

百姓说的话,赵虎也都尽收耳中。

全是低贱的蝼蚁,都在诅咒他!

哼!他是谁?赵虎,赵家独苗!

他表姨父是当朝丞相,表姐是当朝皇贵妃。甚至是未来大誉的国母。

他爹现在被抓,那不过是暂时的。迟早会出来。

他们敢和他争斗,等他好了,日后再找他们算账!

赵虎没有忘记郝七线方才说要上报京都府尹的话,他冷冷一笑,大声道:“你有种就告到京兆府,可千万不是嘴上耍耍嘴皮的事。”

“什么耍嘴皮子,我姐姐向来说话算数。既是说报到京兆府处置你,寻求公道。自不会……放过你这恶人!”

江仲与站到他面前,剑眉星目,面上冷然。

看得赵虎心脏不由得加快。

面前的小孩气势恢宏,他隐约感到害怕。更重要的,是他凑近看了这稚童久了些,便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稚童,眼下又想不起来。

不多时,京兆府的府尹直带着人马前来。

赵远山人未到先出声,“到底何人胆敢在天子脚下放肆!”

人群迅速散开让出一条道,官兵速速上前,为赵远山开道,

郝七线趴在粥店围栏处,她好整以暇看着赵远山疾步走来,面上带着怒气。

赵虎一见赵远山,绿豆大的眼睛登时睁大了,“小叔,救我!有人打我!这几人当街欺辱我不成,还公然打碎我膝盖。”

“他们还说赵家要倒了,呜呜呜!小叔,他们太欺辱咱们了!”

赵虎忽然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叫起来,乍一看,真像被人欺负了那么一回事。

郝七线不慌不忙,对压城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躲起来回避一下。

赵虎不学无术,是完完全全纨绔一个。他的生活接触不到宫里隐秘些的人物,但作为京兆府府尹的赵远山,就未必了。

郝七线侧眸,同样给使臣和江仲与一个眼神。他们两人也默默退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是暂时不用出面,等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再出来也不迟。

赵远山一上来,便是见赵虎衣衫凌乱,发冠歪歪斜斜,瘫坐在地哭哭啼啼,委屈至极。

他怒吼,“谁干的!”眼瞎不成,欺负都敢欺负到他赵家头上了!

“谁做的,站出来!天子脚下,竟敢行凶赵家的人!”赵远山怒目,扫过众人。

官兵上前搀扶赵虎,赵虎看着郝七线得意起来。

“小叔叔,是她干的!”赵虎一站稳,便指着郝七线。

他扬起眉,满脸奸笑。

面对赵虎的倒打一耙,郝七线意料之中,面上并没有过多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