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气氛一片轻松的晚宴,因为太后不请自来。
而变得有一些冷凝。
闫沛笙是摆明不给太后好脸色。
到晚宴结束,他全程没有和太后说一句话。
倾婳站在建章宫的门口,目送着父亲和祖母上了马车。
车子渐渐驶离宫城。
风卷起飞雪簌簌而落,倾婳冻得搓起了手。
她为何感觉云国比北华国还要冷一点,雪似乎下得更大。
转过身,迎上闫沛笙的目光。
“今年除夕还是你陪我。”殿前的烛光倒映在他的眼底。
越发显得他温柔似玉,健硕挺阔的身形裹在黑色的斗篷里,透露着一丝稳重的亲切感。
倾婳神情恬淡,“闫沛笙,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不等闫沛笙反应过来,她便迈着小碎步跑进殿里。
闫沛笙惊愕,旋即含笑。
这小丫头神神秘秘的。
冷风吹在面上,心中却是暖的。
他最在意的又何尝不是与倾婳的惬意时光,
今年岁岁年年,都陪着倾婳。
他看着漫天飞雪肆意地吹着,落下满地清白。
便有一种愉悦萦绕在他的心头。
仿佛又回到了在北华国的那个时候。
他深陷囹圄,虽然明知遭人陷害却无法辩驳。
倾婳义无反顾地保护着他,像是行侠仗义的侠女一般。
想起曾经种种,闫沛笙的心中不免又是一番温热。
仔细算来,他和倾婳已经相遇了十几年。
从六岁到如今,清甜微苦的好时光依然不曾变过。
有倾婳在身边,再冷的风也是暖的。
纵然深宫中的岁月难熬,他也要倾婳一直无忧无虑下去。
闫沛笙站在廊下,看着倾婳走出来,深谙一笑,“婳儿……”
倾婳小跑着走到他的面前,拿出手里的千千结。
“给,这是我亲手编织的,里面是我的头发,缠绕红线。”
闫沛笙从倾婳手里拿过千千结,反复打量,眼眸中骤然起了一层朦胧。
一阵一阵的暖流融入他的心底。
他抬眸直视倾婳甜淡的样子,“这是云国的习俗,除夕晚上,女子将亲手编织的千千结送给长辈或者夫君,挂在树枝上祈福,可保来年岁岁平安。”
“是呀,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云国这片土地上,都是纯正的汉人血脉,汉族人重视小女儿家的柔情。我觉得这样的寓意特别好。”
倾婳伸手,白色的雪便落在掌心,凉意顺着肌肤蔓延开来。
闫沛笙一脸欢喜,眼眸中泛起明亮之色,手里的千千结。
爱不释手。
他故作玩笑的打趣,“如此,这一枚千千结是我独有的呢,还是婳儿给祖母,或者岳父也做了一枚?”
听闫沛笙轻松自如的语气,倾婳忍不住一乐。
凑近他,在他的身边嗅了嗅,倾婳别有意味的打量着他。
闫沛笙被倾婳这一举动弄得不明所以,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倾婳问他,“陛下可曾闻不到什么味道?”
闫沛笙摇头,眼神不解,“什么味道?”
“是吃醋的酸味。”倾婳笑容明媚,用手扇着鼻子,假装嫌弃。
闫沛笙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失笑,伸出大掌勾住她纤细的腰肢。
“小丫头越发凌厉。”
倾婳被他的力道带得踮起脚尖。
闫沛笙低下头,刚好与倾婳的唇贴在一起,鼻子对着鼻子。
周围肃然安静,目光交错的那一瞬间,彼此眼中皆是欢喜之色。
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一花一物。
倾婳聆听风雪婆娑之声,感受着腰部传来的暖意。
“时间在流逝,年龄在长,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如今是你的妻子。”
闫沛笙紧紧的拥抱着她,下颚抵在倾婳的头上,“你还是汴京城最骄傲的姑娘,让我一眼沦陷。”
“当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你挡在我的面前替我狠狠的呵斥他们,让我难以忘怀,那个丫头现在成我的妻子,灯火阑珊,蓦然回首还是你。”
倾婳在他怀里闭目沉吟好一会儿,起来拿过他手中的千千结。
跑到银杏树下挂上去。
她双手合十,为家人祈福。
倾婳缓缓转头,只见闫沛笙也走了过来。
打起一把油纸伞,在倾婳的身边。
任凭风雨飘摇,他替倾婳挡着,只要他在的地方。
倾婳脚下就会一直干干净净。
“闫沛笙,我们和往事归于尽,来年依旧迎花开。”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我也借着这一次除夕,为我夫人请愿,平安顺遂,今后每一年的除夕都要陪着我一起守岁。”
闫沛笙与倾婳相视一笑,看着漫天飞雪。
他声音缱绻,犹如缓缓涌动的溪水,融进她的内心。
“等到元宵的时候,我陪你出宫去逛庙会。”
倾婳闻言来了兴致,双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好呀,正月十五可比除夕热闹、”
闫沛笙靠在倾婳的耳边,口吻里带着蛊惑的意味,“你还不曾和我说,这一枚千千结究竟是否我独有?”
“陛下想知道?”倾婳把玩着斗篷上垂下来的毛球,瞟他一眼。
闫沛笙拿过树上的千千结,“我想要世上独一无二的。”
倾婳无奈,“不应该是女子吃醋么?却不曾想堂堂陛下也如此小心眼,我可没有见过男人吃醋,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手掌生杀大权的皇帝。”
闫沛笙坦然含笑,伸手刮一刮倾婳的鼻梁。
“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哪条国法规定,男人不能吃醋的。我不管,我就是要唯一的千千结。”
倾婳双手搭在闫沛笙的脖子上,双眸中带着一丝魅惑,“我已经送给我父亲和祖母了,怎么办?不如陛下去讨要回来吧,都是你的。”
“婳儿,这是为难我。”闫沛笙凝望着她眼底的笑意,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鼻尖。
“我得好好惩罚你这个小丫头。”
倾婳还没有从他话中缓过神来,脚下腾空而起,她几乎本能的挽住他的脖子。
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闫沛笙拦腰抱起,往寝室里走。
宫人挑起层层纱帘,落在身后。
闫沛笙将倾婳放在床榻上,四目相对间。
他吻上她的唇,狠狠的汲取着她的温柔。
倾婳被他吻的呼吸梗阻,伸出双手靠在他的胸膛。
她费了好大才挣脱了他。
“别闹,今晚是除夕我还想守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