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景向前走了几步，“跟我说就可以。”
我紧张地握住了曼曼的手，看着医生这边。
紧接着，就听到医生说：“请病人家属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她的情况实在不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听他说完后面的话的，我耳边全是嗡嗡声，只觉得昏天黑地，什么都看不清了。
曼曼因为太激动，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寒景已经吩咐妇产科的医生去照顾她。
而我则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我妈妈就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还有血，身旁的仪器不停地发出滴滴的声音。
我伸出手去摸她的脸，没有温度了。
“妈……”
我哭了起来，我想要尝试着唤醒她，“妈，我回来了……我是你的棠棠。”
可是我妈没有回应，她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妈，这两年我在国外，我没有出事……我一直在养身体，一直在等着机会，我是要回来照顾你，给你更好的生活的。”
我说着，嚎啕大哭。
萧寒景在我背后，扶着我的肩膀，温柔地说：“初棠，别哭。”
可是我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我握紧了我妈的手，“妈，你快醒醒……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如果你也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现在好难过，我还没有来得及跟她相认呢，她就已经走了。
“妈，我已经没有小石头了……我不能再没有你……求求你，醒醒……求求你，不要再睡了！”
我哭着，我不相信我妈真的就这样走了，我跟她说：
“妈……你是不是像小时候一样跟我玩装睡游戏的？那我闭上眼睛，等我数完一二三，你可不可以再醒过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可无论我怎么哭，怎么呼唤，我妈都醒不过来了。
她真的抛下我了……
司凌骁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哭了，曼曼也醒了过来，她在我身边脸色差极了。
我其实不想让曼曼来的，但曼曼说我现在不能暴露身份，她必须代替我来处理所有事。
看到是司凌骁，曼曼松开了我的手，直接走过去，啪的给了他一巴掌。
“司凌骁，我已经报警了！现在你让你那个妈过来！她必须给我们所有人交代！”
司凌骁看着我，眼眶发红。
而我此刻已经不想揣摩司凌骁的想法，甚至我都不想要在他面前再装什么。
我没有妈妈了！
是司凌骁的妈妈害我没有妈妈了！
“抱歉。”司凌骁低头道歉。
可我不想听。
曼曼也不想听，“如果道歉真的有用，我们还要警察干什么！司凌骁……你现在让你妈过来！”
在曼曼激动的时候，警察也已经过来了。
朱婉瑶跟在警察后面。
可是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甚至我觉得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得意。
当然，这个得意在看到我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瞪圆了眼睛，指着我的脸，质问道：“沈初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萧寒景怕我爆发，就握住了我的手，冷静地说：“司夫人，这是我妻子皇甫云姗！”
“皇甫云姗？”朱婉瑶盯着我看，明显是不相信的，“明明就是沈初棠！你这张脸这么讨厌，我不能认错的！”
我红着眼睛，“司夫人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跟警察解释你杀人的事吧。”
“这位小姐，我们已经跟周围的人做过确认了……死者当时是意外，并不是司夫人……”警察看着我跟虞曼曼。
听到他的说法，我气笑了，“什么叫意外？你们确定真的掌握了证据？还是说，有人干扰你们判案！”
我说完，看着司凌骁。
我知道司凌骁有这个能力。
当初我被造黄谣，小石头出事，全是司凌骁保着司锦初的。
一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妹妹，他都可以那样不顾一切地去维护。
这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当然要全力以赴替她开脱了。
只是，他妈妈的命就是命，我妈妈的就不是吗？
我妈妈那么苦，就应该被她妈妈推下去，就该被害死吗？
“你别胡说了！警察是调取监控了，我根本就没有碰江悦那个贱人！她是自己发疯，自己摔下去的！”朱婉瑶激动地对我喊着。
我妈已经死了，她还不放过她，还要叫她贱人？
我抬起头，看着朱婉瑶那丑恶的表情，拳头已经攥紧了。
“而且她也该死啊！当初如果不是她跟沈江南，我怎么可能失去老公，我怎么可能当寡妇！”
朱婉瑶对着我怒吼，“所以她现在就算死，那也是死有余辜！”
“妈！”司凌骁低吼一声，打断了朱婉瑶，他脸色沉沉地说：“道歉！”
这下朱婉瑶委屈了，“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明明是他们欠我们的！
司凌骁，你是不是因为她跟沈初棠长得一样，你就又昏头了？你这是想把我送进去坐牢？”
司凌骁冷着脸，没有回应。
而朱婉瑶就开始闹事，“好啊……你要真想我这个亲妈死……那我现在也去死……我现在就过去……让你看清楚！”
她骂骂咧咧地要冲上去拉开我妈妈尸体上的白布。
而我也强忍着双腿上的疼痛，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我这边。
我直接甩了一巴掌在她脸上。
“司夫人，死者为大，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我才不要她发疯了一样碰我妈的尸体。
朱婉瑶被我打得立刻哭了起来，“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啊！我什么都没做错……我为什么要受你这个委屈！”
为什么要受委屈？
“因为你害死了一个可怜的女人！”我说着，直接抓住了朱婉瑶的头发，按着她的头对着我妈的尸体鞠躬。
“你应该跟她道歉！”
“啊啊啊……司凌骁，你不管管这个疯子吗？你看啊……她要弄死你妈了！”朱婉瑶挣扎着。
可我也已经气急了，我不能放过朱婉瑶的。
“你先别激动。”司凌骁果然劝我了。
可能，失望就是这样一瞬间的事。
我看着他，冷笑了两声，“我不激动，我只是想让她明白，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杀人凶手配在死者面前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