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烟想不出来那个大妈说的苏朗总是鼻青脸肿的是如何造成的。

难不成是因为没钱吃饭所以对着富婆喊饿饿被富婆保镖揍得?

但他要是真没钱了,为什么不花苏林烟房间抽屉里的钱?而且苏朗似乎是知道她的银行卡密码的。

思来想去怎么都不对,苏林烟站在华盛街发呆。

“今天黑曜那边的场子谁上?我怎么记得那个跟狼崽子一样的人好长时间没上了?”

“废话,上次那一场拳打的,也亏了这人命大,要是换个人,早就挺不过来了。”

“啧,行吧,那今天还看什么,没意思。”

几个男人从苏林烟旁边走过,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苏林烟脑袋像是忽然被人敲了一记重拳似的,豁然开朗。

她知道黑曜,一个地下拳场。

是了,她不在,苏朗也没有谋生的办法,大妈说几次见到他都是鼻青脸肿的,很可能不是因为和被人闹了矛盾被揍,而是他被人带去了拳场打拳。

苏林烟去了黑曜,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门口的侍者在查卡。

她可不是这里的会员,估计是进不去的,正紧蹙着眉头思索的时候,余光看到了刚刚从她旁边路过的那几个男人,苏林烟眼前一亮,咬咬牙立马跟了过去。

这几个人看着骤然出现的漂亮姑娘,也跟着眼睛亮了亮。

苏林烟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几个哥哥,我能跟着你们一起进去看看吗?我弟弟最近总是来这里,他年纪还小,逃课过来的,我跟着几个哥哥一起进去看看行吗?”

这几个人看上去 五大三粗的,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听说她来找弟弟,便道:“你弟弟多大了,这地方未成年可是不能进的,你确定他在这里?”

“今年二十多了,上大学呢,我听他朋友说的在这里。”

其中一个大哥点头,“行吧,你跟着我们进去,但进去了之后可不能乱跑,这里面乱着呢,找到了你弟弟也不能直接在里面大喊大叫,先把人哄出来再说,否则在里面容易被当成闹事的。”

苏林烟连连点头,彩虹屁连环吹,“谢谢大哥,你们人真好。”

等进到了黑曜,苏林烟面对着这繁华的场所又有些无所适从了,她不知道拳场在几层。

那大哥问她,“你弟弟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知道吗?”

另一个大哥道:“一楼是包厢,喝酒的,二楼是台球馆……”

苏林烟等他说完,唯独没听到和拳场有关的消息,于是苦笑了下,“我之前听他说过喜欢一个打拳的人,说那男的年轻,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打拳可厉害了,几位大哥,这拳场在几层啊?”

“去拳场啊,”那大哥朝她招手,“你跟着我们走吧。”

苏林烟脑子里不停的转着,“大哥,我弟弟说的那个打拳的真有这么厉害吗?”

“那是真厉害,和你弟弟差不多大的那位,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谁,那人三年前来的这拳场,从来了之后就没输过。”

苏林烟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早已经翻天覆地了。

她觉得这人一定是苏朗,绝对是的,但他到底是怎么踏入到这个行业的?

等苏林烟站到拳场前,看着中间拳场上两人四大的模样,鲜血喷溅,但这里的人却好像丝毫看不见,兴奋的叫喊着。

苏林烟觉得身体有些发冷,她把上面打拳的人代换成苏朗的模样,瞬间觉得心口猛然一窒。

她在这里逛了一圈,没见到苏朗,想到之前几个大哥的话,如果那个拳手真的是苏朗,那他有可能受伤了正在养伤。

她太急于知道那个拳手到底是不是苏朗了,环顾了一圈四周,想要找到那几个大哥再问一问,或者她可以直接找到这里的负责人问一问。

她当真找到了这里的负责人,问人家这里是不是有个拳手叫做苏朗。

苏朗这名字刚一出来,她便看到那负责人的眼神变了变,从刚刚的懒散不予理会瞬间蒙上了一层什么。

苏林烟的理智也在这时候回笼。

负责人朝她咧嘴笑笑,“姑娘,你找他是有什么事情?”

苏林烟脸不红气不喘的道:“我弟弟三天两头来看他打拳,怎么劝都劝不住,整天张嘴闭嘴都是苏朗,我来瞧瞧这人到底有多厉害。”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还带着淡淡的愤愤。

果然,那负责人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类似于失望的情绪,朝她摆摆手,“去去去,自己的弟弟自己管不了能怪谁,赶紧一边去。”

苏林烟被赶到了一边,站在角落里沉思了良久。

她觉得很不对劲,刚刚那个负责人的眼神给她一种很期待她和苏朗之间有什么关系的感觉。

不过今天她的收获也不少,至少清楚了这里的那个拳手,确确实实是苏朗。

她转身,打算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和苏朗见面,但刚走到一个拐角处,便猛地被人捂了口鼻拽到了黑暗之中。

淡淡的血腥气和温热的胸膛让苏林烟胸口直跳,她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在颤抖。

不止是身体,就连捂着她口鼻的手都在抖。

她没敢挣扎,脑子里正想着如何逃脱的时候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吸气声,细听上去带了些轻微的哽咽。

苏林烟身子一僵,不管不顾的要转头。

但身后的人阻止了她,捂着她口鼻的手缓缓松开,声音从耳畔传来,沙哑的厉害,宛如喉咙口被无尽的沙砾堵着,“你跑哪里去了?”

有滚烫的东西砸在苏林烟的脖子上,让她瞬间意识到身后的人哭鼻子了。

她哑声解释道:“说起来有些复杂,我去到了一个距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废了很多很多的功夫才得以回来。”

苏朗的手掌攥着她的肩膀,执拗的盯着她的耳垂,胸腔里翻腾的那些东西被他一点一点的压下去,“你是不是嫌我是个累赘,所以才走的。”

这些年,他一边寻找苏林烟,一边陷入这个问题之中。

苏林烟不声不响的离开,他难免觉得是因为她嫌弃自己累赘,嫌弃自己愚笨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