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湘十三岁那年,纪荣已经定下了亲事即将准备出嫁了,所以自然不能像她一样整天胡闹了。
对此,云思湘的心情不是很好,纪荣虽然比她大一些,但两人的关系极好,这些年几乎可以说是没怎么分开过,如今纪童出嫁之后,两人的关系定然不会有从前那样亲密了,所以云思湘有些小小的伤心倒也正常。
伤心着伤心着,云思湘有些想吃隔壁镇上的那家八宝鸭了。
云妙宜现在和裴毅在郴州,纪荣现在在家里待嫁,自然不能出去陪她出去随心所欲地到处玩。
于是纠结之后,云思湘去侯夫人和袁姨娘面前撒了会娇,想要去隔壁镇上逛一逛。
那镇之前云妙宜带着她们去过,侯夫人还有印象,于是没一会就松了口,不过侯夫人和袁姨娘的想法都一样,出去自然是可以出去,但要多带些下人。
就这样,云思湘领着几个侍卫和婢女坐着马车去了隔壁镇。
现在街上开开心心的逛了一大圈,随后去餐馆里吃饭,想着等回去的时候给侯夫人和姨娘带些好吃的回去。
她去的那家餐馆说起来还是当初她和云妙宜去过的,云思湘记得自己那时候还在这里遇到了个凶巴巴的少年。
当然,人家凶是因为她撞坏了人家的蟋蟀,所以说到底怪她。
美滋滋的填饱了肚子,云思湘去街上买了些糕点,逛了不少的铺子。
说起来现在燕国境内基本上到处都是二姐姐和纪童姐姐开的铺子,之近云思湘还没有发现过哪家的胭脂水粉比纪童姐姐做出来的好的。
云思湘正逛的好好的,前面的街道忽然间吵闹了起来,她刚扭头往那边看过去就被身边的侍卫拉了过来。
似乎是一辆失了控的马车正在朝这边飞奔。
侍卫护着云思湘退开,不过这街上都是百姓,这马车若是没人拦定然是要伤到无辜百姓的性命的。
眼看着后面有年龄大的摊贩护着摊子舍不得躲开,云思湘连忙让侍卫上前去看看能不能拦住马车,制住发疯的马。
侍卫正打算前去,但已经有人出手了,云思湘看不太清晰,但那马车带着人往这边过来,她才看到是个年轻的少年正俯身在马匹上,想法子让马停下来。
“让开,都让开!”
蒋朝拼命的喊着,眼看着马蹄就要踏上一个老人的身体,他连忙猛地勒住缰绳,堪堪的停了下来。
本以为到这里就可以了,他刚想要从马上下来,但忽然间马又发起疯来,换了个方向猝不及防的冲过去。
蒋朝来不及思考,手里的匕首死死的扎在马脖子上,在马伤到人之前了结了它的性命。
但他自己却因为马的速度过快,加上猛然停下的惯性被甩了出去。
这一甩出去不要紧,直接砸到了一旁躲得还算远的云思湘身上。
这就完全是飞来横祸了,云思湘躲得这么远,还是没躲过。
硬生生地被砸得昏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听见外头叽叽喳喳的一群人在说话,她的丫鬟似乎在床边抹着眼泪。
后脑勺疼的厉害,于是她轻嘶一声睁开眼睛,对上丫鬟泪眼朦胧的眼睛,控制住自己想要龇牙咧嘴的表情,“哭什么?”
她瞧了瞧着陌生的环境,“这是在哪?”
“回三姑娘的话,我们现在在蒋府。”
蒋府?
云思湘一时半会的还没反应过来,正想问哪个蒋府,便听见丫鬟又吸了吸鼻子,“三姑娘莫怕,一会儿侯夫人和袁姨娘就该过来了。”
云思湘脑子里终于闪过自己昏过去之前的场景了,她似乎是被那制服马匹的少年给砸晕过去的,这就完完全全是飞来横祸了。
不过也怪不得人家,毕竟人家做好事,哪里想到会伤到人。
于是她便想安慰这点事情不必让侯夫人和姨娘过来,她休息一会儿就没什么事了。
但丫鬟刚把她扶起来打算喂给她一点水,云思湘就后脊背一凉,莫名觉得自己后脑勺有些凉飕飕的。
心里隐约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于是伸手摸了摸,白色的纱布,一碰疼的厉害。
丫鬟连忙拦她,“哎,可不能碰,刚包扎好。”
云思湘瞳孔瞪大,“我的头发?”
丫鬟道:“就剃了一点,很快就会长出来的,姑娘莫要担心。”
“……”这能不担心?
历来爱美的云思湘瞬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她能接受脑袋疼,能接受自己被飞来横祸砸晕过去,但就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剃头发。
虽然剃的不多,但那疤痕消了之后,真的还能长出来吗?
云思湘不确定,于是哭得更狠了。
她一哭,外头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全都消停了,蒋家人面色那叫一个苦恼,蒋朝看上去也有些狼狈,手臂应该是摔得骨折了,现在被绳子绑着。
看上去也有点小小的凄惨,乍闻里面的哭声,也没忍住跟着头皮一凉。
他大哥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吸了口凉气,“这可如何是好?”
蒋夫人踱了踱步,“我先进去看看,薇儿,你去外头瞧瞧一会儿侯府的人来了把人领过来。”
蒋夫人进了房间,云思湘泪眼朦胧的哭的好生可怜。
加上不止是后脑勺,云思想的额角也受了点伤,虽然看上去不算严重,但会不会留疤还真不太好说。
蒋夫人看着也心疼,这么俊俏的姑娘要是留了疤和如何是好啊。
她本来是来安慰一番云思湘的,结果现在自己一个外人都不能接受这么漂亮的姑娘面上留疤,更何况人家当事人了,于是安慰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
好在云思湘伤心了一会之后也就接受了,毕竟现在被白色的纱布包着,也看不到她被剃掉的那点头皮,便安慰蒋夫人道:“我没什么事情,夫人不必担忧。”
蒋夫人愧疚不已,“是朝儿伤到的三姑娘,三姑娘头可还疼的厉害,要是还疼的厉害我就让朝儿进来给姑娘道歉认罪,三姑娘消消气。”
云思湘咧了咧嘴,大概猜到她说的哪个朝儿应该就是那个制服马匹的少年,于是摇摇头,“跟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