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剑武尊

剑城是一座只有三面城墙的城，缺失的那一片与剑指峰山脚相连。山脚间有个凹地，犹如一个巨大的山谷。

尽管城墙缺失，但甚少有人会从这一方进城，只有剑武尊讲道的时候才会到此处来，因为此处便是其讲道的所在。

周成因为思索如何化解苏月馨和自己的危机，竟是一时忘记了此事，等到孙九阳催着他到山谷中的时候，这里已经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了。

石头、矮草、高树……凡是可以坐人的地方，都已经有人抢占。所有人似乎都是一个待遇，没有任何人特殊化，哪怕敖无名等来自几大圣地的先天道体也只是坐在了石头上，没有什么刻意安排的座位与他们。

无论在哪，因为对于讲道之人的尊敬，是不会飞在空中听道的，所以这整个山谷中唯一没有人的地方就是谷中一个石台了，很明显这应该是剑武尊自己的座位。

“这……”周成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会有人维持这里的秩序，看来是没有了。甚至就连他看到的一些城中守卫，此刻也穿着盔甲找了个地方坐下。

孙九阳立刻与他解释一番：“剑武尊讲究道法自然，所以没有太多讲究。而且他向来一视同仁，不管是圣地弟子，还是一般散修，哪怕有所谓的普通凡人到了此处，也是坐在哪，就算哪。”

周成点头，扫视四周，最后找了个视线还算不错的外围位置坐下。这里离石台颇远。所以没什么人，不过自己因为修炼了玄元明道眼。视力非比寻常，倒是没有大碍。

他没问题。不过孙九阳就不行了：“这地方太远了，我往里面凑一点。”说完就往山谷中跑去，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不断的有人过来，纷纷攘攘，不多时，就连周成这周围也是坐满了人。

所有人看着剑指峰方向，翘首企盼。

许久之后，有人影从剑指峰飞出，不急不慢往山谷方向飞来。

这是一个身穿白色布衣的男子。头发齐肩，略微蓬松，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乍一眼看去犹如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一般，唯有一双眼睛犹如利剑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周成立刻催动玄元明道眼看过去，心中一惊。此人体内真气之雄浑，难以形容，自己见过的人中。唯有大祭司能与之相比。

尤其是行云踱步之间，有一种融于天地之感。此人修为远超亚圣，毫无疑问，恐怕就是剑指峰的剑武尊了。

猜测出对方的身份后。周成心中略感失望。他从归元一剑中推测此人也许就是自己的邋遢师父，如今他不知道如何去化解将要到来的瑶池危局，如果剑武尊真是自己师傅。很多问题就有希望解决了。可惜此刻看来却是自己想错了。

男子慢慢的往石台上落下，果然是剑武尊。

这一刻山谷中众人有疑惑、有狂热、有尊敬、有激动。各不相同。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第一次来到此处，亦是第一次见到剑武尊本人。不少人眼中有些迟疑。概因对方的模样与自己心中有极大出入。

不少都以为这个昆仑仙境声望最高的前辈该是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模样，没想居然只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普通的男人。

剑武尊拿出一个香案在石台上放下，又在香案上放了个香炉，然后盘膝坐下。

随手一弹，一声剑鸣响起，若龙吟九天，腾飞四海，又似凤鸣九幽，清辉如水，霎时间让本就安静的山谷更是一肃，所有人心神被拉了回来。

“先天唯混沌，以为自然，而后见一物，玄之又玄，不可言明，曰之为道……”

没有任何其他开场白，也没有什么介绍身份的意思，剑武尊就这么直接讲了起来。

声音不大，却是传遍了整个山谷，无论在哪一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依稀间，那仿佛并非人说出来的话，而是天地发出的声音，直接让人产生了共鸣。

众人被唤回心神，立刻都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这些都是剑武尊对于道的理解，万金不换，若能得一些感悟，对自己修行定然有莫大帮助。

只是绝顶仙王的感悟又岂是那么好理解的，初时还好，片刻之后，就开始有人陷入了不解疑惑中，而且越来越多。

有相当多的人干脆不求甚解，只是用心记住剑武尊说的每一个字，待以后再慢慢领悟。

其他人如此，周成就更糟糕了。作为一名世间难得一见的文盲，剑武尊那些道解，每一句话拆开成一个个的字，他能听懂，凑到一起，天知道都是些什么玩意。

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自己却听不懂，甚至都记不下来，周成心中焦急，但又不能如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觉间已是半夜。天空一轮皎月，山谷间清辉明亮，有阵法维持，如同白昼一般。

山谷众人或如周成一般心急如焚，或心有疑问不得其解，或略有所得，一脸欣喜。

“嗡！”突然又是一声剑鸣，让众人回过神来。

“于道之见解，就到此处了！你们可有什么要问的？”剑武尊开口征询到。

众人皆不说话，片刻之后才有人大声说道：“剑武尊前辈，您说的这些太过深奥了，难以理解，可否说的浅显一些？”

说话的是一个光头壮汉，不是孙九阳又是何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居然真在靠近石台的附近找到了一个好位置。

剑武尊微微一笑：“我知道这些太过深奥，只是我无法按你要求所说。道者亿万，各不相同。我的道为剑道，这些是我剥离了剑道之后的感悟。若让我再说的清楚浅显，便又重归剑道了。”

“那样的话，其中的道和理都将会有与我的道太深的烙印，你们便是有所感悟，也都是我的东西，你们将无法自拔的被我的道影响，并非好事。”

见剑武尊似乎很好说话，周成也将心中诸多顾忌抛下大声说道：“剑武尊前辈，光听，实在太难理解了，能否同时用图表示一下。”

文盲的悲哀，只认图，不认字。

本来还只是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剑武尊思索一番后，却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