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华点头,“我想了想,觉得也是。”继而章舒华问他,“你最近如何,怎么瞧上去脸色不太好?”
赵江贺倚在车门旁,“可能比较忙吧。”
“你在忙什么?”
赵江贺停了停,“小挽要让我陪着她出去。”
章舒华一时没接话。
赵江贺又重新换了话题,说道:“舒华,你是什么打算?”
章舒华摇头,“我跟着靳洲。”
赵江贺:“我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南方和北方都不太安生,已经派人过来了,这一遭,江城到底是躲不过。”
章舒华听了心头一惊。
他们派人过来是想做什么?
跟冯靳洲谈判吗?
冯靳洲这几日确实很忙,就连今日忙得都抽不出时间来送一送阮少姝。
经得赵江贺这么一提醒,章舒华心里头始终记挂着。
冯靳洲回来得晚,她一直睡不着。
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楼下有凌乱的脚步声。
章舒华猛地坐起来,披了衣服开门出去。
楼下灯亮着,常淮搀着冯靳洲正往沙发旁走去,后来还跟了好几个副官,连军医都来了,提着药箱匆匆跟着冯靳洲。
章舒华心里头一阵乱,跑到楼下才看到地上流了一路的血。
冯靳洲听到声音朝她看过去,还没开口她已经快步到了他身边。
就见得冯靳洲的小臂流了好多的血,血没有止住,还在不停从他按着的指缝里往外冒。
章舒华一下子脸色煞白。
冯靳洲道:“没事,别担心。”
常淮赶紧让军医过来处理伤口。
冯靳洲的手一放开,章舒华才发现这是枪伤。
有人要杀冯靳洲。
章舒华看到那么多人在,所有的话都憋在了心里。
她看着军医给冯靳洲处理伤口,冯靳洲疼得满头都是汗,却还有心思要她别看。
章舒华蹲在他身边不肯走。
等到伤口处理完,人都离开了章舒华才扶着冯靳洲上了楼。
“是谁要伤你?”章舒华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有谁有这么大本事,“在江城,怎么还有人能伤得了你?”
冯靳洲靠在床边,失血过多的关系,唇角很白。
他也没打算瞒着章舒华,“还有很多人能伤得了我。”
他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示意章舒华到他身边去,等到章舒华坐下了他才继续说:“南面的人过来要调我去南方做总指.挥,事实上,他们想来夺我的权,想拿走我手上的五城,我手上不少人,北方也派了人过来,我如何抉择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我今日是跟南方的人见了面,想必是有人想要给我些警告。”
章舒华之前听赵江贺说了,如今再听冯靳洲说,果然其中利益很多机巧。
“那你怎么打算的呢?如今局势那么不明朗,哪边都说不好。”
冯靳洲点头,“确实是,这你别管了,明天你收拾东西,我安排了人,你们先离开这里。”
章舒华立时怔住。
冯靳洲居然要送她走,这一回是一定会有个结果了?
“那你怎么办?”章舒华一把拽住他的手掌,他的掌间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血渍,“我不要跟你分开。”
冯靳洲细细摸着她的手背,“听话,我自有办法,带霖儿先走,不然我不放心你们。”
章舒华听到他提霖儿,终于被他说动。
他们还有霖儿,得顾好他。
隔日章舒华想要先回去找章母,想要将她也安顿好,没想到章公馆里人去楼空,章母竟然不在。
她去问冯靳洲,冯靳洲才说,提前安排人送走了。
冯靳洲连同老督军和冯老夫人都做好了安排。
他原来早打算好了。
半下午的时候孙进过来提醒她们,章舒华带了霖儿、阿可和陈嫂。
收拾妥当她们夜里头从公馆的后门出发离开的。
孙进也知道情况,“夫人,江城来了不少外人,夜里头更掩人耳目些,我们去禹城上船离开。”
阿可和陈嫂见得如此神秘,也知道定是发生了大事,不好多问。
章舒华还是忍不住问:“那督军呢?”
孙进答:“夫人,督军说他自有办法,让您别担心。”
可是枪炮无眼,章舒华怎么能不担心冯靳洲呢。
赶到禹城时天还没有亮,他们一直等到天亮才低调上了邮轮。
上了船章舒华才知道,这是国际邮轮,冯靳洲要让她们出国。
章舒华抱着霖儿,低着头坐在船舱里,他们有一个包厢,都是自己人。
霖儿睡着了,不吵不闹,特别乖。
章舒华心里头压抑,担心着冯靳洲,一直不说话,陈嫂和阿可便也没去多打扰她。
章舒华打听后知道,这趟邮轮会在港城做停留。
她想着不知道冯靳洲有什么打算,如果他不在港城上的话,那她们在海上漂泊的两三个月便没办法再见面了。
到港城停靠的那一日章舒华特意去甲板看情况。
不少人都伫立在甲板,还有刚上邮轮的乘客,他们有人手里拿着最新的报纸,章舒华眼角余光瞥到江城字眼,立马凑到那人跟前去看。
报纸上竟然说江城的冯督军被人暗杀,死于爆炸的车辆中。
章舒华一把夺过那人的报纸,红着眼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她不信!
那人骂她,“你干什么?把报纸还给我!”
章舒华根本听不进去,视线一直停留在报纸那几行字上。
幸好孙进找到了她,将她带回了邮轮包厢。
章舒华失魂落魄,阿可和陈嫂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
她不信报纸上的话。
冯靳洲都安排好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也不会骗她,不会叫她白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