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说出实情,很孩子气的看着白君然,“不管,让你喝你就喝,免得兰儿那丫头一会儿来了看我没喝光,她可不饶我。”
白君然一听这话,被奶奶逗得直乐。
白老太君可不干了,将汤碗直接塞到他手里,“你若不帮忙,我可要下令把你这皮猴子逐出家门。”
“至于嘛?不就是一碗汤吗,我喝还不行……”
接过热气腾腾的汤碗刚要喝下口,晶莹的珠帘就被人给掀开。
娉娉婷婷挪着莲步走进来的,正是被白老太君当成小恶魔的墨兰。
她先是狠狠瞪了白君然一眼,又把不客气的目光移向白老太君,“他都壮得像头牛了,您还给他补,再补的话,那身体能受得了吗?”
说着,又不客气的瞪向白君然,“你也是,老太君是个不懂事的,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前阵子宫里来的刘太医说她整日吃素,身子骨有些薄弱,我才吩咐厨房多炖些补品给她养着。”
“虽说老太君自己觉得身体还硬实,可人一旦上了年纪,若想高寿健康,各方面的营养都必须要跟得上,身为她的亲孙子,难道连这点常识也没有?”
噼哩啪啦一顿训,将祖孙二人从头到尾给训了一通。
白君然张着嘴,傻兮兮端着碗,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就觉得自己挺委屈,是奶奶逼他喝的,又不是他想喝。
白老太君也嘟着嘴满脸的可怜兮兮,人家真的不想喝吗。
可墨兰平日里厉害惯了,别看这白府老太君的身份最高,可真正当家主事的,还是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小丫头。
她一把将白君然手中的汤碗夺了过来,塞到白老太君的手中,“还愣着干嘛,一口气喝光,否则,明天我可吩咐厨房给您多加两倍的量。”
老太太被她一吓,忙不迭接过汤碗乖乖喝了。
眼看着她将汤喝完,墨兰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温温柔柔的接过碗对着老太太直笑,“这才对嘛,以后可不准再趁着我不注意把汤倒了或是送人喝。”
说完,又狠狠瞪着白君然,“还有你,下次可别因为老太君几句话就听之任之,让她为所欲为了,你这么做可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训完了人,莲步轻移,撩着门帘子又走了出去。
白君然就觉得自己特别的可怜,他招谁惹谁了,奶奶给他气受,老婆还给他气受。
不过小丫头片子训起人时的表情还真是不含糊。
虽然被骂了,但他却被骂得直想乐。
再瞧自家奶奶也是一脸被欺负的模样,好不可怜。
“你这媳妇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呢。”
白君然笑嘻嘻的直点头,“厉害点好,我就稀罕她这厉害的样子。”
“我听说自打前几日那个陈丫头来了咱们府,你做了一些事,可把兰儿给气得不轻啊。”
别看她老太太平时足不出户吃斋念佛,身边的耳目可一点都不少。
不过听闻兰儿很争气的把情敌气了个半死,老太太打心眼里欣赏这厉害的孙媳妇。
果然有她当年的风范,为了爱人绝不委曲求全,誓死相争,有性格、有魄力,她喜欢!
“可不是吗,就因为珞瑜,那丫头这两天可是给了您孙子我不少脸色看。”
想到每天晚上他死皮赖脸的爬上人家的床,求着哄着想占些便宜,结果自己浑身上上下下都被掐了个青紫不堪。
幸好该占的便宜都给占到了,不然可就真的亏大了。
“那我老太太啥时候能抱上曾孙啊?”
见孙子一脸陶醉,摆明了陷入爱情中的痴傻模样,老太太忍不住就想逗他。
白君然又岂会看不出奶奶眼中的算计,摇头晃脑一番叹息,“抱曾孙啊?这可是个体力活,嗯,得费些周折,多卖些力气才行……”
话没说完,老太太便追着他打,“皮猴子说什么混话呢?都是当上元帅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的贫,看我不揍扁你……”
祖孙两一通闹,直把老太太累得满头大汗,白君然才笑嘻嘻给她打一下解了恨。
坐定后,老太太喝了好大一口茶,敛去脸上的玩笑之意,认真道:“听说南岳的六王爷景琪,带着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凤无忧,要来咱们北麒了。”
“哟,奶奶您的消息网可真灵通,这才几天工夫啊,宫里的消息就传到了您的耳朵里。”
白老太太瞪他一眼,“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个凤无忧可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当年你父亲唯一一次战败的记录,就是拜他所赐。”
当今天下唯一能与北麒的国力与兵力相抗横的国家,就是位于南部的南岳国了。
南岳国的皇帝膝下共有七子三女。
长子景璃如今已经被封为太子,其余的皇子也都各自被封了藩王,只有六王爷景琪,据说是皇长子的亲弟弟,也是老皇帝最喜欢的儿子。
可惜这个六王爷为人刁蛮嚣张,据说在南岳就很不被一些官员们待见。
但他身边有一个最大的靠山,就是他的亲舅舅,南岳的兵马大将军凤无忧。
凤无忧这个人,当今世上凡是听过他名号的,都知道他是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凤无忧的姐姐凤丽梅不是别人,正是南岳的当朝国母,拥有皇后之尊。
而出身将门的凤无忧,从小就对军事有着极强的悟性。
在南岳,他被人们称之为战中之神,为南岳国主立下了无数功劳,更是保卫得南岳江山固若金汤。
很多人都知道,北有白君然,南有凤无忧。
虽然两人的年纪相差二十来岁,但这两个人在军事上,都是不可侵犯的两个战神。
这么多年以来,南岳虽然有侵北的意途,可因为白家军的凶猛,始终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
而北麒虽然也有南占的迹向,却也在忌讳着凤无忧这个人的身份。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互不侵扰,各自为政,谁也别搭理谁。
这次南岳突然派使者来北麒,说是为了两国友好,南岳皇帝派出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前来北麒送些薄礼顺便示好。
表面上南岳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可北麒的人并不是傻瓜,多少也能从这次突发事件事看得出来,南岳此番前来,定是来者不善。
“虽然我和凤无忧从未在战场上交过手,但对于他曾经参加过的一些战事,我可是研究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白君然并不愚蠢,他心底也知道凤无忧的实力非同一般。
“总之,如果他们是真心诚意与我北麒交好也就算了,但如果他们想利用这次出使而搞出什么乱了,就不要怪我白家军不讲情面了。”
此时,他的眼中迸发出一股威严的神色。
“我爹当年虽输了他一战,不代表我也会输给这个人,若真有交手的那一天,大家就看看各自的实力,到底是谁强谁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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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帐三天内必须理好给我送过来。明天下午,再去帐房提五百两银子把该置办的东西都办了,花多少剩多少,把帐都记明白了,若有一分差池,我可不饶你们……”
房间里,墨兰正安排着白府几个管事的工作。
几个管事年纪都是三十来岁,平时对白府也都忠心耿耿,他们对白府的这位少夫人,也一向是佩服有加。
领了命,众人纷纷点头,不敢怠慢,赶紧出去办事了。
正在这时,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每两个人的手中就抬着一只大黑箱子,一个挨一个的往屋子里走。
墨兰抬眼瞧着这架式,十分的不解。
“你们抬的是什么东西,怎么都送到这里来了?”
为首的一个家丁不敢怠慢,忙不迭回答,“这些东西都是少爷让我们送过来的。”
墨兰一怔,想起白君然前几天突然变得很忙碌,有时候一整个白天都找不见他的人。
就连萧何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到是晚上会很准时的回房,死皮赖脸的非要上她的床,任她怎么踢踹抓挠,那混蛋都死缠着她,亲亲啃啃的。
骂他也不肯放手,最后索性被他吃了个干净,累得半死后只想睡觉,当她想起来问他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清晨醒来后,那混蛋就不见了踪影,再看到人时,又是入夜之际。
还以为他又是在陪着陈珞瑜鬼混,结果听青儿说,这几天陈珞瑜都很老实的呆在府里没有出去。
那他到底在忙什么?
正不解的时候,几个黑色大木箱就被摆满了整整一屋子。
家丁们抬完了东西,不声不响的出了门。
青儿急忙跑过去,好奇的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瞧了一眼,下一刻,就尖叫了起来,“呀……好多漂亮的宝贝。”
青儿这小丫头平时就一惊一诧神神叨叨的,如今见她双眼冒光,墨兰忍不住走过来一瞧,心底也是一惊。
只见那黑箱子里的确装着不少首饰,大多数首饰,都是白花花的珍珠编制而成。
再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堆上好的丝绸。
下一只箱子,又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海味。
两人正看得心惊肉跳,就听白君然的声音传了进来,“东西都送过来了吗?”
话音一落,人也跟着走进来。
当他看到满地黑箱子都摆好了之后,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这些小子们,速度还挺快。”
墨兰不明所以,“你派人弄了这么多箱子进来干什么?”
“当然是送你啊。”
“送我?”她更是不解了。
“我说娘子,你该不会以为我弄这些绸绸缎缎珠珠宝宝,是留着给自己用的吧?”
他嘿嘿一乐,迈着大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无耐状的萧何。
“我听府里的人说,你平时很喜欢珍珠项链,衣裳也喜欢穿粉色绸缎做成了裙子,对了,你好像还很爱吃海物,所以这几天为了凑齐这些东西,我可是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