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随着白纱轻轻吹动,一束阳光穿过窗户,照进了屋内。

白色的病**,竹溪安静的躺着,漂亮的五官带着苍白感,连唇都是淡色,气息尤为脆弱。

一室寂静,直到他动了动手指,缓慢的睁开眼眸。

入眼是一片白色,迷茫的开口,“这是哪里?”

病房角落里,几人迅速抬头。

戚楚手机一甩,立刻冲过来了,激动的不行,桃花眼变得红红的,“溪溪,你终于醒了,这是医院,昨天表哥送你来的,你还记得吗?”

话音一落,戚楚突然反应过,池荆南现在不在这里。

完了。

在戚楚身后,庄则和宋辞走过来。

宋辞站在床脚拉动升降装置把床背拉高,庄则小心翼翼的伸手,慢慢的扶起来了竹溪,准备去通知医生。

他开心道:“真好,醒了就好,听到消息的时候,我们都担心坏了。”

“人没事就行。”

宋辞抱着双臂,清冷的眸扫过竹溪的脸。

只觉得生死间走了一遭,整个人好似都发生了改变。

戚楚傻站在一边,白毛随风动了动,正准备拿手机招计划去通知表哥,主动按住了庄则,“别,我去喊医生吧。”

竹溪比预估的时间醒的早,要赶快去喊堂哥。

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说要过来,怎么现在还没来呢。

“别走,戚楚。”竹溪靠在病床的靠边上,乌黑的发丝垂下,一双温软纯净的眸子,此刻透着十足的疑问,他软软开口,单刀直入的陈述句,“池荆南呢?”

小猫咪腹部受伤封着线,只是动一动,就发觉了痛意。

他微粉的唇被牙齿一咬,几乎变得无色。

此刻,身体极为虚弱,像个纸片人。

戚楚站在原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心虚,“溪溪,他有事…一会儿就…”

从小到大,戚楚最不会撒谎。

“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拦着…”竹溪闻言,手指用力抓紧了被角。

他微微闭上了眼,他无法想象这段时间,池荆南是怎么度过的,没有埋怨戚楚的意思,只是感到了心慌和不安。

如果池荆南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怎么办?

闭眼间历历在目,是池荆南跪在自己面前,在伤心崩溃的哭泣。

那是他第一次,目睹池荆南哭。

也在池荆南身上,如此直观的看到了触目惊心的绝望感。

竹溪的唇瓣紧紧抿着,直到咬出了血,他太了解池荆南了,声线变得缥缈。

“他一个人,会疯的啊…”

受伤的小猫咪很想要卷缩了起来。

心口好疼,伤口也好疼。

他想要钻进池荆南的怀抱里,沉沉的睡过去。

戚楚迟迟的反应过来,一身冷汗,“我我…去找他。”

竹溪低垂眼眸,他接过宋辞递来的纸,擦了擦因疼痛出现在眼角的眼泪,声音闷闷的,“戚楚,不用去找他,你给他打电话,说我快要醒了。”

他太疼了,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着。

不多久能哭成小花猫。

戚楚眼巴巴的看着竹溪,心疼的不行,一脸无措的说:“溪溪,对不起,我去看着他…”

“按我说的办。”小猫咪的语气坚定,他闭了闭眼眸,齿间泄出一声疼痛的闷哼。

“我…等他来。”

好疼啊。

池荆南,你什么时候来。

坏人很多,以暴制暴是方法,却不是长久之计。

戚楚听话的去外面打电话。

宋辞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他支了支下巴,冷不丁的开口,“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事呢?”

小猫咪穿着大一号的病号服,莹白漂亮的脖颈随之抬起。

整个人有一种脆弱的病态美。

“我希望他。”他声音很轻,落着眼泪回答道:“至少要保持清醒。”

清醒的去守住,守住每个人心底的底线。

这才是,真正能同恶人的区分之处。

这个世上鲜少有纯善之人,竹溪非其中的一个。

池荆南不必去做其中的人。

竹溪爱他,更希望他自由。

生和死,只在一念之间。

包厢内,李默在痛苦的嚎叫,脸上迷恋的痴态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最真实的痛苦,“我错了…我坐牢,我自首。”

池毅手下送来的衣服和鞋,鞋是用最好的牛皮做的鞋子。

衣服是一丝不苟的笔挺西服,充满了那个人的个人爱好。

池荆南穿的的鞋底很厚很硬,很缓慢的动作,他逐渐在从脆弱的手骨到指骨上,在反复碾压着,没有错漏一处。

他一言不发,态度冷淡的要命,温柔的桃花眼眸此刻一片幽黑。

听着李默哀嚎,一句话慢悠悠的落了下来。

池荆南撩起眼眸,陈述道:“捅人的时候,是用的这只手,对吧。”

“不。”

“还是,两只手都有呢?”

池荆南面无表情的挪动,他踩上了另一只手,嗓音又变得淡淡的,如果不看动作,仿佛是在认真的关心,无形中却加重了力道,一字一句道:“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