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营骑兵修整了二十天,轻伤骑卒已经归队,缺额还没配齐,只是换过了战马、装备。

宿卫与骁骑合计一千两百人,全员铁甲,一人三马,两匹河西战马用来作战,一匹驮马用来载负辎重补给。

阎志及麾下杂胡轻骑并入越骑营,合计两千八百人,全员装备革甲,一人双马,一匹上等战马一匹驮马。

鲜卑突骑伤损太重,只剩下九百人,短期的修整,难以达到作战状态,不在此次出兵序列。

轲比能得了赏赐,留下大部分兵马在北新城修整,自己带着百余人北上草原,信誓旦旦的要去拉拢鲜卑勇士,叫嚣着不拉回来三五千人,就死在草原。

刘襄乐见其成,原本只能利用阎柔的影响力,逐步汉化乌桓和一部分杂胡。现在,还可以利用轲比能的影响力,汉化一部分鲜卑。

汉族同化胡人的能力,是经过历史验证的,对此,刘襄非常自信。谁说应对胡人只能镇压和招抚,我们可以把他们变成自己人嘛。

一边大兵震慑,一边互市招抚,暗地里一口一口的,吃掉他们就好了。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慢慢来吧,大汉民族的胃口一项不错。

抛开边境的民族问题,那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几代人不停的努力。

现在,要去直面皇甫嵩了,这个假想了很多遍的,最致命的威胁,刘襄心里沉甸甸的。

人的名,树的影,这个力挽狂澜的大汉名将,绝非易与之辈。

就用他来磨砺自己的锋芒。

让天下人张目。

此次出兵四千骑,由赵云、严纲、阎志负责统领。

出兵之前,公布奖赏,鼓舞士气。

以重大战役的名义,军功提高一等,按军中功曹的统计封赏士卒,再给每一个出战兵卒额外发放一千钱,以资鼓励。

一千钱不少了,相当于一两多的黄金。现在五铢钱又贬值了,得一万四千钱才能兑换一金,一金就是一斤黄金,汉制一斤等于十六两。

调阎志进入中军序列,任命为越骑营军司马,算是升了半级。

晋升严纲为越骑营都尉。

晋升赵云为昭武校尉,署理宿卫诸事。

任命夏侯兰为中军军正丞,留在北新城督导各部。

步卒也有调动,杨槯已经拿下五阮关,大军一到,五阮关就降了。

他们缺乏补给,早就没了战意,兵卒也逃散大半,只余不足千人,后续会跟随右军调到保定小城,经过甄选,打散编入各部。

杨槯晋升军爵,负责统领右军驻守保定。

王兴晋升为左军校尉,率领左军调到北新城,负责防御城南棱堡。

护军营和步兵营不设都尉,各有左右两位司马统领,分步兵营左司马统率六千步卒驻守五阮关,其余人马驻守北新城。

射声营和轻车营同样调到北新城。轻车营分出四千七梢砲砲兵,进入保定和城南棱堡协助防守。

各处安排完毕。

十一月十一日辰时,刘襄率军携带半月补给,直扑无极县,那里会成为大军的补给窝点,甄逸的家仆,已经在城外寻好隐蔽的山谷,做好了一应准备。

赶路用了三天,在无极找到交接之人,那里有甄逸的五百部曲守护着一处山谷,山洞里已经秘密囤积了上万石粮食,三万束草料,够大军食用一个多月了,若战事迁延,就得在北新城往前方运送了。

无极县离战场太近,不动声色的调用这些粮草,已经做到极限,不能再有大动作了,以免被汉军发现。

刘襄可不是来正面作战的,带着四千骑兵硬磕皇甫嵩的大军?这种头铁的行为,不是他的风格。

藏着掖着,悄悄的靠近,扑上去咬一口就跑,打乱敌人的节奏,劫掠他们的补给线,这就是此次出兵的战略。

绕过下曲阳,刘襄带兵来到战场南方,这个方向的防备力度肯定比北方松懈,也方便寻找汉军运送粮草辎重的路线。

此时的下曲阳大军云集,城内有张宝率领的十余万黄巾,城外汉军也不少,皇甫嵩带了三万余人北上,到了冀州以后,北军已经覆灭,只好征召各郡兵马补充战力,如今已经聚集了六七万人,主要来自魏郡、巨鹿郡和河间国。

中山国、常山国和赵国在太行山沿线,境内山贼横行,自顾不暇,难以派出兵马相助。

黄巾起兵之时,清河国与安平国被祸害得不轻,安平王刘续都被俘虏了,实在难以出兵。

本来巨鹿是黄巾闹得最凶的地方,可巨鹿太守郭典是个人物,他硬生生的守住了郡治瘿陶,等到了卢植的支援。

卢植下狱以后,他又鸡贼的退回了瘿陶,理都不理董卓的征召,直到皇甫嵩到来,他才带着万余兵马出来相迎。

魏郡也被黄巾祸害了,因为卢植出兵很快,最先收复的就是魏郡,所以派出的兵马最多,有将近两万人。

河间国和渤海郡并未征召,但河间国的义勇主动来投,想要混些军功。

刘襄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被绑在一边的张郃告诉他的。

张郃就是河间国来混军功的其中一支义勇,奉命押运粮草,半路撞上了安平军。

然后他就被俘虏了。

下曲阳大军云集,营寨壁垒遍地都是,四千骑兵填进去,冒不出什么泡来,刘襄只好把主意打在补给线上,张郃已经不是第一支被偷袭的运粮队了。

北到下曲阳,南到瘿陶,东到阜城,西到平棘、真定,方圆三百多里,安平军一直在这个范围游**。

各条大路都摸熟了,凡是撞见的运粮队,一个都不放过。

本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原则,毫无规律的四处乱窜,让皇甫嵩派出来的清剿大军吃尽了苦头。

运粮队的兵力越来越多,清剿刘襄的队伍越来越大,下曲阳的攻城部队越来越少,始终无法破城,皇甫嵩愁白了头,怎么会有这么贱的打法?

派出去的人少了,就回不来了,派出去的人多了,根本追不上。

他已经知道敌人是谁了,对方根本就没想着隐藏身份,还故意放回俘虏扰乱军心。

他麾下人马来路混杂,各有心思,军中士气低迷,这么下去,难以为继。

刘襄,刘宜程,这个流窜犯,当真不为人子。还自称汉室宗亲,有这样的宗室,实乃汉室之大不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