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此事还请容某禀告。”田畴斟酌了一下说道:“以某观察,单于这乌桓也并非铁板一块,比如方才出去的那位蹋顿将军。”看到丘力居脸色不善,田畴马上摆了摆手,“单于,某说此话并非要挑拨离间或是有别的意思,而是正如单于这般,我幽州也有如此人物。”

“哦?你说的可是那公孙瓒?”

田畴点了点头,“公孙将军便如方才那位蹋顿将军一般,都是强硬派,主张用拳头说话,所以此前单于与我幽州结盟之事,公孙将军是不愿看见的。”

“哦?这公孙瓒居然如此嚣张,敢不听刘幽州的号令?”

田畴不由苦笑,摇了摇头,“单于也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

丘力居点了点头,若不是他深的乌桓百姓拥戴,只怕也难以压制住蹋顿,不过听了田畴这话,顿时对刘虞的能力再次起了怀疑,如此一个连自己麾下将领都掌控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能够统领其他族人?让他们听命?若是如此,是否还有必要与刘虞合作?

田畴一看丘力居的脸色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赶忙开口解释道:“单于某要担心某方才所说,我家主公非是控制不了公孙瓒,而是我家主公怜惜其才干,不忍对他动手罢了。”田畴的这个解释颇为无力,听在丘力居耳中反而让他更加确认了刘虞的无能。

丘力居看了田畴一眼,不置可否,但是心中却有了主意,管他刘虞是弱也好,是强也好,反正不管刘虞能不能一同中原,反正这幽州之地乌桓都要拿下,这刘虞强了,自可一统中原,将幽州分封给乌桓,若是刘虞弱了,反倒更利于乌桓控制,到时候有苏仆延的苏作,他儿子楼班也能更好的继承和通知乌桓。这么一想,刘虞强还是弱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幽州想要怎么给我乌桓一个交代?”丘力居想通了其中关隘,反倒变得轻松起来,有些戏谑的看着田畴,“不如你们将公孙瓒的人头给我送来,我便答应了你们结盟的请求。”

田畴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说道:“单于,这公孙瓒毕竟是我幽州麾下,就算他有错,我幽州又怎能自毁长城,单于此话休要再提。”

“哼,那你跟我谈什么结盟?有这公孙瓒再,你我两家又如何结的了盟?亦或是说,你愿意用你的项上人头来为我乌桓使者赔命?”

田畴摇了摇头,“单于,这结盟需要双方实力相等,我幽州有公孙将军,有齐备的粮草兵马,却不知乌桓有什么?你们若是连公孙将军都打不赢,有又什么资格与我幽州结盟?”

“哦?”丘力居毕竟年老成精,一听田畴这话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汉人当真是龌龊,明明就是想要借我乌桓之手除掉公孙瓒,偏偏要搞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与我乌桓结盟。哈哈哈,当真是好笑。”

田畴老脸一红,却不好回答,只能表情尴尬的陷入了沉默。

“此事我乌桓可以答应,只是这公孙瓒也不是那么好对付,就算是我乌桓,也要付出不菲的代价,却不知你幽州如何补偿于我啊?”丘力居见田畴不说话,便直接将话挑明了。

田畴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知单于有何要求?”

“如今天气转凉,眼瞅便要入冬,我北地荒凉,不事生产,我乌桓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我也不多要求,就给我良才一百万石,刀枪盔甲十万副。”

田畴勃然变色,没想到丘力居居然如此狮子大开口,这粮草兵甲的数量以幽州之力根本难以支撑,“单于莫不是在开玩笑?如此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丘力居也不答话,只是微笑的看着田畴,静等他坐地还钱。

“粮草一万,兵甲一千。”田畴想了想说道。

丘力居眉头一挑,一副你莫不是在逗我的表情,摇了摇头又吐出一个数字来:“粮草五十万石,兵甲五万。”

“粮草两万,兵甲两千。”

“粮草二十万,兵甲两千。”

终于在两人的一番讨价还价之下,最终田畴以“粮草八万石,兵甲八千”的条件换得了丘力居答应出兵消灭公孙瓒。田畴从丘力居帐中出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乌桓营地,此行乌桓让他心中憋屈不已,其实他打从心底是不愿意引乌桓入寇幽州的,无论刘虞与公孙瓒的矛盾有多大,都是内部争斗,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好,无论如何都不该引异族入侵,只可惜他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被刘虞点了名不得不做此等有违他心中原则道义之事。所以他匆匆离了乌桓,也不管那两个随行的护卫,便偷偷喊来随车队与他同来的多年的常随,对其耳语几句便打法他离开,然后这才施施然催促车队回程。

这是远在右北平的公孙瓒终于收到了刘虞向乌桓派出使者的消息,公孙瓒将麾下集聚一堂,乃是其子公孙续,其弟公孙越、公孙范、右北平太守严纲、渔阳太守田楷、都尉单经、邹丹、关靖。

“被我们斩了一次还不够,这刘虞居然还敢勾连乌桓,你们怎么看?”公孙瓒率先说道。

“主公,这刘虞摆明了要对乌桓行怀柔政策,想要拉拢乌桓,要不我们将这此出使的使者再抓起来砍了?”关靖开了口。

公孙瓒摇了摇头,对于乌桓自然是说砍就砍了,可是这次是刘虞派出去的人,公孙瓒毕竟现在也没有公开自立,好歹也算是同僚,这直接抓起来砍了有些说不过去。“这使者就不用管他了,想来他这回也已经见过丘力居了,再阻止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现在需要想想这刘虞到底想干什么?”

“主公,此次我们斩了乌桓的使者,定然让丘力居那老儿大怒不已,这使者想来没进乌桓便会被砍了。”邹丹有些幸灾乐祸的嘿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