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衡上前一步,抱拳:“敢问皇后,您可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
“是啊!”
林摅脸色一片铁青。
韩正琦和陈方泽抬头望向垂帘。
此间所有人都清楚,这是新老贵族之间的斗争。
老贵族自然是那些皇室,新贵族却是凭借苏牧登上高位的军中大将。
如牛莽便是其中一个。
一旦朝廷认定这件事是皇室做的,苏牧的嫡系人马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东京城这是要血流成河啊!
“本宫只认事实。”
沈云初语气平平淡淡,丝毫不见波动。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儿子周过明面上姓周,在皇室眼中却是外人。
就算周过将来能顺利登基,他们有了机会,绝对会设法将周过推下皇位。
与其坐等那一天到来,不如提前解决掉这个麻烦。
沈云初抬手轻轻一抚,“陛下如今重伤未醒,本宫建议先将他们禁足在府中,待陛下醒来,由他亲自做定夺。”
“呼——”
众人闻言全部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禁足。
他们是真的害怕了,害怕沈云初一个不高兴,将皇室的人全杀了。
那样他们这些臣子都会背上一个帮助苏牧残害皇室的骂名。
但这件事必须有一个交代,否则城外的军队不会答应。
在此之前,大魏没有杀皇室的先例,最多不过是将人囚禁起来,直至死亡。
当然囚禁过程中,暗中将人弄死的事也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而已。
程衡心中叹道:周宗礼啊!周宗礼,这个口锅只能你来背了。
果不其然,沈云初又是一抚手,“但周宗礼必须剥夺爵位,下入大狱,否则本宫不能答应,宫里的嫔妃门也不能答应,城外的军队更不能答应。两位宰辅意下如何?”
程衡和林摅对视一眼,无奈点头。
“陈方泽,这件事交给你去做。看守其他人的任务由牛莽来负责。”沈云初起身摆了下手,“都听明白了,就退下吧!”
“臣遵旨。”
陈方泽急忙领旨。
“臣领旨。”
牛莽抱拳一礼。
“另外东都府和明武司鉴协助刑部进行调查,查出到底还有谁参与在其中。”
沈云初补充一句,急匆匆回了寝宫。
大臣们抱拳一礼,离开御书房往皇宫外走去。
众人离开宫门,见关雄正候在宫门口。
程衡停下脚步,“关统领,陛下伤的很重吗?”
“回相爷,卑职不知。”
对于苏牧的伤势,关雄只字不肯说。
大臣们心中很是没底,他们很怕苏牧抗不过去,那样满城皇室都要遭殃。
程衡摇了摇头,缓步离开。
林摅、陈方泽、韩正琦、牛莽亦是各奔东西。
......
醉生楼。
许忻忻已然被禁足在家中。
荆偲偲和荆漾漾听说皇室被围,急忙找到苏牧房间,却见里面只有金莲丫鬟一个人在。
“西门吹雪去了哪里?”
两个女人焦急地问。
红鸢道:“公子说最近风声紧,他要出去躲些日子。”
荆偲偲柳眉微颦,“他就没有说别的?”
“让你们也躲一躲,待到风声过去他再来与你们见面。”红鸢挑眉看向荆偲偲这个妖媚子,“你们准备去哪里?”
“我们就是来找他商议的,没想......”
没想到他丢下自己偷偷跑了。
荆偲偲心中恨意丛生,恨不得将这个负心汉找出来质问一番。
得了人家的身体,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简直不是人。
荆漾漾面色也有些不悦,“你为何没有跟他一起走?”
“公子让我留下来给你们安排躲避的地方。”红鸢站起身,望了两女一眼,“现在跟我走吧!”
呼——
荆偲偲闻言长舒了口气,他总算还有点良心。
红鸢带着两女离开醉生楼,却是来到了另一处酒楼。
荆偲偲和荆漾漾望着高楼耸立的宫殿群,迟疑道:“我们要去潘楼吗?”
“不错,公子在潘楼有熟人,可以给你们安排地方。”
红鸢迈步进入潘楼,不多时便找到了潘楼账房。
“醉蝶姑娘,公子让她们来你这里住几日。”
穆醉蝶挑眉看了红鸢身后的双胞胎女子一眼,起身道:“知道了,他有过交代,你们跟我来吧!”
很快荆偲偲和荆漾漾在潘楼里住了下来。
穆醉蝶将红鸢送走,转身回到房间里,坐在桌前,轻咬薄唇,幽怨地道:“他养女人竟然养到潘楼来了,就不怕旁人知道了说闲话?”
当初她与父母相认后,穆成弼坚决不同意她进宫做妃子,穆醉蝶无奈,只得遵从了父命。
苏牧得知后没有强求,只是安排她来潘楼学做账房。
穆醉蝶凭借多年对青楼的了解,在潘楼做的很不错。
唯一不美的是,穆成弼并不希望她继续从事与青楼有关的事,希望她能够尽早嫁人。
穆醉蝶一心惦记苏牧,自是不肯答应。
父女俩为此事经常争吵,穆醉蝶最近好些天没有回家了。
黄昏时分,潘楼门口来了一对年轻夫妻。
女子的容貌与穆醉蝶有七八分相似。
穆书蝶抬头望了一眼门楣上方的额匾,挽住丈夫的手臂,迈步登上台阶。
“小妹有些天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介子休摇了摇头,他很不想参与穆家内部的事,但被妻子央求的没办法,只得陪着来一趟了......
同一座城池中。
孟若虚和孟白曼一起来到隔壁金玉问家中。
金玉问道:“昨晚的事闹大了,皇室都被软禁了起来,此事恐怕很难收场。”
孟若虚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只能等待朝廷处置下来再看情况。”
孟若虚摇头:“祁国公做事太过莽撞。”
金芷兰和孟白曼互相对视一眼,忽然一起抱拳道:“昨晚的刺杀我们也有参与。”
“嗯?”
金玉问和孟若虚同时一瞪眼。
“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金玉问厉声问道:“为何现在才说?”
两女低着头不敢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