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良道:“陛下说,一旦有人用了那两柄火铳,立刻派人去皇族家中搜查,应该可以搜出来。”

祁冷月好奇地问:“万一他们将火铳藏起来了呢?”

“陛下说人都是贪心的,他们肯定会留下火铳,只有仿制出火铳,他们才能有自保的底牌。”殷良笑了笑,指了指屋顶,“祁贵妃不要忘了,皇后还在宫里。”

“嗯。”祁冷月点了下头,“那你为何还不快去?”

“牛统领应该已经去了。”殷良点点头,“老奴这便去了。”

“嗯。”祁冷月点了下头,待到殷良离开,她玉手扶在臀上,拧了下眉,“坏蛋,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东京城发生骚乱,中枢大臣连夜赶到尚书省院子里,等待消息传来。

程衡、林摅、张邦则等几位重臣,焦急的在院子里踱着步。

正当三人急不可耐时,殷良小跑进了院子,哭丧着脸道:“程相爷,陛,陛下被火铳击中了。”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咯噔一声。

程衡惊道:“中了几铳?”

“两,两铳。”

人们很清楚火铳的威力,那玩意攻击面积极大,人会被打成筛子。

浑身都是血窟窿,伤人的铁屑沁入骨血,很难取出,就算当时不死,过后也活不久。

林摅脸色惨白地问:“陛下现在在哪里?”

“被关统领送回了宫去。”殷良抱拳道:“我现在也要赶回去,告辞。”

程衡拉住殷良,“我随你一起进宫。”

殷良为难道:“陛下生死未知,皇后未必会允许。”

“你去请示一下便知。”林摅扯住殷良另一只袖子,“皇后若是真不准我们进宫,我们也不为难你。”

殷良点点头,带着两人直奔宫门。

此时东京城内内城,到处都是灯火。

百姓全部起床,站在自家院子里聊天,却是无一人敢走上街头,甚至连串门都不敢。

外面一队队御林军将各皇室住宅围起来,开始进行严密排查。

牛莽亲自带队进入祁国公府,周宗礼带着家眷和仆人拦在院门内。

“滚开!”牛莽叫骂道:“掘地三尺,给老子把火铳找出来。”

“你......”周宗礼气的身体直打颤,“我是当朝国公,你竟敢.....”

“你很快就不是了。”牛莽伸手一拨,将周宗礼拨了个踉跄,冷声道:“搜——”

苏牧知道火铳是被周宗礼府里的人买去了,但单凭买卖火铳不足以治全部皇室的罪,只有周宗礼将火铳对准他发射出来,他才有理由出重手惩治这些皇族。

张献上前搀扶着周宗礼,看着御林军冲入里面,脸上一片惨白。

“东西呢?”

周宗礼压低声音问道。

张献磕磕绊绊地道:“埋,埋在,在花园里。”

“哎呀——”周宗礼丧气的叹了口气,“你,为何带回府里来?害苦我也!”

“国公不是要仿制吗?属下觉得东西太过重要......”

果不其然,被苏牧猜中了。

这些皇族之人,一旦得到火铳,必然会设法仿制。

牛莽说掘地三尺,就真的掘地三尺,御林军从四更天起,一直在祁国公府搜查到天光大亮,整座府里每一块地砖都要掀开查看。

刑部尚书陈方泽和礼部尚书韩正琦一同来的祁国公府。

一人负责安抚周宗礼,一人负责询问牛莽情况。

正午时分,随着一声惊呼,一名御林军士卒牛莽面前。

“牛统领,后花园地下五尺发现两柄火铳。”

牛莽冷眼扫了一眼周宗礼所在的房间,“全部拿下。”

陈方泽眼神一缩,简直不敢相信,真的搜出来了。

“在哪里,带本官去看看。”

“大人请。”

此时有士卒冲进正堂屋门将周宗礼及其家眷控制了起来。

韩正琦急匆匆跑出来,见牛莽和陈方泽往后花园走去,遂也跟了过去。

片刻后,三人在一处深坑里看到了那两柄火铳。

有将领把火铳取上来,擦拭掉上面的泥土,抱拳说道:“启禀大人,与丢失的火铳编号相同。”

韩正琦和陈方泽闻言都是一叹。

这件事闹大了啊!

此时,程衡和林摅还在御书房中等待。

两人虽被赐予了座椅,一晚的劳累,却让两人精神有些萎靡。

“皇后驾到。”

随着沈云初来的御书房,牛莽、陈方泽、韩正琦三人也被人带进了皇宫。

“老臣见过皇后,”程衡抱拳一礼:“陛下如何了?”

沈云初摇了下头,“还没有醒。”

“凶手是什么人?”程衡又道:“真的是皇室的人吗?”

“还未查实,本宫也不清楚。”

沈云初又是摇头。

殷良急匆匆进来,“启禀皇后,牛统领在门外了。陈尚书和韩尚书也来了。”

沈云初点了下头,“都请进来吧!”

程衡和林摅对视一眼。

难道查到了什么?”

很快,牛莽、陈方泽、韩正琦一起被请进御书房,对垂帘后方的沈云初见了礼,遂将查获火铳的事做了汇报。

“嘶——”

程衡和林摅都是倒吸了口凉气。

“周宗礼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皇后准备如何处置他?”

程衡抱拳问道。

牛莽一抱拳:“程相爷,不是周宗礼一人所为,昨晚的事其他皇室也有参与。”

“其,其他人也有参与?”

程衡简直不敢置信。

皇室的人都有参与,岂不是都要处置了?

林摅皱眉看向牛莽,“牛统领可有证据证明?”

显然他也觉得事态严重,必须寻问清楚。

牛莽点头,“昨晚街上那上万人都与皇室有瓜葛。”

“有何瓜葛?”

“他们虽然不是皇室的人,曾经却给皇室做过下人,而且身家都不差,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在暗中给皇室做事。”

林摅摇头,“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在本宫看来,一点都不牵强。”沈云初冰冷的声音传来,“试问昨晚他们为何一起聚集在街上?为何别人没上街?”

她并非是对皇室无情,而是事情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何况苏牧并不想杀他们,只是将他们送走,他们即便去了海外日子依然好过。

如今的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儿子,为了儿子能坐稳江山,她只能这样做。

程衡和林摅脸色一阵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