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白玉染正在焦急等待着。

片刻后,见三人出来,他急忙上前问道:“三位商议的如何了?”

金飞宇道:“有些事不要打听,该如何做我们自有主意。从现在起,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这里见我们。”

孟白曼道:“有事我们会找你。”

白玉染心中一动,立刻猜到了三人的意思,小声道:“他现今就住在太清宫,三位最好现在动手,免得夜长梦多啊!”

三人闻言对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显然他们即便要杀苏牧,也不会与许忻忻勾结。

他们此行是在履行供奉的职责,不是来帮某些人争夺皇位的。

白玉染最终无奈离开。

.......

翌日一早。

苏牧吃掉殷良偷偷塞过来的糕点,继续打坐斋戒。

妙元真人没有再来见苏牧。

岑丹秋和景水芸亦是不知躲去了哪里。

莘璇子和袁灵素倒是两次前来求见,都被殷良以后日祈雨时自会相见的理由挡了回去。

一顿饭,一块糕点。

苏牧又被生生饿了一天。

天黑时,陆续有大臣前来太清宫,查看祈雨台的布置情况,礼部和司天监的官员白天便全部等在外面,烈阳之下,这些人比苏牧还惨。

好在这些人都不傻,明面上在斋戒,暗中没少偷吃东西果腹。

苏牧也乐得清净,不经意间,还会入定一两个时辰,进入奇妙的冥想状态。

殷良想在偏殿那道门布下人手,被苏牧直接阻止了。

以他如今的身手,在安静的环境中,五丈之内任何动静都能发现,他正好想看一看,许忻忻离开鲁国公为得是什么。

天色虽然暗了下来,闷热的天气,却让人汗流浃背。

苏牧也很不舒服,寻思着出去散散步,正门外有官员守着,不好走,于是他从侧门离开了大殿。

太清宫前面是宽大宫院,宫院左右的房屋用来接待客人,大殿后方则是女道士们住的地方。

数百间房屋分成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院落,里面住的全是女道士。

苏牧穿过侧门,来到深深的巷子中散步,每到一处院门前,便见有一两名女道士在守门。

女道士们看着闯进内院来的男人,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谁让他是皇帝呢!

只要他不进院子,没人会来触他这个皇帝的霉头。

不过还是有女道士跑去通知了妙元真人。

苏牧在昏色下缓步慢行,经过一处院门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院子里跑出,撞在苏牧身上,一屁股栽倒在地,抹着脸,呜呜哭将起来。

“呜呜呜——”

听着稚嫩的哭声,苏牧蹲下身,伸手一扶,将小身影抱起,看向门口的女道士,问道:“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还往外跑?”

门口的女道士由于目光被苏牧吸引,没看到孩子跑出去,见此急忙上前,磕绊道:“是,是许,许夫人......的儿子。”

“乾儿——”

“乾儿——”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许忻忻焦急的声音。

“夫人,人在这里。”

女道士忙应了句。

许忻忻闻声几步卖迈出院门,霎时间怔在了原地。

她怒吼道:“乾儿,谁让你乱跑的?”

周乾在苏牧怀里,委屈的叫了声,“娘——”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苏牧脸色变了又变,心中一阵苦笑:怪不得道观里有孩子,原来是仇人的儿子。

见儿子被杀父仇人抱在怀里,许忻忻怒目圆瞪,走上前,伸手就把周乾接了过去。

“孩子无罪,朕不会对他如何。”

苏牧伸手一送,让她把人接稳。

只是在这交接的功夫,苏牧的手被周乾的身体挤了一下,顶在了许忻忻高耸的胸口上。

手背上传来的柔软,让他触电般收了回手。

许忻忻瞬间脸色一变,心中升起无限羞愤,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男人千刀万剐。

“你......你不是人!”

她愤怒吼道。

他是她的杀夫仇人,如今她却被仇人轻薄,怎么可能不愤怒。

女道士并未看见这一幕,见许忻忻如此对苏牧说话,脸色巨变,来不及多想,急忙跑去请宫主。

“咳!”苏牧将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一声,沉声道:“只是个意外,宫里不缺女人,朕犯得着非礼你?”

“你杀了我吧!”许忻忻目眦欲裂,生无可恋的道:“否则我会让全天下知道你丑恶的嘴脸。”

这个女人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哼!”苏牧冷哼一声,“朕若对你有所觊觎,当初就不会让你离开皇宫,何须等到今日,你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说罢转身离开。

许忻忻闻言娇躯一颤,他说的并没错,历来反叛成功的人,对后宫中的女人,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当初苏牧若强行将她留在宫里,她如今不过是他后宫里的一个玩物而已。

然而现实真的是如此吗?

她还是不信,认为苏牧刚才是故意轻薄,心中恨意又多了几分。

女人冰冷的眸子望着男人消失在黑暗中,怒叫一声,“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咱们走着瞧。”

“真的很软诶——”

黑暗中传来一声调笑。

许忻忻恨恨地跺了跺脚,赌气抱着儿子回了院子。

妙元真人急匆匆赶来时,发现两人已经不见了,遂进了院子,找许忻忻询问。

许忻忻心中纵然再恨,也不敢将苏牧轻薄自己的事说出来,她还不想名声尽毁。

尤其是毁在苏牧手中。

........

苏牧返回正殿坐下,又打起了坐。

但烦躁的心,让他始终无法入定。

昨晚的景水芸,今晚的许忻忻,让他内心蠢蠢欲动,始终无法镇定下来。

苏牧从不认为自己是道德圣人。

食色性也,何况是他这种血气方刚的少年。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原则,比如宫里那么多女人,他从来没有想过去碰。

苏牧摇头一笑,张泌涵对自己数次引诱,自己不是都忍住了?没理由今晚把持不住吧!

夜深,人静。

殿外更鼓绵绵。

“咚!”

“咚!咚!”

一慢两快。

子时了么?

三趟更鼓过后,苏牧回头望了一眼,此时见开门了。

殷良拎着茶壶,出现在了门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