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新科进士们心里七上八下之时,殷良从一旁走来,到了近前,他唱声道:“陛下有旨,请诸位进士去参加琼林宴。”

“啊!”

“陛下请我们去参加琼林宴!”

琼林宴是朝廷为新科进士准备的宴会,地点设在位于城西的琼林苑,是一处皇家园林,只有新科进士才有机会去那里参加宴会。

就算是朝中大佬,平生也只有中进士的时候,才有机会去一趟。

而朝廷为了彰显对新科进士的重视,甚至为此设置了一个名叫仪鸾司的部门。

由此可见朝廷对新科进士的重视。

苏牧本想将这些人一一黜落,思来想去又改了主意,决定将这五百七十六名进士分成十几个科班,让他们跟着自己学一下专业技能。

毕竟能在两万人中杀出来,考中进士,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不用这些人,难道换更笨的?

殷良道:“诸位请随我去换衣服,然后去琼林苑参加宴会。”

众进士闻言全部茫然。

有人问道:“依据惯例,殿试结束后,朝廷会排出名次,在东华门进行唱名,这次为何不一样?”

殷良呵呵一笑,“陛下有旨,这次殿试不排名次。你们若有疑问可以去琼林宴当面问陛下。”

一众进士虽是不解,却不得不随着殷良去换了衣服,而后出了皇宫。

东京城经过一年来的发展,已经修建出三条铁路,宣德门向南至南熏门是为一条,宣德门向西至金耀门是为一条,宣德门向东至新曹门是为一条。

殷良带着进士们来到宣德门外的火车站,摆手示意道:“陛下有旨,着新科进士乘坐火车去琼林苑。”

有人惊呼道:“啊!陛下让我们坐火车。”

他们虽然在入京后都已经乘坐过火车了,此时还是一阵莫名激动。

在此之前,新科进士需要骑马游街,状元走在最前面,会元第二,探花第三,余者次之。

如今朝廷却是与时俱进,将骑马游街改成了乘坐火车游街。

众人望向长长的火车,只见火车头上束着一朵大红花朵,后面平台上十几名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旁边有人吹奏,有人擂鼓,周遭围观的百姓呼声震天,好不热闹。

殷良笑道:“有请新科进士上车。”

几百名穿着大红色进士服的新科进士陆陆续续上了车。

这辆火车与向南的那辆不同,只有一个车头,后面拖着

十几个平板车,车上周遭围了一圈齐腰高的栏杆,乘客站在平板上可以扶着栏杆游览街景。

“新科进士上车了。”

“新科进士上车了。”

铁轨旁的道路上,一群孩童正在欢呼雀跃,奔跑打闹着。

百姓们得知新科进士会乘坐火车游街,纷纷涌来通往城西的道路上等待。

有那与新科进士定了亲的小娘子,亦是在丫鬟仆人的陪同下,寻过来围观。

“呯,呯,呯......”

随着一阵礼炮声响起,火车发动,缓缓向城西驶去。

“冯兄,这,真的好威风啊!”

说话的是新科进士邱兴林,他问话之人是同出自临湖白鹿书院的冯林。

冯林点头道:“是有些惊人,陛下为何突发奇想,让咱们乘坐火车呢?”

邱兴林略一思忖,说道:“冯兄可记得陛下出的殿试题目?陛下肯定是有意为之。”

殿试策问第三题,火车对大魏民生可能造成的影响。

“定然是如此了。”冯林笑了笑,“这道题,我答的是火车运力强大,可方便人员和货物往来,如果能修一条通往临湖的铁路,便可以解决陆路运输行程缓慢,运力太小的弊端。”

邱兴林道:“我的答案与冯兄类似,不过我多加了一条,火车的出现利于商业往来,频繁的商业往来对提高民生有极大的好处。”

“嘶——”冯林深吸了口气,显然此题他疏忽了这个问题,只见他抱拳道:“我不如邱兄。”

邱兴林摇了摇头,“股市那道题我答的毫无头绪。”

冯林叹道:“我与邱兄一样。”

股市虽然已经运行了几年时间,但对于他们这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来说,是一个新生事物,他们在短时间内很难有独到见解。

两人谈话间,火车驶出了内城。

外城围观的百姓比内城更多,他们望着满车的新科进士,眼中露出无比羡慕的目光。

有人带着孩子前来围观,见此出言教育起来。

“看到没有,只要用功读书考中进士,就可以穿上大红衣服,乘坐火车游街。”

孩童纯真目光望着缓缓驶过的火车,问道:“真的可以吗?”

大人道:“肯用功就可以。”

此间谈话,处处上演。

大人们将别人的风光,转变成激励言语,传输给了下一代,以期将来自家也能出个进士。

半个时辰后,火车在城门附近的车站停下,几百名进士陆续下了车,缓缓往城外的琼林苑走去。

此时琼林苑中已经张灯结彩,一处宽大的院落中,仪鸾司近千名人员正在准备宴席所用。

殷良招待一众人等落座,急匆匆来到门口等待。

不多时,苏牧和沈云初来到了琼林苑。

殷良道:“陛下新科进士都已经就位了。”

“嗯。”

苏牧点了下头。

御驾随后来到宴会所在。

众进士一起起身施礼道:“参见陛下、皇后。”

苏牧挥手道:“平身。”

“谢陛下、皇后。”

苏牧笑道:“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不用管朕和皇后,自去尽兴便好。”

“是。”

一通正式礼节结束。

众人纷纷回坐,开始用宴。

正常来说皇帝是不需要出现在这里的。

苏牧有话要说,才拉着沈云初一起过来。

两人亦是一起用起了宴,且时不时私语几句。

起初新科进士们还有些拘谨,待到宴会进入尾声时,人们开始了游桌敬酒。

苏牧和沈云初反而成了此间最尴尬的两个人。

沈云初抿了下唇,“陛下,为何非要来此呢?”

苏牧笑了笑:“皇后等下便知。”

沈云初无语摇头,“陛下每次都故弄玄虚,真是好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