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只感觉双手麻木、无法完成复杂动作,两条腿也j即将失去知觉。

他知道这是人体失温导致的,但此时人在江水里,根本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望着距离自己只有两百来米的江岸,苏牧拼命往前划去。

位于他身后两丈的汉子,亦是学着他往前拼命的划。

苏牧终于体会到了,面对大自然,人力是多么的渺小。

他虽在用力划,人却被涌动的江水带着往前流动着。

看着距离岸边只有两三百米,实际上这个距离可能会翻倍,所需要的体力更是成倍增加。

值得庆幸的是他有块木板可以利用。

不幸的是身体失温的速度正在加剧。

......

“大哥和二哥下落不明,四妹竟然还有心情救人。”

仇三娘耳边传来白玉染的絮絮叨叨声。

她充耳未闻,目不转睛的望着江面,寻找着落水之人。

返回的路上,她这艘船救起了三个落水的人,船上还有位置,她想再救几个上来。

她美眸一惊,看到距离岸边不远处有人在划动,急忙下令:“那边,快划过去。”

手下摇着桨,往她手指的方向划去。

大汉先被人救起,而后船往苏牧身边划去,又将苏牧救起。

苏牧没注意到救他的人是个熟识。

船上的人没注意苏牧的容貌,将人救了便驶向了岸边。

而苏牧整个人都被水打湿了,散落的头发贴在脸上,不仔细看还真辨认不出他的身份。

仇三娘的眼神时不时的瞟向苏牧,眸中的神色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苏牧起初也好奇,她为什么总看自己,待仔细一看才认出来,不是仇三娘还能是谁。

他立时心中一惊,糟糕,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

仇三娘见他认出了自己,嘴角勾起,而后手扶刀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苏牧嘴角一抽,这特么,遇到仇人了。

他颤抖着手扶上剑柄,开始防备这艘船上的所有人。

与此同时,拉了拉额前的流海试图遮去一部分面容。

仇三娘看在眼中,唇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白玉染一直在盯着仇三娘看,起初压根没注意到苏牧,当仇三娘表情数度变幻时,他才将目光落在苏牧身上,但还是没认出来。

一股浓浓的醋意充斥在脑海中,他冷目扫视着苏牧,口中却道:“四妹,也不知道那苏放之死没死。”

仇三娘闻言嘴角一抽,眼角的余光瞥向苏牧。

苏牧心中一寒,我特么,原来这船人是要杀自己的人。

怪不得她会在这里。

看样子其他人没认出自己,只有这个仇三娘是认识自己的。

她为何没有揭露自己的身份?

思及此,他戒备心更强了,身体渐渐回暖,不再那么麻木,他的手一刻不离剑柄的位置,随时准备奋起一搏。

不多时,船只靠了岸。

令苏牧意外的是仇三娘没有揭穿他的身份,上岸后还让人脱下一件衣服给他披上。

不过这也引来了白玉染仇视的目光。

被救的人一起道了谢,要告辞离开。

苏牧哪里敢在此久留,正想跟着这些人一起离开。

却见仇三娘冷声道:“他们可以走,你不能走。”

苏牧脚下一顿,握着剑柄的手颤抖了一下。

对方有七八个人,如果这些人的武功没有仇三娘高,他还是有能力拼一把的,只是没什么把握。

白玉染不悦道:“四妹留他作甚?”

“没看他带着剑,说明是个会武的,咱们折损了这么多人手,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如让他留下加入我们。”

仇三娘竟想让苏牧留在队伍里。

这个女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苏牧心中一阵疑惑。

白玉染冷哼一声,前面带队离开。

仇三娘用威胁的语气,说道:“还不快走。”

苏牧直接无语,看着前面的人走远,他咬牙道:“你想害我,别以为我会束手就擒。”

仇三娘皱眉看着苏牧,“如果你的武功不曾荒废,确实有可能将我们都杀了,但你也未必讨得了好。”

苏牧冷声问道:“你到底要如何?”

“不要如何。”仇三娘盯着苏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们此番是来杀你的,你想不想知道背后的主使是谁?”

“是谁?”

苏牧问道。

仇三娘道:“跟我走,我就告诉你,否则我就叫破你的身份。”

她始终与苏牧保持了安全距离。

这让苏牧很无奈。

他沉声道:“我知道你要给两位兄长报仇,但我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仇三娘瞥了苏牧一眼,“呆子,我若要害你,根本不会让人将你救上来,直接叫破你的身份岂不是更好?”

苏牧闻言微微一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位置,那里的伤疤偶尔还会发痒,当初若不是她留了手,他可没那么容易痊愈,没准会当场交代了。

他点了头,问道:“那你到底要如何?”

仇三娘迈动步子,“你不来我就将你的身份叫破,到时候看你还如何跑。”

苏牧气得直咧嘴。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她是不是脑子里有大病?

“你脑袋里是不是有病?”

苏牧摇头一叹,迈步跟上,指了指头。

仇三娘嗔声反驳:“你才是脑子有病呢!”

苏牧好奇问道:“他们真的认不出我来?”

“你如今成了一副落汤鸡的样子,认不出有什么好奇怪。”

苏牧无语:“就这还想刺杀人?”

仇三娘不屑道:“我们一直跟在你后面,怕打草惊蛇一直没有靠的太近,直到你们登船才准备动手。”

苏牧皱了皱眉,怪不得自己没发现,原来这些人竟如此谨慎。

仇三娘又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只要你清洗一番,他们没准就能认出你来。”

“嘶——”苏牧深吸了口气,与此同时身体被冻的一阵发抖,哆嗦着道:“那,那你还让我跟你走。”

“你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你?”

“是谁?”

仇三娘不紧不慢的走着,答道:“跟我回京城,你自会知道。”

苏牧盯着她走了几步路,“我有要事,现在还不能回京。”

仇三娘好奇道:“你要去哪?”

苏牧直接闭了嘴,虽然感觉她没有害自己的心思,但朝廷要换相的事,他不可能告诉这个让人摸不透心思的女人。